“挤走?!”众人纳闷道。
赵慕文:“对,挤走它。就用阎锡山晋绥军新二师的名义,挤走他。”他指指桌上的无线电收音机,“日本人正加大力度,对阎锡山晋绥军采取诱其投降、诱其脱离国民政府的政策,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王教官:“何劳你闻司令大驾?我们晋绥军也不是死得就剩下一个想投降日寇的阎锡山了。你只要给我们个大政方针就行。你现在最重要的的任务就是养病,特别要养好你的心病。杀鸡焉用牛刀?拍西瓜何必用铁锤?对付水磨湾和白岩掌村的几个据点和炮楼,就赵贵柱手下那一千八百多号如狼似虎的弟兄,连塞牙缝都不够塞的。我准备命令他……”
赵慕文:“谁也别劳动赵贵柱!让他专心致志把握他的队伍,他们正在冀西、冀中准备收他们的麦子。如果能抢在鬼子大扫荡之前收割完毕的话,那可是好几十万斤的军粮啊。他们去年辛辛苦苦屯兵耕耘实在是不易,而且他们的队伍发展壮大的很快……”
王教官、王记贵和曹三龙等军官摩拳擦掌道:“那就我们来。就象你说的,用阎锡山晋绥军新二师的名义,我们挤走他。”
陆副司令(左新录):“水磨湾方向的还是我来吧,白岩掌村大路口的还是给王教官。当年咱们解决来靠山乡搞维持会的鬼子汉奸就是这样分的工。其他的人带着你们的部队配合一下就成。”他从随身带的一个包里掏出三瓶汾酒,把其中的两瓶给了王教官,说,一瓶给老人,一瓶给你。留下的一瓶他要给梁班长。
赵慕文:“怎么,没我的吗?”
陆副司令(左新录)白了他一眼:“你是个沾酒的人吗?这么好的东西,给你不就是个浪费?再说了,你是我的什么人?”
这时,卫兵进来报告,说“家里”来人,有电报送交闻司令(赵慕文)。
赵慕文起身出去。
白容芳、王教官、王记贵和曹三龙等几个原晋绥军军官面面相觑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王教官战战兢兢道:“不会是……阎锡山长官的电报吧?”
白容芳擦着额头上的汗:“可能是。”
王教官问她道:“我们和阎锡山长官的事……你和赵…闻司令说了吗?”
白容芳:“我……你是参谋长,按理该你和他说才是……”
王教官懊恼地一拍大腿,然后他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左新录。
左新录扭转头,道:
“你们别看我。当初我反对你们和晋绥军方面勾勾搭搭,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不听我的。现在你们自己酿下的酒自己喝。闻诏(赵慕文)这小子受他老子的影响,对阎锡山的反感根深蒂固。他们父子从来对咱们这位阎长官就十二万分的不信任,早在民国二十六年,他爷俩就对阎长官的‘三个鸡蛋上跳舞’的政策颇有微词。骂咱山西的这位土皇帝,是:‘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阎长官是当今最寡廉鲜耻的一个天下无敌的政治流氓。”
白容芳:“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她央求左新录,“你和他的关系最深,届时你别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他去中条山,你是全权负责的副司令……”
白容芳:“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她央求左新录,“你和他的关系最深,届时你别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他去中条山,你是全权负责的副司令……”
左新录忙摆手道:“咱这是几千上万人的军队,好我的姑奶奶。别说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我要是犯了错,他该杀也必杀我无疑,该拧掉我的脖子也会拧掉我的脖子。也别说什么我是全权负责的副司令,当初我的话你们谁不是拿着令箭当鸡毛?!他去中条山后,赵贵柱、我和王教官你们这帮子晋绥军,咱们三方面都是各自为战,各自发展的。我说你们谁也别心虚,你们的目的也就是想回归到一个正统的战区司令名下。不能说同咱司令的目的是殊途同归,最起码也没投降日寇也没和日寇勾搭吧?你们心虚什么?当初你们也没料阎锡山会堕落下作到同日寇勾搭签定《汾阳协定》的这一步嘛?”他指指那台收音机。
王记贵:“是啊……”
王教官瞪他道:“你闭嘴!”
