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炭头想想也是,但目前的状况真地不容乐观。
“有大公鼎在,至少今年还是安全的!”侯概也看到局势的紧张,不过仍然心存侥幸,坦言道:“而且北市不少人家大业大,要将家产清掉最短也要半个月,那能说走便走?你们且好好练兵,我们地给养不会少上一分。到时汉家儿郎兵精马壮了,我们自可平平安安地一齐离开。”
魏炭头无奈,只好怏怏而返。
“掌柜的,来上三瓮酒!”茅台酒铺之前,一伙渤海小子将前面排队的人粗鲁地推开,凑到前面喊道。
能够买得起烧酒的都是城内有权有势之人,那些排队的奴仆愤怒了:“兔崽子,敢抢老爹的位子?”
那群的渤海小子齐齐铮地拔刀,杀气腾腾地道:“抢了又怎样?”
辽阳各族虽然凶悍,但还真不敢贸然与这十几个渤海人斗殴,只得忍气吞声。
茅台酒铺的伙计用的是魏炭头手下的监军成员,个个都是北伐军的精英,只见其中一个将酒瓮重重顿在柜台上,冷道:“按规矩,先给钱,再拿酒!”
“什么?你个汉奴以为我们渤海人给不起钱么?”渤海小子正趾气昂扬,伙计的蔑视举动让他们大怒,纷纷扬刀恐吓道:“给我酒,否则砸你铺子!”
伙计从脚下撩起无极刀,啪的砍在柜台上,冷道:“你们试试看!”
“你……”
“住口,”一个领头的渤海人眯眼盯着酒铺地伙计,眼内尽是阴狠之色,徐徐道:“给他钱,我们拿酒走人!”他微笑道:“汉人,都很好,很好!”一伙人就这样带了酒仰着头走了。
“哼!”那伙计面不改色地收起刀,不当一回事地继续工作。
高药师看得苦道:“你们这些手下怎的都这么冲动?眼看我们就要走了,还非要关键时刻惹事生非!”
“别吵!”屋内的魏炭头心浮气躁,总有不妙的感觉,他阴着脸道:“今晚将酒铺关了,我们都搬到内巷去。”内巷是北市百家大汉商的宅院所在,由于墙高巷深。只要派人守住几个出口就能自成一城,正是各人商议地逼不得已的退守之地。
高药师一愕,道:“可酒还多着呢!”
“都送给各个汉商吧!”魏炭头断然道:“派人叫方信警醒一点,若有变故,立刻领人至内巷与我们汇合。”
……
那群海小子出了去,闻着酒香忍不住当街痛饮。
“汉人地酒当真好喝!可惜就是太贵!”
“等大事一成,这些都是我们渤海人的,要多少有多少!”领头人哈哈笑道,“大伙先喝个痛快,首领成事之后必不亏待我们!”
海愤青高声应和,大表自己地忠心。
一伙人喝酒吃肉,挨到半夜才醉醺醺地来到东京留守府。
等得不耐烦的管家埋怨道:“怎么才来?都准备好了?”
“今日便是他忌日。”领头人拍拍怀里,那里透出轻微地金属声音。
管家咬牙道:“好吧,我也豁出去了。只望首领别忘记我的功劳!”他突然装出一脸惊骇,扭头慌慌张张地跑入府内,叫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萧保先正忧愁国事,在酒坛和美人身上中努力地征服女真人。听管家的大嚷,裸着身子拿了皮鞭怒气冲冲地出门。也开口,只对着管家就是一顿好打。
直到那海软蛋在地上死去活来地求饶,他这才问:“有什么不好的?说!”
管家惨白脸色颤抖着道:“外面来了几人,说渤海人造反了,正在城中闹事,急请太师调兵平乱!”
“海人,哈,这群狗奴才造反?一群软蛋还想作反?”萧保先鄙夷地啐了一声,又道:“那人在闹事?看老子活撕了他!”他头也不回地急行至门口。
那里烛火黯淡,门口的几个守卫都不在,只见得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等候。
萧保先微微得意地想:看他们这么恭顺,就先不鞭打,且问问再说。他毫无防备地来到门口,大声道:“我就是东京留守萧太师,你等禀报吧,讲得清楚的有赏!”
那些跪着的人闻言大喜,个个躬身地凑了上来。
萧保先皱眉正想说:“你们这些穷酸靠上来干嘛……”
但见那些人猛地从怀里掏出利刃,一齐往他身上一顿好捅。
“海人真的造反了……”萧保先在惊讶和不能相信之中倒了下去。死在他最看不起的海人手里。
海管家直到愤青们四散而去,这才尖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师遇刺了!”
大雪纷纷扬扬,萧保先的血滔滔流出,却很快被覆盖得雪白一片。
世界是个舞台,固定的剧本之中,有些人注定要消失,有些人注定要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