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日周六,木樨地
我不该去那里的。
回来的时候,我在地铁里想……
公司新签了一个女演员,老总特地交代让我和她就艺人定位与包装事与她好好谈谈。
周六中午她把自己的影视资料带到了公司,我边看边问她一些基本情况,原来她的戏路不宽,演过两部戏也不过是仅限北京地区播映。
上午,那个演员一直跟我联系,炒做的事情才刚露个眉目,他就有些怕了,言辞弯来拐去,无非是想宣传得平和一些。
不胜其烦。
那个女演员倒是挺上道的,回去想了一晚上,觉得有道理。“不过,说归说,你作为演员,要受得了是非和议论。”我告诉她,作为娱乐传媒,我很清楚一旦媒体盯上哪个演员,那么,这个演员从此生活就被彻底打乱了。“以后,恐怕你有段时间要睡不好觉了。”我笑着说。
要是我也一样,睡到半夜,突然想起外面有一大群人议论我的是非,我心里也会不塌实的。
“我觉得吧,我比较适合演某某角色……”她说。
“打住。”我打断她:“很多演员都跟我说这个,这个事你去跟你的经纪人说吧,好吗?现在不是你想演什么就能演什么,你要搞清楚这个问题。”我有些不屑地看着她:“你从表演系毕业也有几年了吧。”我问:“那你应该清楚,每年从戏剧和表演院校毕业的有多少人吧?还不包括那些到北京来的外地演员,更何况还有那些做梦到想当明星的群众演员呢。”她笑。
“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在人才市场上投简历,有个大胖子还叫我留下联系方式,结果还真有个什么剧组的叫我去当群众演员,一天20元,管一顿盒饭。”我点上根烟,像看一件商品一样看着她:“别跟我谈你的艺术追求,谈你的理想,跟我谈谈你现在有什么‘料‘可以爆给媒体的,可以炒起来的东西。这样人家才会关注你。人家关注你,导演和投资人才会注意你,才会把你从众多的演员里挑出来。对吧?”我说……
晕,跟她说了三个多小时,才换来一句:“是啊,我算想明白了,光想着演戏,还以为自己是谁啊,有时候,就得搞点花头出来。”
把她送走,我总算松了口气。
电话又响了。
他还是告诉我他想换种炒作的思路,怕得罪人。
听他在电话那边絮叨,我差点就说:“又不是我得罪人。”你想打退堂鼓是你的事,阻着我成事就给我滚蛋。我暗骂。
“我们大家可以再商议一下,好吧,毕竟我也会顾及你的形象的。”我勉强说。
“今天晚上,我有个朋友请我吃饭,我跟他说把你也叫来。”他在电话那边跟人说了几句以后告诉我。
“不大方便吧?”一般我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认识一下吧,他是某某县的县长,到北京来了,我也总要让人家知道公司有人陪我嘛。”说完他哈哈大笑:“顺便我们再谈一下宣传的事好吗?”
“好的。我这就过来。”我说。
“不过我这个朋友有点粗哦,他说什么你可别在意。”他事先跟我打招呼。
“呵呵,我没什么,见多了。”我笑,以前做行政的时候,还兼客户投诉,有的人素质不好就直接冲我骂娘不也锻炼出来了吗。
5点从公司出发,走到四惠东地铁站坐地铁到木樨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7点半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告诉我,在钓鱼台大酒店。
出了地铁,我走了一段路才找到钓鱼台大酒店,就在钓鱼台国宾馆旁边,按照他说的,我走进酒点,在酒点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某厅。
“我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一大桌人围着说说笑笑,他背对着我。
“啊,来了啊,来,我来介绍一下。”他站起来拉着我对着主席的一个胖子说:“县长,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总监,这位是某县长,我的好朋友。”“您好。”我点点头。
“坐吧。”他眯着眼看着我示意我坐下……
终于出来了。
我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好象是逃出来的。
入坐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舒服。
“这是什么?”我眼前放下一盘东西,六个,绿绿的,好象螺丝肉。我问道。
“这是法国蜗牛,我帮您把壳去了。”侍应生彬彬有礼地说。味道也就是比螺丝软些嘛。我嚼在嘴里想。
几十块一个?我吓了一跳。
十块钱可以买好几斤螺丝呢。我想,当然,不敢说出来。
“干!”我还想品一品,他一仰脖子,把红酒灌进嘴里。“干!”我也只好一口当水喝了,方才品味的美好感觉当然无存。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起身离席,走了出去。
“请问洗手间在哪?”我问一名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