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已然九月深秋,天气渐渐转冷。殿试的日子终于到了。
天还未亮,神农巍就到了贡院门口,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众多准进士、准明经,多达三千人,打扮的那是一个靓,俱都是神采飞扬。不过人群明显的分为两拨,估计是进士科一派、明经科一派。而其他小科目的则是两派的附庸吧。
有人看神农巍到来,高声问道:“兄台是哪科的?”
“进士科!”
说话那人亲热的说道:“还请兄台移步,这都是我们进士科的同年。”
神农巍不喜欢扎堆,不过同时被几千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还是让他有些不自然,随即来到了进士科人群里。
又有人问道:“在下陆人贾,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神农巍!"
话音未落,却见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神农,羡慕嫉妒的眼神比比皆是。而明经科的人的目光则是有些仇视。场面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大多数进士科贡士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都过来寒暄恭喜,让神农一时正应付不来的时候。
一个身材高壮国字脸的精悍青年蛮横的推开神农旁边的贡士,搂住神农的肩膀很是热情道:“兄弟,你行啊!真给咱们国子监监生这次长脸了。你是最头名,哥哥我是最末名,这次两个第一都让咱们监生给占了。嘿嘿...”
神农巍知道这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他是镇国公梁放的儿子梁飞,也是未来的国公。平时在国子监横行霸道,但并不恃强凌弱,心肠不坏。他专挑刺头修理,对神农巍这样无势的穷小子他是不会欺负的,反而会为弱小出头。即使哪个不开眼穷小子真惹了他,他也只动动嘴,绝对不会动手。而那些贵族子弟就到了大霉了,只要看不顺眼,就会被这家伙揍得惨不忍睹,一时间国子监的风气竟然好得不得了。上次黄范西、李建立敢对神农巍动手也是因为梁飞去了外地未归。其实以他世袭小国公的身份地位哪里用得来国子监当监生参加科举啊,可这家伙是出了名的爱显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喜欢不走寻常路的烧包,进国子监就是想考个进士对其他显贵公子好好显摆显摆。神农隐约记得榜单倒数第一就是这位二愣子小国公的名字,估计是朝堂为了梁放的面子才让他入榜的吧,否则以他那作风估计考上几百年也白搭!
神农巍晓得梁飞的性格爽朗,不喜欢墨迹,属于自来熟的烧包性格。神农顺势搂住了梁飞的肩膀,嬉皮笑脸的道:“别那么夸我,我那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兄弟我倒是想和你的名次换换!呵呵...”
梁飞见夺了头名“会元”的神农巍有些放荡不羁的性格,一点也不估计他的身份,很合他胃口。又听神农没叫他小国公,笑意更浓了。
勾肩搭背的两人话题也扯开了,天南海北的猛侃。嘴里不时喷出一些异常淫秽龌龊的言语,尤其是那笑声简直是龌龊淫荡之极。
两人的言行看得其他学子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第一的“会元”和一个倒数第一贡士竟然当着几千人的面,毫不顾忌得在一起吹牛打屁,顿时纷纷摇头哀叹世风日下、体统何在,两个人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咔..咂.."贡院的朱红色大门打开,一个礼部官员带着一帮考官从贡院行了出来。要一个个检查的名牌、官府证明,核实众人的身份。众人安顺序排列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才弄完。然后随着礼部考官们进宫。殿试是在聚英殿举行。
诸人排成队列快步前行,神农巍这个头名“会元”自然走在学子们的最前头,他身后按名次高低排列,梁飞排在了最后。
当抵达这个国家世俗界里至高无上的存在时,神农还是短暂的失神了。
龙汉皇宫的规模竟然如此浩大,一座宫殿竟然抵得上一座如天雷城大小的城池了,城墙参天如入云端,如刺破青天般,竟有几百丈,气势恢宏,冷峻庄严,宏伟气魄,锦绣壮丽,如同上古天庭般让人望而生畏,建成如此奇伟之宫室不知要耗费凡几.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缓缓沿着入宫直道而行,脚下竟然是昂贵的玉神精造就,表面赫然刻有有各类浮雕。
巡卒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其间守卫头领模样的,修为竟然全在练气中期以上,看得神农汗颜不已,才知道以前没事逛逛皇宫占占便宜的心思是多么幼稚.这等防御真是固若金汤,就算是练气顶峰的来了也休想也再越雷池一步。
过了天街,神农巍已经不记得转入第几个皇宫内城城门了,最后转进了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规模不一的大殿相互交错,以及为特殊的方式排列,应该是某种阵法,隐约之间透漏出极为危险的气息,大阵如若启动势必非同寻常.而闪闪生光的殿脊,巍巍峨峨,仿佛矗立在云端。屋檐高挑,象鸟喙一样在半空飞啄,飞檐高耸象斗角,而飞檐上灵兽形象各异,如似仙人骑鹤、神龙戏珠、玄鸟翱翔.垂檐之间竟然是价值亿万贯的云玉所制,奢侈异常。一块云玉也得值个二三个亿吧,看得神农暗暗咂舌,升起了想爬上去把这些玉石通通敲下来卖钱的冲动.
神农巍一路下来,耗尽脑汁地将这些复杂的宫殿布置道路走向绘制成虚拟地图牢牢的记录在脑海之中了,为日后的可能做好准备。
众人来到宏伟雄壮的聚英殿殿前的丹陛下排队等候。随后有太监给每个人派发宫饼三包,作为殿试期间的吃食。(丹陛,是指宫殿前的红色台阶。)
礼部仪制司员外开始唱名,号牌单数从殿左掖门入,双数从殿右掖门入。而文武百官早已分立两旁。不过百官们看向贡士们的眼神有些奇怪,竟似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
而在考试的前一天,就由鸿胪寺官员负责设置御座、黄案,由光禄寺官员安放试桌,排定考生座位。不得不说聚英殿很大,摆了几千张试桌还有诸多空间。
不一会,皇帝在一片管弦丝竹声中升殿。。皇帝年纪不大,是个十二、三左右的小屁孩。
小皇帝身边还有着一个垂着珠帘、身着华丽的宫装少妇,因为珠帘太密看不清具体相貌,不过身材很是火辣劲爆,尤其是胸前两团坚挺的软肉随着走动,仿佛想要撑开胸衣蹦出来一般,让当了几十年初哥的神农巍差点喷出了鼻血!...
百官和众贡士连忙行三拜九叩头礼。行礼时神农知道了那身材火爆的女人竟然是皇太后!太后在皇帝理政厅堂侧面的房间里坐下,在房间和厅堂之间还挂一帘子,明显是垂帘听政!
神农巍也不多看,毕竟这是皇宫大内,让人看见徒增麻烦。
随后大学士从殿内黄案上捧出试题,授予礼部官员,再由礼部官员放到殿内的黄案上。殿试的主考官是礼部尚书郑鑫。
礼部仪制司员外开始唱名,被喊道的学子,领取答题纸。神农巍是第一个被喊道的,殿内众多目光顿时聚集到他身上,弄得他很是不自在。连忙跪接过题纸,按号牌寻到自己座位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