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近年末的时候,二扣、粉头和老孟三个人一起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较权威的新锐美发师选拔比赛,直到圣诞节时都没能赶回来。
於是纪北生日的时候没有选择只能跟苏忘混,两个人在苏忘租的小房子里自己炒菜做饭,弄得一屋子油味。
“鸡蛋炒番茄是先放鸡蛋还是先放番茄?”纪北围着围裙,一手掂锅一手掌勺,虽然动作挺像那回事,但问的问题则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苏忘端了一张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边翻手上的书边说:“这本书上没写。”
纪北大叫:“那你随便选一样,这锅烧得太烫了!”
苏忘说:“鸡蛋!”
“你确定?”
“番茄!”
“究竟是什麽?”
“一起放吧!”
随着“哧啦”地一声,厨房几乎被油烟包围。
苏忘跳起来去看锅里,看见红白黄三种颜色。
“你鸡蛋没调匀?”苏忘说。
“来不及啊,你又不帮我!”纪北噘起嘴。
“快翻快翻!要糊了!”
纪北连忙开始翻炒,但由於技术太次,弄得锅里到处都是鸡蛋,有几块甚至已经飞到了灶上。
好容易搞定了番茄炒蛋,第二道菜是苏忘负责的文蛤冬瓜汤。
纪北退到苏忘之前坐的地方,拿起书,“首先,把吐完沙的文蛤放入盐水里。”
“吐完沙……没吐的怎麽办?”
纪北想了想,“算了,第一步省略,第二步,冬瓜去皮去籽,切成两厘米见方的小块。”
“两厘米……给我一把尺子。”
“哦,你等等,我去拿……”
……
第三道菜。
“马桶,鱼的鳃能不能吃?”
“不知道啊。”
“那这鳃是扔了还是留着?”
“不知道啊。”
“你看书啊,看书!”
“书上没写……”
“那我就留着吧。”
……
第四道。
“纪北,黄瓜是切丝没错吧?”
“没错,切成整齐的细丝。”
“哦……”
“切好了没?”
“还没。”
“快半小时了你究竟在干什麽啊?”
“怎麽切它也不整齐啊!”
……
三个小时以後。
苏忘从面前的扁盒子里撕下一片批萨递给纪北。
纪北双手撑着头,一脸不快,“你就不郁闷?”
苏忘见他不接就自己咬了一口,“有什麽好郁闷的?看来凡事还是量力而为比较好。”
纪北撇了撇嘴,“忙活了一下午还得吃外送的批萨,也就你能吃下去。”末了还补上一句,“神经真粗。”
苏忘没说话,把手上的全塞进嘴里,又撕了一片,这次直接送到纪北嘴边,逗小狗一样地微微上下晃动。
纪北看着近在咫尺的洋烧饼,闻到浓浓的芝士味,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苏忘勾起嘴角,“快吃快吃。”
纪北老大不情愿地张口衔住,轻轻一拖就拖了过来。
苏忘看他不闹别扭了,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我不爱吃甜的,蛋糕只买了一人份,你吃吧,”说着看了看窗外,已经黑透了,“要不要关灯点蜡烛?”
纪北摇头,“又不是小孩……”
苏忘把包装拆开,露出一个十寸不到的圆蛋糕,白奶油上整齐睡着五只大红草莓。
他用牙签插起一只,又递到纪北嘴边,“生日快乐。”
同样的招数第一次还没什麽,第二次就让纪北的脸有些发热了。
他慌张地咬了下去,含含糊糊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礼物呢?”
刚说完就後悔了──苏忘之前虽然说过要送他生日礼物,但这麽厚脸皮地要,算什麽意思?
正要收回前言,就看见苏忘拿了一个文件夹在手里翻。
纪北好奇,“找什麽?”
“礼物……找到了!”
苏忘拿出两张票一样的东西,纪北眼皮跳了一下,一方面想不会是电影票吧?不会这麽俗吧?一方面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苏忘拿那票在他的眼前一扇,“不是电影票。”
纪北的脸变得更热了,忙接过来看。
是什麽什麽房产经济交流会的招待券。
纪北不甚明白地抬起头,无声地询问。
苏忘解释道:“这个是号称亚洲第三大的交流会,两个月後在南边的海滨城市举行。”
纪北点头──然後呢?
“我们报社的头头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两个采访名额……”
纪北“啊”了一声,有些激动地紧紧拽住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