曹三龙卖弄地看了王记贵一眼,道:“要说掌握咱闻司令的心思,你们大家伙全绑在一起也没有我了解得透彻。就是我,也无非只是观察体会到了一些皮毛而已。咱闻司令驭臣、驭将、驭人有一件堪称旷古绝今、至刚至强的武器。有道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尽信书不如无书。而咱们这位秀才闻司令,是一个早已经读书读到了不信书的那个界面上的人了。你看他刚才的罪己功练得多么炉火纯青――‘我这个既愚昧又勤快的可怕的人,痴情不改,功名心未泯。美其名曰给弟兄们谋个出身,将来讨个名分,没想到赔了银子又折兵,差点儿还丢了自己的小性命’。说到日本人在水磨湾和白岩掌村的两个据点,他马上自告奋勇就表示――‘你,陆副司令,从你队伍里给我挑三百个‘愚昧又懒惰的人’。我给你把那两个让你烦心的据点挤走。’那是一种姿态?错!那是一种对我们这些部下的试探!咱闻司令说这话时,你们大家注意他的眼神没有?那是一种鹰鹫的眼神啊。他在观察自己离开四年返回部队后左右和控制部下的实际能力。回来不到二个月,他马上就把韩先庆、周德林、唐志超等十二个人砍了,如此执行纪律制裁意味着什么大家明白不?”他转问陆副司令(左新录)道,“他治军严,阳儒阴法眦睚必报嫉恶如仇杀人如麻,但他总不会象宰第三军军需中校韩先庆他们似的……我听说民国二十六年,咱闻司令(赵慕文)在金定县城锄奸,他一个人徒手就拧断了二十几个汉奸和俩个日本特务的脖子,还不让随行的你们西北军的手枪队任何人插手,这是真事还是讹传?”
王教官呵斥他道:“你也闭嘴吧!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停顿了片刻,他却主动开口问曹三龙,“你说,咱闻司令驭臣、驭将、驭人有一件堪称旷古绝今、至刚至强的武器,哪是件什么武器?”
曹三龙拿起属于王教官的那瓶汾酒,王顾左右而言他:“酒这个东西,还是不沾最好。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端起来放鼻子下闻一闻意思一下就行了。”
王教官责备貌似先知先觉的曹三龙道:“知无不言,开诚布公嘛,对我们大家还闪烁其词干什么?”
曹三龙不无小心地看着闻司令的俩个心腹――左新录和白容芳:“‘为尊者讳耻,为贤者讳过,为亲者讳疾。’咱们特务队或者叫政训大队的白小姐就在身边……”
4.左家山梁左大娘家大院里,势单力薄的李狗蛋先是同他的小伙伴们推推搡搡,随后紧接着就是打得不可开交。起因是以左达春(左家二哥的儿子)、梁大牛(左二梅的大儿子)为首的带“左”字血缘的兄妹们,挺着脖子大声念诵着李狗蛋最不喜欢的那首鹅鹅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轻波。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轻波。鹅鹅鹅……”
恼羞成怒的李狗蛋使出一招推碑手,把梁大牛(左二梅的大儿子)推了个大跟头,左达春(左家二哥的儿子)等兄妹们扑上来,把李狗蛋捺翻在地,一顿群殴。突然,只听左达春(左家二哥的儿子)一声惨叫――他的一条大腿被李狗蛋使出饿狗捕食的招势紧紧地抱住,后者的牙齿死死地咬住那条腿上的一块肉……
左大娘闻声赶紧跑过来,举着手里的笤帚疙瘩劈头盖脸把那群小王八羔子打散开来,火急火燎地问自己的宝贝孙子:“腿咋了?!狗蛋把俺孩的腿咋了?!”
左达春(左家二哥的儿子)抱着自己的奶奶嚎啕大哭。
左大娘:“狗蛋呢?狗蛋――!”
李狗蛋早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山下赵家大院里,有一个老汉总是对他许诺说:李狗蛋,有什么麻烦事,就来找赵爷爷。在赵左甘井村,就是天塌下来,你赵爷爷一只手也能给你擎起来。咱啥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