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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工作结束。在喝完例行的咖啡之后,黑桐鲜花要赶回去准备返校复课的事,先离开了工事房。
苍崎橙子又跑到大楼的二三层去敲敲打打了。那里是她这座四层废弃大楼占据了两层之大的工作间,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或完整或残破或支离的人偶。仿如一个起始之地与终结之地的混合。
两仪式叫住了收拾东西的黑桐干也。
“干也,今天到我那去睡。”
“呃,可是,式……这样太突然了吧?虽然我们已经……”
“不许乱想,不许反对,不许抱怨,不许做奇怪的事。”
“式还是那么霸道。但是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嗯。理由嘛?……我太久没打扫房间,地板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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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嘴里难免抱怨两句,干也还是很听话的住到了我的家里。
先做了可口的饭菜,在两人一起吃完后,他开始认真的打扫我的住所。
我的住所其实很小,从玄关穿过不足一米的走廊便是兼做寝室和客厅的房间,里面还有一间小屋是储藏室。我从来不准许干也进入那里,因为那里放着很多我喜欢的,也是危险的刀具。从经历了岁月,拥有历史属性的古代长刀,到造型精美,锋刃锐利的现代裁纸刀,餐刀,水果刀,应有尽有。
当然,橙子送我的银色短刀是不在那里的。我总是把它带在身上,从未遗忘。
饭后,干也沏好了日本茶,我们随随便便的聊天。
不记得这样的场景重复过多少次了。干也坐在房间的正中间,我在他背后的床上仰躺下去,然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凡庸的日常。干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有着他的一般论,而我总是对此嗤之以鼻。
我也不确定以前对这种场景的感受如何。自昏睡两年苏醒以来,总是持续着对认知的违和感。
以橙子的说法,所谓记忆就是在脑中进行的铭记、保存、再生、再认这四个系统。显然我的记忆并没有问题,毫无疑问我是两仪式。但两年这样的空白,让两仪式的一切成为了‘无‘。我一直只是以两仪式的模式,拟态般的活着。直到心中的空洞慢慢被干也的温暖填补。
不管这样的我,是谁,这样的干也,我希望他能一直的在我身边,不容许任何人将之夺走――绝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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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房间内的两人好像都已睡熟。
两仪式静静的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黑桐干也睡在地板中间铺着的厚厚的被子上,似乎是白天太累了,早已进入梦乡。
忽然床上的两仪式骤然睁开了那双慑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