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并不大,南北略长。在中间偏左一点,就是那棵开满黄花的树。
树的下面,有不少香火的残痕,看来,的确如老人所说,经常有人过来祭拜。这无可厚非,管不管用先不说,最起码,能起到一个心理疗法。
树的后面,有一道屏风墙。屏风墙与树的位置排列,有些怪异。树就在甬道中间,枝蔓伸出去,又垂下来,几乎占用了整个通道。
陈松撩起挡在眼前的几串小花。花的形态很有意思,很象一个浓缩了的小女孩,有头,有胳膊,有裙子,更有意思的是在胸部的位置还有两个凸起。
“跳舞的少女。”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陈松背后响起。
陈松猛地转过身。
“这是一棵兰花,名字叫跳舞的少女。”是那个红斑女人。她的打扮跟那个服务员白眼珠描述的一样,戴着墨镜,右手搭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左手拈着一个树枝,那个大大的红斑占了几乎整个手面。
“就是你给我留的讯?”陈松透过墨镜看着她的眼睛。
“请跟我来。”红斑女人避开陈松的眼睛说。
陈松跟着她走过屏风,来到正屋的门前。红斑女人推开门,跨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比较暗,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投在一段窄窄的楼梯上。
陈斑女人小心地踩着楼梯,健美的屁股扭得颇有节奏感。
除了这个楼梯,屋子左边靠墙摆着两张太师椅,中间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着着一个香炉,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人的像,他是死去的老何吗?
“上来。”红斑女人从二楼回过头来。
陈松手自然地搭了一下楼梯,也轻轻地往上走。这个楼梯让人感觉它随时都可能塌掉,让你的心一直悬着。
陈松跟着红斑女人来到二楼西面的房间。这个房间的窗户紧紧关着。屋子里空无一物。门对面的墙上,有一副画在墙上的图,不出什么内容的图画。陈松一眼看上去的感觉就是一片蓝色。
陈松视线挪到红斑女人身上。她依然没有摘下墨镜,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她这一身行头显得很怪异。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来到东城?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那家旅馆的。”陈松心里有着更多的疑问。
“是啤酒杨让我找你的。跟着他的车,还找不到你?”红斑女人说。
“你到底是谁?”陈松用手摸了摸鼻子,忽然把手凑到眼睛前,很干净。陈松记得这是那只刚刚摸过楼梯的手。
陈松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光线很暗,他依然能看出屋子里确实很干净,而且在院子里,陈松感受到这个院子里并没有那种人去屋空的破败,而是隐隐的有一股生气。这个屋子肯定一直都有人活动。
“我是谁不重要。”红斑女人走到窗边,背对着陈松,“老何在临走之前,交待给我一个事情让我帮他完成。”
“你怎么认识啤酒杨?”陈松问。
红斑女人回过身来,有些惊讶地看着陈松,“你就不想知道,老何交待给我一件什么事?”
“我慢慢发现,这整个事件里就我,还蒙在鼓里。”陈松看着墙上的蓝色,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推着我往前走。现在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了。再见。”说完,他转过身,走下楼梯,径直出了屋门。
在“跳舞的少女”下,陈松摘了一个花瓣夹进书里。这个花确实挺有意味的。陈松想。
走出大门,陈松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红斑女人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他能想像到她的表情。
陈松没有回头,他加快了脚步,疾步出了巷子。陈松调了个头,开车直奔林家村而去。他要先回去见一下父母。
陈松决定不再按背后这只手的安排往下走了。现在,陈松已经知道,他们需要陈松。
陈松决定打破他们的计划,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或者,陈松就静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吧。
陈松还没走出城,手机响了。
行动还挺快。陈松嘴角上露出一丝胜利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