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更新时间201012267:56:38字数:12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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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象做总结报告似地说,兄弟们讲的都不错,我不行。
一则因为想象力,原就不够丰富,现在更不行了,记忆力也不行了,经常忘事,理解力似乎倒是见强了,往往能较容易地把握住因果关系,所以最注重因果关系。
注重因果关系是现实主义的表现,现实排斥想象与浪漫,凡事只讲究现实,除了自身经历,难有更丰富的想象,便不能诱惑人。也不能说诱惑完全来自于虚幻,现实如果能够预知因果,比虚幻更具诱惑,只是故事性便要差了。
二则因为对现实的满意度,难有人会对自己的现在和经历完全满意,只是现实者更容易接受无奈的现实,他们认为,既是无奈的,就不如接受,若是过度地追求,怕是连无奈的现实也无法保住,因为满意永远只是相对的。
按说既存在了客观上的不满意,“假如”就少不了。前些年确曾有过,现在却感幼稚了——既然现实成就了我的前一段,必存在着存在的合理性,或者说因果关系,若是随意地抹掉其中的某一笔或者某几笔,结果肯定要大相径庭了。
如果能够认真地回顾,倒也少不了“假如”,只不过多为后悔之语——假如不这样就好了,而没有象兄弟们这样“假如”下去,因为总觉得是一种无益之语,反不如勇敢地面对,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必须要面对,这是不容置辩的现实。已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这种状态,大概该是从参加工作之后吧。
或许想象是人的一种本能,它永远不可能枯竭,而只能因人为地压抑而尘封,一旦遇有激发因素,就完全可以复活过来。听了兄弟们的讲述,我的大脑里突然涌上来十几个“假如”。
思路太多虽易于思考,却常常让人的思路陷入混乱,人最具创造力的时候往往在因思路太多而引发混乱之后。
我把这些“假如”进行了认真梳理,并以满足生存为标准把其分为两类:参加工作之前的一类称之为朦胧的期盼,之后的一类则称之为怪圈中的感叹。
所谓朦胧的期盼,虽也称之为一类,却只有一个“假如”:假如我爹是一个工人就好了,无论怎样地,只要是吃国家粮的就行。
这主要源于村里只有极少数的吃国家粮的人家才能经常吃到白面馒头的现实,当时,村里凡是吃国家粮的人无论从事哪种行业一概称之为工人,而且这工人是可以世袭的,只要老子到了退休的年龄,儿子就能够理所应当地顶替称之为“接班”,这样,家里就可以有两位吃国家粮的人,生活自能更加宽裕。
之所以称之为朦胧,除了概念本身就朦胧之外,还在于从记事起就开始“假如”,其实,倒不如说成是幻想。刚记事的孩子,自然没有多少辨别力。
另外,就是看似目标——白面馒头——明确实则没有目标。不要说当时,即使现在,也少不了这样的想象——目标看似具体明确,实则因为太大,反而没有了目标,最终只成了一种虚幻的想象。当然,“假如”的本身就不是真的。
至于怪圈中的感叹,则必须从怪圈说起。前面的讲述中曾有提及,说官场是由一个个圈所组成。不要说官场,整个这世上原本就存在着一个怪圈,自从人具备了必须独立生活的能力就进入了这个怪圈。
为了讲述的前后一致性,姑且把人具备独立生活能力统一划定为参加工作吧,因为只有参加了工作才会拥有来自于劳动的收入,并且我们把现在所说的怪圈与前面所述统一称为怪圈理论:
自从踏入的那一刻,人就必须前行,不想都不行,而且无论与层级,还是层级与层级之间,都不可避免地会感受到必须要前行以及前行必然要受到限制的压力而产生诸多的感叹或者说“假如”。
譬如上人们经常会因为陌生的环境而“假如我有几个熟人就好了”,有几个熟人无疑能得到照顾,至少也有个伴儿。伴儿通常是用来倾诉的,虽然这只是期盼中的,而且现实中也少有这种情况,少有不是没有,偶尔也能遇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假如”。
人有的时候就少不了这样的期盼,或者说心理安慰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这种期盼。事实上,照顾没得多少,临到评先进的时候却犯难了,那时候,先进还是人工作的肯定,不仅是肯定,还会因为肯定而带来不少实惠。
这个时候,又会假如“领导是我的某个亲戚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脱颖而出。这其实是人追求美好的一种理由。
分明地,越是进入越往上的层级,类似的假如越多,也越强烈,而且似乎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