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这城墙上太窄了,火炮又这么长,实在没有办法安放下,怎么办啊?”杨楠的队官向陈大人问道。
陈大人听后,走近一看。果然,大炮从炮口到末端,其长度已经稍微长过城墙宽度,若再加上填充弹药所需的空间,的确无法安放大炮。如何是好?陈大人紧锁双眉,苦苦思考着。若无火炮助阵,这扬州城更难坚守,而鞑子兵则会更加锐不可当。火炮是一定要用的,但如何安放却又是一个棘手问题。
就在陈大人陷入两难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杨楠走上前,抱拳说道:“大人,不如找一些长木板一头搭在城墙上,另一头搭在这些民房的瓦顶之上。”说着,杨楠指了指紧挨城墙而建的一排民房。“这样一来,城墙上便有余地可以安放这大炮了。”
陈大人点了点头,思考了一阵,说道:“不过,一时之间又能从何处收集如此之多的木板呢?”
杨楠继续说道:“大人可以拆了那些废弃民房的门板来用,又或者征用一些百姓的床板也行。”
陈大人听完杨楠所说的话,转身对队官说道:“如此甚好,就按这位兄弟所说的去办。”说完又对杨楠抱拳说道:“兄弟之策,实令扬州百姓受益匪浅。”
杨楠也抱拳说道:“谢大人夸奖。”
如此,杨楠等人就一边忙着收集木板,一边忙着运大炮上城头安放,直至天色全黑,才收队吃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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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楠醒了,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肚子饿得要命,但四周又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只好拿起放在床头那盛水的葫芦,咕嘟咕嘟地猛喝几口。窗外,天色大亮,一夜又过去了。
这是杨楠驻守北门的第一夜。为了守备北门,北门的守军散布于附近的民居之中,杨楠和黄千斤一起进住到一户李姓的百姓家中,而这家的左邻右舍也同样进住了官兵。不知鞑子会何时攻城,最好快点来吧,杨楠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也许是知道这一切已经是不可避免的,只好希望它会早一点到来,毕竟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还可能意味着死亡。
杨楠走出房间,外面,日已近午,灿烂的阳光给人以些许振奋。结果也许不会太坏,杨楠心中不禁想到。在太阳之下,城头上飘动着各色旗帜,除了来回巡逻的兵卒外,还插满了穿着衣服的草人,远远望去,几乎令人相信有数十万大军屯集于此,再加上闪着光芒的火炮,也够令人生畏的。
杨楠伸着懒腰,走到军粮官处,拿过馒头和几片熟牛肉,便走到一旁吃起来。已到晌午,来这里的官兵多了起来,有刚替换下来的,也有准备上城头接替的。杨楠吃完,便走上城头接替准备轮休的兵丁。
“老杨,你也上来了。”原来黄千斤已经在城头上了。
“是啊。鞑子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杨楠走到黄千斤身旁,问道。
“鞑子大军已经到了城北二十里,听说在斑竹园扎了营,那个鞑子头什么多铎的也在那。刚刚还听说鞑子也派了兵去城南,看来真的是要围扬州了。”黄千斤说道。
“唉,要来的终究要来,想躲也躲不了。”杨楠叹了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城墙的另一头发出一阵骚动,杨楠和黄千斤连忙过去一看究竟。原来,何刚正陪着史可法等人在巡视城北防务,一路上史可法不停的勉励兵卒,一众官兵也因此振奋异常。当史可法他们走到杨楠那时,史可法身后走出一人对史可法说道:“督师,这位便是昨日献策架设火炮的军士。”原来是陈大人,他向史可法介绍起杨楠之事。史可法听后,免不了对杨楠一番称赞,而杨楠自然有如沐春风之感。
史可法和杨楠说了几句后,便沿着城头继续巡视防务。可能是史督师的亲自激励起了效果,又可能是有史督师在场不方便偷懒,总之现场的官兵都显得尽职异常,忙忙碌碌地加紧防务。而杨楠也走回自己的岗位,继续协助安放火炮。
就在一切似乎都是正常地进行着的时侯,城外却传来一阵骚乱。杨楠连忙靠近城垛边,往城外望去,只见城门外逃难的百姓都在回头奔跑,而且后面的人流也越来越多的往回涌,一时之间,北门外,大呼小叫,乱成一团。不久,有城头上的官兵叫道:“不好了,鞑子打来了。”杨楠马上举目远望,远处烟尘滚滚,满清鞑子自北攻来。当先的是一群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的百姓,而鞑子骑兵正从后驱赶,有走得慢的百姓就会被鞑子一刀劈倒。
守城门的兵丁连忙去关闭城门,但此时入了城的百姓也只是一小部分,尚有众多还在往城里涌来。就这样,百姓要冲开城门,官兵要关闭城门,顿时,城门处呼喊连天,僵持不下。此时,史可法等人也已经快步走到城楼之上,密切关注城外动向。眼见情势危急,何刚连忙下令道:“守城要紧,有敢阻挡关城门者,格杀勿论!”立时,城门处传来阵阵惊叫。史可法急忙大声喊道:“使不得!不可伤害百姓!”
何刚说道:“若不关闭城门,鞑子一到将如何是好啊?!”
史可法重重说道:“身为朝廷命官,就是要守土安民,怎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快打开城门,疏导百姓入城。”
“督师!”何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