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世说新语?哥德巴赫…_风雷地动令_奇书网
返回

风雷地动令

首页
之世说新语?哥德巴赫…(1 / 2)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

金老道:“恩人在上;自从得恩人救了老汉,寻得一辆车子,本欲要回东京去;又怕这厮赶来,亦无恩人在彼搭救,因此不上东京去。随路望北来,撞见一个京师古邻来这里做买卖,就带老汉父女两口儿到这里。亏杀了他,就与老汉女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皆出於恩人。我女儿常常对他孤老说提辖大恩,那个员外也爱刺枪使棒。尝说道:“怎地恩人相会一面,也好。”……

节选自《水浒传》第三回:赵员外重修文殊院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世说新语。哥德巴赫猜想》王重阳lp作品2006年10月3日凌晨1:15分起稿(哥德巴赫猜想一。你爱我吗?)

那年,当智真长老对我说,我有难时,我还在心里对他嗤之一笑,可当那个女人出现以后,我才相信:的确是这样的。

有时,我不得不承认,人老了,有些事情的细节在日渐颓废的记忆中,往往会模糊很多,但我的心时常提醒我,那日遇见翠莲时,它跳动得是多么的激烈……

我想,现在的人是不太了解,在北宋徽宗年间生活的男人和女人,对于爱情的认知,是多么的迷惑和肤浅,可在当时,我的那个时代,男人的生活内容,无非是读书、习武、娶妻、生子,平素里约上三五好友吃茶喝酒,去风月地方抱个美娇娘痛快地睡一睡她,女人,对男人来说,无非是发泄体内那股子邪火以及传宗接代的器物而已。女人嫁汉,也只是为了穿衣吃饭。

我们每个人在那个年代都是通过这样的思维进行这样的生活,包括我。

如果我不遇到翠莲,我可能永远都无法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什么是为了爱而生起的嫉妒和苦恼,而这一切,都要从那天说起:那日的午后,本是个对于我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正当我盘算着怎么打算这一天时,范驴儿带着一脸的媚涎急冲冲地跑来了。

他站在我面前时,我只一阵厌恶,范驴儿是个破落户,按现在的解释,就是流氓、混混。无家无业,一年前我与他相识是在一家赌坊中,迄今对于他最深的印象,只有他当时红着眼睛拿把菜刀,挽着袖子对着庄家恶狠狠地喊了一嗓子:“你看我这条胳膊值得几两银子?!”的模样。

说起来,我到现在都很后悔自己的一时心善,他便为了我丢给他的二两银子的本钱缠上了我,隔三岔五地编着各种借口装出一副可怜样儿跟我要银子,可奇怪的是,虽然我对他的家底一清二楚,可每回,我都会多少给他些银两让他喜滋滋地跑去给他三年前早逝的老爹或二十年前弃他爷俩而去的老娘“买药”。

这回,不定又是来找我给他哪个死人找银子来了。我鄙夷地想。

谁知,这回范驴儿不是来找我要钱,而是给我“送人”来了。若是我早知道他会送给我一个那样的可人儿,我就不会在他还未站定时就给他一顿呵斥,弄得我后来好生内疚,就给了他一笔厚礼做了补偿,也算是我对他的答谢。

范驴儿说,他家有个远房亲戚来投靠他,是个孤老,带着个女儿,眼见活不下去了,范驴儿平日里受了我那么些好处,就张罗着把那亲戚的女儿说与我做个外宅。“相公不信,今日可带相公去看。”他说着,就迫不及待地回身转走,似乎他要带给我的,是一件稀奇珍宝一样。当然,我在看到翠莲后,也的确认为翠莲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珍宝。

其实,这过程并没有太多的悬念和假想中的浪漫,像许多那时卖儿卖女的人家一样,那个被翠莲称为父亲的金老汉,在见到我带的百多两银子后,同样满面卑贱的颜色,把翠莲当货物一般“卖”给了我。

到今天,我都无法形容当我看到翠莲的第一眼时,我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如果是发生在现在的年月,我的心或许会这样告诉我的大脑:感谢上帝,把天使赐给了我。

按照那年月的礼节,收一个外宅无须像迎娶正室那样隆重,说来我都很有些惭愧,“收”翠莲时,我只简单地置办了一桌酒席,请金老和范驴儿,还有我的几个知交好友吃酒,而我,则坐在翠莲的对面,心不在焉地敷衍着他们的恭喜,看着含羞低头的翠莲,仔细品味着灯火下她朦胧含蓄的美。

或许都怪那晚的月光,着实浪漫的让我有些心慌,其实原来并没有怎样,只是我有些许激动。我的心忽然不安,我想在北宋徽宗的那一年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该活的活,该死的死,不该活的活,不该死的死,圣上依旧昏庸着,官吏仍然如狼似虎着,北边的契丹人照样时常来侵扰着,百姓们还是麻木地过着日子,只有一轮弯弯的月亮入夜后悠闲地在天上休憩时,忽然惊疑地看见一个普通的员外爱上了一个女人,还爱得如此痴狂,仅此而已。

但这对于我来说,是我生命中最不寻常的日子。

因为,我知道我从出生后到现在,终于爱上了一个人,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爱情”。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知道我得到了此生的至爱,也许正是这样,我始终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不敢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包括我家那个母老虎。

可是,我总觉得,翠莲的眼中,始终都有着一丝轻柔的哀伤,轻柔到我都不忍心触碰她。

翠莲对我说起她的过往,还是让我心里为她痛楚。

红颜命苦,此话不假。

我无法去探寻进入她身体里的那个粗俗的屠户的下场,若可以,我愿将那厮千刀万剐,但我明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翠莲,不是正温柔地躺在我怀里,给予我她能给我的温柔,享受我能给予她的爱吗?

