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因为爱她,没法看她卑躬屈膝地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去弥补什么。
他宁愿她高傲蛮横无理地坚守着自己的阵脚,错了就错了,不需要道歉不去赎罪不必委屈自己。
那样自己也不要经历太过复杂的情感挣扎。可以相信她就是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可以坚持一直恨她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一个人开着车在这个难得有点阳光的冬日下午转悠了半天,几次抓起手机,却下不了决心给子瑶打电话。其实是内心惧怕拨了那个号码,惧怕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早不是要走的吗?
或许她现在已经走了。
这一刻,他不敢想像她走了之后,自己会怎么样?因为只要一想,心就无法制止地痛了起来。
理智上又希望她走,她走了,他不知道她在哪,他不必每晚情不自禁地去她家楼下,看着她房间的灯光,猜测她在做什么。直到灯光熄灭,他才回医院。
她走了,总有一天,他会慢慢将她淡忘的。
那样或许更好。
最后,他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是通的,可是一直没有人接通。
忽然之间,一种巨大的恐谎压了过来。
他不甘心地再次拨打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以后就彻底没有反应了。
他的大脑瞬时一片空白。两眼茫然地看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有人面无表情地走过人群,有人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可是别人的快乐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的快乐都感染不了自己。
他猛然间想到什么,将车开到了子瑶的住所楼下。
第一次敲响了她家的门。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之前不良的预感似越来越浓,敲门声变成了擂门声。急切又激烈。
她不会真的就这样走了吧?
一想到这,他就崩溃了。
“薛子瑶——薛子瑶你开门,你给我出来。”
声音大到吵到对面住房的人都开门探究竟了,一个中年妇女从不到一尺宽的门缝里打量着他。
林南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行为吵到别人了,朝那个中年妇女点点头以示歉意。
“薛小姐不在家。”
“哦——”林南音明知道她不在家,却依然掩饰不住满脸的失望,转身朝楼梯口走去,很快又转过身来,“请问,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中年妇女觉得莫名其妙,居住在都市里的人,一般邻里来往都少,都太注重自己的隐/私,就算迎面碰上,谁会那么无聊的去问别人去哪。
“那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下午吧,提着一个大大的行礼箱出去的。”说完,女人就将门合上了。
林南音僵在那儿拨不动双腿,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压得他快要站立不稳。
她果真走了。
眼泪刹那涌了上来,他挥拳砸上墙壁,上次的伤口还没有好彻底,这一次又迸开了。雪白的墙上留下四个鲜红塌陷的小窝。
薛子瑶,你狠!
冬日的黄昏来得特别的早,鸡蛋黄似的夕阳低低的悬在不远处的天空。
风开始凛冽起来。
林南音知道这个时候必需回医院去了。
从明月山下来,痛一直清晰得像刀一样割裂着他的思想。
那个女人终于离开了。
哪怕他曾经看到她时,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可一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他的空气就像被人剥夺了。
薛子瑶看了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了。
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
“饿了吗?阿姨。’子瑶陪着李玉莲在医院的操坪里走了两三圈了,眼睛一直看着通往住院楼的小径。
“不饿。”
“我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再回去给你做好吃的?”子瑶怕她太累,委婉地劝慰道。
“唉,不用了。子瑶,你就多陪陪我,心里闷得慌。”
下午李玉莲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在医院太难过了,想出院,呆在医院里像坐牢似的。林南音请来的特护太笨拙,又不会说话,让她堵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抱怨林南音天天从饭店带过来的饭菜难吃,很想吃她做的饭菜。
薛子瑶正好要给黑楠寄衣服,想着邮局跟医院隔得不远,就捎顺便拿了饭盒装了上午煲好的汤来医院看李玉莲。
到医院的时候,李玉莲一个人半坐在床上默默垂泪,看到子瑶,飞快地去拭泪。
子瑶诧异,忙问她怎么了。
李玉莲问她为什么要瞒着她林徽自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