煖铮一脸戒备,「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可怕!」
赫介扬眉看她,「晚睡早起有这么令人吃惊吗?」
煖铮数着自己的手指头,「照我算来,你才睡不到一个时辰耶!」
「一个时辰够了,人死了之後,天天都可以睡觉,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眠上头。」
煖铮闻言,不禁皱起眉头。哼!这种说话的语气,还真令人不舒服,他的意思是,晚上浪费时间在睡觉上头的人,都是醉生梦死的人罗?
不睡觉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不过画画兰花,还连累伺候他的人无法休息,照她看来,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行为,还能把这种行为说得冠冕堂皇的,照她看全世上只有他才办得到!
「怎么……你决定留在这个令人万分痛苦的地方了吗?」
他就非要提昨夜的事吗?煖铮想到就气闷,「难道我有选择吗?」
赫介点了点头,「你的确没得选择。」
废话一堆!煖铮没好气的拿起他擦好的毛巾,扔进了脸盆里,在心头把所有她知道的秽语狠狠骂过一遍。
他撑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几乎可以从她的背影猜出她此刻的情绪,「不过……想留下来也没这么简单!」
煖铮迅速转身,「什么意思?」她都这么凄惨、委屈了,他还想怎么样?
他轻啜着茶,「你需要再教育。」
煖铮提高音量,「再教育?」
「你做事方式实在让我看不下去。」
他最好别逼她把手上脸盆的水泼向他,「什么?!」
「你来这里是做婢女,服侍的对象是我吧?」
他这不是说废话吗?「没错!」
赫介起身,「但我从没听过你喊我一声东少爷,总是你啊你的叫,礼貌方面要再加强。还有,你做事方式太过粗鲁,也是要再多练习的地方。」
煖铮气得鼓起腮帮子。记起那个条约,说是中途离职、被解雇都得要罚一百万两……唉!她为什么当初不看清楚一点?
「我从父母生来就是这种个性,如果东少爷这么不满意我,大不了把我调到他处,让别人来伺候东少爷算了。」
赫介环胸仰高了下巴。想走啊!「你说得没错!我一向对人都没什么耐心,所以只给人一次机会。就三个月,三个月做不好你就滚回家去,一百万两照样得赔,你要好好把握这三个月的时间。我说完了,你下去吧!」
哼!又是这种要人叩头谢恩的说话语气,就连当今王上也没有这么傲慢自大的态度,只不过有几个臭钱,拽什么拽啊!还要她滚回家去?他知不知道他在跟谁讲话?要不是怕身分败露、功亏一溃,她早出手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了。
「难道你连听话这种事也不懂吗?别站在旁边碍眼。」他又道。
碍眼?!他居然敢说她碍眼?煖铮气得双眼喷火,咬牙切齿的端起脸盆,气冲冲地走出房门。
赫介……东刹是不是,本姑娘跟你的梁子是结大了,此仇不报,她就不是丁煖铮。
看着她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情绪一向乎静无波的赫介竟然轻笑出声,接着很快住了嘴。他抚额摇头,心想他在干什么?逗弄一个小丫头,竟会让他心情有种莫名的愉悦感,他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赫介的一句话「再教育」可苦了煖铮,现在夜里的轮值统统丢给她外,除白天的工作其,采灵还给她抽空上课。
采灵的魔音镇日如同挥之不去的苍蝇,整天在耳边嗡嗡叫,煖铮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夜里,煖铮在赫介的书桌前,一边磨墨、一面打呵欠,在这里工作比什么都累,而她面对的东刹赫介每日晚睡早起,如此强人想趁他睡觉时偷潜入房里调查,根本是难上加难。
「就算为婢女,打呵欠时也该捂嘴,不然很难看的。」
煖铮张着黑眼圈,十分受不了眼前人的言语。
又来了!哪来这么多规矩?在东刹府里,就连上茅房也有规矩,真是够了!
她有气无力地道:「是……」
赫介起身,「算了!今夜不想画画!」
煖铮闻言,突然精神来了,一脸喜上眉梢。这么说来他要就寝了,真是太好了!那么今夜她就能趁他熟睡时……太好了……
「那奴婢赶紧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赫介看着她一脸喜孜孜的样子,「嗯!收好後把柜子里的箭筒给我拿出来。」
煖铮的眼睛不解地眨了眨,「拿箭筒……要做什么?」
赫介环胸看她,「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去射箭啊!」
「哦……射箭……什么?!现在?」三更半夜的,画画已经够令人费解了,难道还要射箭?
赫介一脸理所当然,「没错!就是现在!」
煖铮虚弱的笑了笑,「东少爷,您是在开玩笑吧……呵呵……」
赫介板起脸,一脸认真严肃,「你看我像是在看开笑吗?」
煖铮张大着颤抖扭曲的嘴。看来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她真搞不懂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看着她张口结舌的夸张表情,赫介差一点笑场,费了好大劲儿才能维持住面无表情的神态。
煖铮指了指外头,「呃……夜晚视线不良……再加上外头风也大……实在不是个适合射箭的好时机……」
赫介推开窗户,「视线不良多点上几个火把就行了,况且外头根本没有风,连树叶都没有动。」
煖铮呆望着树梢。果然该死的都不动如山……「这……」
赫介此时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该不会是想偷懒吧?」
是又怎么样?「呃……没有啊!」她口是心非的说。
「既然没有,就快去准备。」
他不会真的要去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