她也时常跟我说着那个汉子的事,在她的口中,那汉子的笑与怒,竟如此逼真地浮现在我面前,我在想,那汉子是个怎样的人?竟会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担下了血海似的干系。

“也不知恩人今日如何过的。”每次翠莲与我提到那汉子的事后,总会忧愁地叹上这么一句。美丽的面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却想着他日有缘,也该报答恩人。”虽然,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但总会温柔地揽住翠莲的身子好生宽慰她。遗憾为什么解救她出苦海的人不是我,倒也念着如有可能,与那汉子见上一面。谁想,这“他日”的缘分居然真的来了……

当我跨上马带着家仆冲来时,心里已经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坦率地说,我对翠莲,没有丝毫的不信任,可一接到家仆的报告,说他在街上看见金老带着翠莲领着个男子走进一家酒楼时,我还是忍不住怒火甩着家仆们扛枪提刀,骑着马奔了过去。

我在愤怒什么?我问我自己,其实我没有愤怒,只是害怕,怕翠莲有一天忽然离我而去……

一路上,我一面与他叙着闲话,一面仔细打量着他:身长八尺,腰阔十围,声若洪钟,至于面目嘛,坦率地说,如果翠莲告诉我他就是那个霸占过她的“镇关西”,我还是十分地相信。但我突然没来由地感到自卑,这是我生平头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自卑,因为,我本能地感觉,这个男人,应该是女人心目中安全感的化身。

看着翠莲含笑和丫鬟一起在厨间勤快地为那汉子准备酒菜时,我竟恍惚间有种感觉:翠莲就要离开我了,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的心……

“员外不要文绉绉,大碗酒肉只管把来吃!”汉子不待叙礼自己先坐了下来。

我头一次对这汉子在心里除了敬重和妒意外,添了几分鄙视。

终究是个莽夫。翠莲不会喜欢他的。我略感“安慰”地想。

可随后的一段日子里,听丫鬟说,翠莲经常到他那里去给他缝补些衣服。虽然每次都只是停留短暂的片刻,但对于我来说,嫉妒之火都燃烧在我的心间,烧得我好难过,我总是觉得,生长在市井之中的翠莲,或许,喜欢的就是这样有“男人味”的人吧……

摊牌!

总要有这一天的。

至夜,我提着壶酒,到“赏”给他的院落里找他,表面上仍热情地唤他为“恩人”,尽管,我心里巴不得他快被官府抓起来问斩。

“员外今日好雅兴,与洒家吃酒。”汉子大剌剌地说。

“近日事忙,只唤翠莲招呼,冷落了恩人,今日特来赔罪。”我谦和地说。

“哪里!员外是贵人,何需如此多礼!”我说。

村夫,这里不是你的归处,这才是我真实的心声。

与他到院中的凉亭中坐下,说些家常,较量些枪法,似乎,我们谈地十分投机,但我想,我们谁都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耳中。

说着说着,我慢慢切入重点:“恩人常年在外,不知可有家眷?”我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洒家是餐风露宿的人,了无牵挂,并无家眷。”汉子埋头喝了一碗酒道。

“不曾有人与恩人说和吗?”我试探着。

“不是不曾,洒家无此念。”汉子干脆地道。

“恩人也惧女色?”我端着酒碗,欣赏着碗上粗糙的青灰花纹道。

我觉得这一句是我这辈子问得最有水平的一个问题,堪比当年曹孟德煮酒论英雄时询那大耳贼的:“君亦畏雷乎?”之语。

我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我看到了他额头边鬓角上悄然滑落的汗水……

就这样,他走了,来的时候是个谜,走的时候也是个谜。无人能解的谜。后来,他出了家,再后来,我听说他跟着一个叫宋江的草寇,在一个叫梁山泊的地方造了反,再再后来,我无心再去听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哪怕那汉子成了日后大名鼎鼎的鲁智深。

当智真长老那个老秃驴骄傲地来找我,应证他的预言时,我只骂了他一句:直娘贼!

若干年后,我都要在无人的夜晚,望着天上的明月,想念着我的翠莲。

因为,我苦命的翠莲,也在两年后,离开了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她带走了有关她的一切传说,还有……我的心。

无论我怎么样费尽心思,用类似莎士比亚似的语言还是近乎王家卫般的风格,抑或是周星星的后现代主义大话方式来委婉阐述我和翠莲,还有那汉子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以及我对翠莲的真爱之心,说到底,我都要承认,因为对翠莲的爱,使得我心中因爱而生的魔鬼已经不知不觉地吞噬了我的灵魂。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