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此结束了,倒也没什么,可谁也没想到,这不过是一切的开始罢了……
关于这件事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模糊得狠了,那一串串疑点,表嫂脚上的绿袜子,关于大伯的几个可怕的噩梦,棺材里一活一死的两个人……我再也没有敢去仔细想过,或者说这些事的发生是远超过我的理解能力之外的,只能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或是迷信,至于表哥是否真的继承了大伯的衣钵,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因为日子还得过,我还要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努力恋爱。
毛毛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传统而简单,我们偷偷摸摸恋爱了一年多,一直处于半公开化,真实的情况也只有毛毛的好友方恩雨才知道,恩雨是毛毛的同窗闺蜜,我是神经外科的大夫,她俩是护士学校毕业刚分配来的,才过实习期没几个月。
毛毛是农村考上来的学生,朴实知足,常常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幸福就满足得好象自己是全世界最快乐的人,如今的社会,当代的城市里再难找这样的女孩,我亦非常的珍惜,所以一直打算带她去旅游,记得有一次在电影院里,毛毛靠在我怀里,跟我提起过一次,她很想去有山有水的地方订婚。
而刚好去年10月,在湖南长沙举行了一次全国重点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座谈会,院长找我谈话,让我代表医院出席,我动了个脑筋,以需要助手为由,要求带上毛毛,刚好方恩雨也有假,就约了个网友,一个体育学院的高大男孩,名叫左近虎,逃课跟我们一起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其实如果不是这趟出游,也不会引起后面的许多诡异的经历,但人生就是这样由无数个巧合拼凑而成的,你不知道哪一个拐角,就已经不知不觉走向了死亡的深渊……
会开了三天,我去开会的时候他们三个就在长沙市里游玩,第3天的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兴奋地跟我说,在长沙博物馆看汉代女尸的时候,在门口八一路上遇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乞丐,毛毛好心,就拿了一块钱给她,谁知道转身刚要走,就被那老妇人叫住了,还塞给毛毛一个三角形的护身符。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毛毛,那老女人跟她说什么,毛毛正在梳头,犹豫了半天才转过身来,说那老妇人说她们三个人都是面带凶相,此行有不利,而且,忌东北方向,那老妇人非常固执地交代了许多遍,一定不要去东北方向。
出门在外,很多事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不过幸好我们本来的路程安排就是向西,走益阳,经常德,然后去张家界爬山的,索性也没有去想那么多。
为了把玩的时间省出来,我们决定坐夜里的车去张家界,所以晚上10点的时候,吃了饭,提着行李进了长途汽车站,刚要进站,左近虎忽然闹肚子,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站里的喇叭已经催了很多次,于是我们着急忙慌一头大汗地冲进停车区找到车,坐下来又检查了一遍行李,长途车是不开车灯的,也没办法打扑克,索性一个靠着一个,倒头就睡了。
睡到午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被毛毛推醒,毛毛哆嗦着趴在我肩膀上,跟我说好象路走错了,我睁开眼,迷糊迷糊地朝外看,正看到途经一个敞开的大门楼,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印着:平江县妇幼保健中心。
于是翻出地图,借着车窗外昏暗的灯光找了半天才发现,我们的确是上错了车,平江县正是在长沙的正东北方向!
我转过头准备喊隔壁座位上的左近虎和恩雨起来,沉睡着的两个人依靠在一起,像昏迷了一样,车窗外昏黄的灯打在两个人脸上,映出深深的阴影,恍惚间,我忽然发现——左近虎的右肩膀上,搭着一只手!
那是一只不知从何处来的手,后排是一个向后仰躺的男人,他的手是不可能伸到那么远的位置的,而左近虎临着车窗,那手就那样悬浮着,有意无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毫无痕迹地那么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