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枫有些担心自安哥哥被虚名浮誉所累,要是如此,岂不是他害了自安哥哥!其实,自安一个《天使的心》就足够释然人生了,根本不用明白那么多,对他来说,越往前走、不是为自己解脱而是在承担责任,相对他来说,是在倒退。可枫更明白,为了众亲人、他牵挂的人、牵挂他的人,自安哥哥已别无选择,能也只能“欣然从命”,顺应命运的抉择。也是的,只有自安哥哥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不执着自己,去承担所有的一切,不管有什么结果,只要众亲人好,他也乐于前行――因为这就是他的责任、他的使命……
这回该轮到自安“吃惊”了――众亲人用“浅显”的参禅故事,当头“棒喝”他怎样“理解、参悟”大乘佛教的内涵:
佛门大乘派,认识真是广大――主要是劝导人求智慧,不讲天堂地狱,如果一个人总执著于天堂地狱之说而相信,那对“佛法”有贬低之嫌,是一个很不好的心态。佛门好讲口传心授,为何总好显得如此神秘?!因为真正的“佛法”就在生活中点滴小事就可显现。说明白了,不理解的人不轻贱就不错了,更有甚者会贬低“佛法”的庄严神圣!
寒玉最能拿她这个朝夕相处的自安哥哥寻开心不算,还要丹晨、心语、乃至玉微、欣萌参予,至于大姐寒梅,她可不敢叫,“挤兑”自安哥哥不骂她就不错了!
寒玉为何这般“难为”她自安哥哥?!因为从根本上说,宗教有贬低女性之嫌,寒玉不服这个气,非要自安哥哥给一个明确的、好的圆释不可,为此,要在哥哥面前班门弄斧――我们巾帼也不是“吃醋的”……
寒玉就是寒玉,不说则以,一说道起来,非常简明扼要。如此,在寒玉面前,自安不能不感叹自己不但是只有“些许知识”,甚至都算不认识字,文化水平比起寒玉差距很大――寒玉要真说起文言文的参禅、悟道的引经据点的言谈,他基本是听个不明所以然,不好深究,因为越深究,倒象越要糊涂了。能只能请求寒玉还是将经典的文言文译成白话文,他在其中还能有点自信心吧……
寒玉先是给自安哥哥来了个“棒喝”,问:何谓色,何谓空;何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寒玉心知肚明自安哥哥的没有底气,因为他根本不懂色、空的文言文意思,于是就引用了这样一个参禅的小故事先给他打打气――
慧能禅师一次听有人念经有些出入,不能不去提醒那个人,问他是否了解其中的意思。那个人直摇头说,有一些经文实在难懂!于是,慧能就把那个人朗读的部分,为他作了详尽的解释:当我们在虚名浮誉的烟灰里老去、满头白发的时候,我们想要什么?当生命的火烬将熄,心跳与呼吸即将停止的时候,什么是我们最后的期盼?当坟墓里的身体腐烂成骸,尘归尘,土归土,生命成为毫无知觉的虚空之后,我们在哪里?
那个人一时间感到天地清明,混沌顿开,似乎隐约能看见生命的曙光了。
那个人又请教慧能佛经上几个字的解释,慧能大笑道:我不认识字,你就直接问我意思吧!
慧能的话让那个人十分吃惊:你连字都不认识,怎么能够知道意思,理解、参悟佛理呢?
慧能笑着说:诸佛的玄妙义理,和文字没有关系。文字只是工具,理解靠的是心,是悟性,而不是文字。骑马的时候,不一定必须有缰绳,“缰绳”那是给初学者准备的,一旦入了门,就可以摆脱缰绳,在想去的地方自由驰骋。……
其实,说了半天,寒玉还是在夸哥哥,不过她还是卖了个关子先不给哥哥翻译色空之意,又让她丹晨姐姐来难为她自安哥哥。丹晨姐姐是谁呀!她怎么能拿哥哥寻开心,而是给哥哥打气,说了这样一个蕴涵无限禅理的故事:
法常禅师曾在马祖禅师门下修行。后他离开了马祖禅师,做一个寺院的住持。马祖禅师为印证法常禅师修为有无长进就派一个僧人去询问他,参见马祖大师学到了什么,就在这里住持?法常说,马祖禅师对我说心就是佛,我就在这里住持。僧人说,马祖禅师的佛法近来又不同了。法常问,怎么个不同?僧人答,近来又说不是心不是佛。法常说,这个老头迷惑人没完没了,任你不是心不是佛,我只管心就是佛。僧人回去告诉马祖禅师,马祖禅师称赞说,法常成熟矣!
其实,不是心不是佛,说的还是心就是佛――不是、心不是佛。法常的作为正是在去印证释迦佛的这样一句话――自灯明,法灯明,不可依赖其他一切……
丹晨都这样,那玉微更是随后跟上,讲了哥哥曾讲过的经典“万灯庵”的故事赞哥哥已为众亲人点燃了光明之灯:
师父对一个承传她衣钵的尼姑心中的疑惑是这样点悟她的:点一盏灯,使它不但能照亮你,而且不会留下你的身影,你就可以体悟道了!
几十年过去了,师父早已过世,她是每做一件善事点一盏灯,可是她点亮了万盏灯,还是做不到灯下没有自己的身影。直到她圆寂前,身处黑暗的禅房,终悟道――点一盏心灵之灯,光明自己,照亮他人……
至于欣萌更能“买”哥哥的“好”,她竟然顺口就给哥哥台阶下,讲起了“色、空”:
“色、空”――在禅学上,世界上所见的一切物质都可叫做“色”,色法都是依因缘条件而成的,色法不能单独存在,因此没有自性可得,这个不可得色即是空,所以色的当体是空,这就是“色即是空”的含义。空不是没有,虚空能包容一切万物,因此经书说“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