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婵还在喋喋不休,苏炔却实在承受不住。
内心大悲大恸,看着无辜的姐姐,心如刀割。她猛地抓住姐姐在空中兴奋飞舞的双手,头一趔趄,扑倒在姐姐怀里。
泪水,就在那一刻,再也无法别回眼眶。
苏听婵被苏炔突然扑过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要说话,却听见机器压抑的啜泣声,伴随着怀中人的肩膀一抖一抖,抖如筛糠。
“……阿炔?”苏听婵有点不知所措,“阿炔?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的哭了呢?嗯?”
回答她的,只有嘶哑的心碎的决堤的哭声,在偌大的单人病房里,混合着严肃刺鼻而阴森的消毒水味,一下一下,令人揪心。
“阿炔,你……别哭呀,跟姐姐说说,到底怎么了?难怪我刚跟你说话就感觉你心不在焉的,也不笑,哪里是知道自己怀孕后的喜悦样子呀,怎么了嘛,是不是和秦子俊有点小别扭了呀?你再哭,姐姐心都要碎了,别哭了,嗯?”
苏听婵抹了抹眼睛,声音带着颤音。
“……姐,我难受,……有个地方……好痛好累……”
“啊?”苏听婵却会错了意,着急,“哪儿难受?阿炔?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反胃?还是淋雨着凉了,要不要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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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衣襟迅速湿了一大片,苏听婵更着急了,看不见人就不得要领,乱了阵脚,“阿炔!你别吓我呀,到底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怀孕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儿啊,你怎么倒哭成了泪人儿?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和秦子俊吵架了?”
“难受,姐,你不知道,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它们……好多事儿,它们压着我,好难过……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呜……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姐,我想对你说点什么,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你笑,听着你说话,就像有把刀架在心坎上,你笑得越开心越无辜,我的心就跟要撕裂了一样,你知道吗?我真的抗不下去了……”
苏听婵一头雾水,“阿炔,我没听明白,你别哭,好好和我说行吗?咱们姐妹没有秘密呀,你有什么烦恼和不开心的事儿跟我说,我替你分担啊!”
苏炔凄清扯了扯嘴角。
分担?
姐,我为什么要伤害你?
我最不想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呀!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一步一步把你逼上绝路,而你一无所知地笑着,开心着,一心满满沉溺在要做母亲的幸福里。
该怎么告诉你,我和寒渊那罪无可恕的一切?
该怎么告诉你,我肚子里的种是他的?
该怎么告诉你,我对不起你?
这些,苏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哭。
哭湿了姐姐大便宜近,却还是哭,撕心裂肺,激烈而矛盾,垂死,绝望。
哭着哭着,力气就没了,哭着哭着,意识就消失了。
最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捂在姐姐温暖的怀里,“对不起……姐,我对不起你……所有的事,对不起,不是有意伤害你……”
苏听婵听着妹妹迷糊呓语断断续续的句子,一头雾水中却慢慢降临不好的预感。
阿炔,阿炔这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
她做了什么吗?还是,完全就是烧糊涂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苏听婵,直到后来,从傅雯嘴里,意外或者蓄意的,她得到了答案。
*
秦子俊站在吸烟区门口,看着寒渊高俊挺拔的身躯屹立窗边,眯着微醺的眼睛吞云吐雾的英挺侧面,颇有点落寞萧萧的味道。
他低头笑笑,还沉溺在老婆怀孕惊喜中不能自拔的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每个神经都还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中。
走过去,有一打开话匣子。
“姐夫,没记错的话,从刚才你进病房门到现在,还没说过恭喜我吧?”
寒渊自寥寥中回身,蜷成一团的墨眉复杂而若有所思地扬了扬,似乎难得没有经过修剪的蝙蝠,在逆光下,看着有些颓废。
鹰隼般的眸子几不可查地晃了晃,闪过似是而非的笑意,修长手指掸了掸烟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