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吴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桃桃和佐藤先生可以继续进行到下一步，但听的出来，口气中多少有些抱怨。
“你也知道，我们桃桃条件很不错的。”吴妈妈说。
“佐藤先生人很实在，这点相信您也能看的出来。”我替佐藤解围。
“他是日本人，又是社长，不会在意这点钱吧，桃桃要陪他睡觉的，买起东西来还磨磨蹭蹭的。”
“佐藤先生没有心疼钱的意思，他只是想进一步明确关系，而且最终还是买了不是？”
“好啦，娶太太要痛快些哦。”吴太太打算挂电话了。
“啊，对了，吴桃桃小姐还满意礼物吗？”我再次尝试把话题转移到吴桃桃身上。
“满意满意，桃桃很喜欢化妆品的。”吴妈妈自然的回答。
“那就好，因为看到吴桃桃小姐没有说话，还以为不喜欢。”我试探的说。
吴妈妈声音停了一下，但很快又说道：“桃桃有些紧张啦，不要紧的。”
挂上电话后，吴桃桃美丽的脸庞在我眼前出现，但丝毫没有表情。说起来，我还没看到过吴桃桃有过表情，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说话。
不知道佐藤对于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他看起来对吴桃桃的行为表现一点也不在意，而只是自顾自的不好意思，沉浸在根本就不存在的恋爱里。
想想到目前的详细经过，我心里又一次产生了疑问：我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佐藤如果真的只是表面上那样，沉迷在自己幻想的恋爱中，那么他和吴桃桃一样，都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连挣扎都不挣扎的女孩，和一个为钱买到的女人含情脉脉的男人，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
我虽然总是试着告诉自己，这是我的第一桩生意，而我是主导这个生意的商人，但每次想起吴桃桃的泪水，就会不自觉的深深自责。
突然觉得应该和谭默默商量一下，于是就拨通了谭默默的电话。他声音有些疲惫，想来是刚刚应酬完。
“那家伙啊，还真是很真诚呢。”谭默默这样评价佐藤。
“是啊，不过令人在意的还是那个女孩。”我说。
“虽然我也有点担心，但生意就是生意。两边都花了钱，通过我们来达成交易，如果我们因为自己的情感去阻碍交易，是有违职业道德的，我认为这样才更会伤害到别人，也会伤害到我们自己。”
“但是……”我想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想好自己想说什么。谭默默的话我无法反驳，我们心里都明白，交易完成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努力的目标。
“别想那么多了，目前我们的经营状况算是不错了，短短的时间，有不少人都提交了资料，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叫‘一帆风顺’，没有比挣钱更让人开心的事，咱们都是凡人，都要吃饭，现在这个世界，家庭的责任都开始变味了，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还是自己顾自己的好。”我能听见他喝下了什么，想必是啤酒。
“喂，明天上午我要去办事，你负责接待一下，有个女孩今天和我预约了，最近预约的人不少，看来还是需要找个秘书来帮忙啊！找个年轻漂亮的吧？这样没准还能给咱俩之一解决个人生问题什么的。”谭默默接着说。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繁华的灯火，这是我在北京不曾见过的夜色，城市并没有被明亮的道路所划分，没有那让人觉得烦躁的黑色区域，而是和东京相似的均匀，没有一望无际的灯海，却有明暗交错层次。
在这个花花世界生活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梦呢？我又想到吴桃桃，她有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