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您去。”她说……
我躲在厕所里,掏出香烟点上,使劲抽着。
心下不是滋味。我发短信给叶子和倪裳:“一瓶红酒500,这里的洗手间都比我住的地方好。”
洗把脸,手撑着洗手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想看清我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抽烟?”演员进来了:“饭厅也可以抽啊。”他说。
“没什么,我……想在这里静一静。”我说。
开始我还纳闷,怎么把海参和粉丝放在一起?用勺子扒开,又觉得和粉丝不一样,尝了下去才知道,原来是鱼翅。
“这一盅多少钱?”我问演员刚才那一茶杯大小的鱼翅。
“600,算便宜的了。”他坐在马桶上“使劲”着,说。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问我,我最想的是什么?
我会说,我最想回去,把西装脱了,穿个大裤衩,去吃肉饼,喝豆浆……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我和演员略谈了一下他的宣传计划后,他要开车送我,我谢绝了。
匆匆道别,匆匆走了出来。
一路上,我低着头匆匆走着,我知道,那种我最害怕的感觉又来了。
我自卑了。
鱼翅和粉丝,我会选哪样?
把叶子的事办完后,我去了趟芍药居。
走过外经贸大学,再走进芍药居,心境凄凉。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躺在展二生活基地那片篮球场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你老久没来了。”山西烧饼店的小姑娘见到我就笑了,她笑得还是那么灿烂。
“来一个肉饼。”我说。
“好啊。”她转身去拿。
“豆浆还有吗?”我问。
“有啊,给!”她拿出一杯:“以前你在的时候,每天晚上回来,我们都给你留一杯呢。”
“是吗?”我笑了。
她嘿嘿直笑。
“你笑什么啊?”我看店里没其他人,走到她旁边问。“没什么。”她咧嘴直乐。
我的心情也好多了,吃着肉饼,喝着豆浆,感觉熟悉又陌生。
芍药居,临走,我特意回头再看看。
“又和嫂子吵架了?”晚上,我和老何坐在小区的长椅上。
“她老说做这生意不好。”老何喝得嘴熏熏的:“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
“是啊,”我抬头看看夜空中那一轮月亮,“她们哪懂得这些?”……
“老何……”我坐在他身边,低着脑袋,感觉自己快虚脱了。
“咋了?”他拿着酒瓶问我。
“我……老何,我也想,我也想。”我只觉得心里很难过,好象有什么东西憋着,哽在我喉咙里。“我也要让我的女人吃法国蜗牛,还有鱼翅。”
我只看到我自己的脚:“让她吃鱼翅。”看着看着,我的视线就模糊了。“吃鱼翅。”……
“别哭,兄弟。”老何搂着我的肩膀,“别这样……”
“老何。”我攥紧拳头,“让她吃鱼翅。”努力咽着自己涌上来的情绪……
希望,我自己记住那天晚上,躲在酒店洗手间里抽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