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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青涩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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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之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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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经常去旅游?”默默记得自己是这么和他说的,在msn上,就像在路上,谁也不比谁更熟悉。

“我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除了西藏、新疆基本上都去过。”

“那有很多故事吧,我喜欢听故事。”

“故事多了去了,比如深夜遇上黑车,又比如。。。”现在想起来那阵子以为字字烙心的话原来也忘了细节――是故意的遗忘让生活减轻了负担,还是用这种时间的修饰让生活充满意想中的美丽而更想追忆?

“有空时我们去杭州?”

“那和你的朋友们一起?”

认识默默的,常觉得默默是小孩脾气,这不是全部。谁看得清全部的自己?只是人们喜欢标签,默默的标签是天真。对此默默无所谓,所以虽然如此依旧在设想如果当时知道结果,默默还会这么选择么?或者根本不会把这些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消遣当真?

十五,簌簌拉着默默去拜佛。

默默逛过不少寺庙,可心底明白:我不喜欢寺庙。默默总觉得拜佛如果是情侣那还很有情调,若是。。。可。。。

室外暴雨如柱,室内空气混沌,昏黄的灯光,氤氲的香火,嘈杂的人声,还有没有停顿,没有起伏的佛经唱诵――像一种意欲沁入腠理的精油――不愿被渗透!逃了出来。

雨适时地又大了些,默默和簌簌上了静安寺新修葺的二楼。那是个清静的地方,一片净土。若说有仙佛,便该在这样的气氛显灵。

一直觉得古刹不适合喧哗的人群,却又想象不出对应于庙宇当是怎样一种东方情调。也许浓浓江南风韵的烟雨才匹配这清修之地?尤其这白茫茫一片雨雾涤荡净尘土,沉淀了心灵,俗子如我有羽化登仙之幻,出家人恐怕更能体会这蕴籍的智慧吧“上天有大美而不语”只是我们缺少了发现美的眼睛。

楼高曰台,登台眺望山门,虽然新修葺减之一分沧桑,然而气势如虹倒也巍峨。俯瞰中央,大理石的路面被雨水冲刷一新,大地如此干净,纯粹地只有停留的雨水;又是如此的复杂,水迹停留在石面上,像面透镜折射草芥人生,人世百态。“居下位,知雄而守雌”突然变得这么明晰。突然觉得脸颊有丝凉意,遥视相望,雨水汇成一股,顺檐而下,淙淙不止。也许是这庙台筑的得不低,又或者淅沥雨声湮灭了喧嚣,蓦地感觉市声渐远,耳畔则萦绕着一种出尘脱俗、轻灵俊逸的旋律,仿佛轻易便能勾引魂灵渡往极乐西天,有仙乐升、梵音起,有菩提香、菡萏影,蓝天皓宇,一碧如洗,双桥彩虹,明净若画,飞天舞琴,智者讲经......一个激灵――抬望眼,原是秋风夹着雨水,“高处不胜寒”,尚未置高层便察秋凉若此,余境可知。“上善若水”所言非虚。

细看这飞檐斗拱,着实称不上精美。而一旁的一株古樟却颇得人心。叶还没开始凋零,倔强的保存生命的颜色,然而,一阵风过,种扭不过这自然与命运,让他带走枯老、死去的黄叶卷着美丽的狐步走到尽头――甚至还泛起积水的浅晕,一如日本俳句中的古寺,池塘,与夏末孤寂的青蛙――清幽得不似人间所有。人生何尝不似这飘零的落叶?蓄势待发,一飞冲天,盘旋入土,有些则还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思索时,默默喜欢仰天,不论什么表情只有天知、我知,连地也不知。果然,不一会,簌簌招呼默默回去了――赫赫,这一小段遐思时凝重的表情没让她看到吧,若让她看出刚才那么享受的过程,她一定会充分鄙视我的反差的。不过,心里怎么想她便无暇顾及了吧。

周末,因着晚些有事留在学校。阳光穿过阳台的落地玻璃,斗室浸满了秋阳,然而并不太暖,似乎怎么晒,都不再有七月灼烧似的威力了。默默有些怀疑:可真有过那么娇艳似火?怎得一丝也找不到影子了?是不是一切都只存在于当下,转眼便是上一秒的留念,其实什么都不剩了呢?

又是一年秋了。

“在看《鲁昂大教堂》呢,秋天的光影可比那精彩。”默默的一个学美术的朋友推荐说,那时她没有感知。不能说讨厌秋天,只是不喜欢感觉中满目萧瑟的凄清。

不想或不愿,但终不能阻止时光的脚步,任他走向深秋――又一个凋谢的季节。

来到阳台,支着肘子看拉长的影子投在地上,不动亦未觉得寒意,如此的温和燠暖不免有些喜欢起这样的秋色。但想为时尚早,自顾不若四下走走领略翻秋意?欣然信步。

如闲适游鱼穿梭斑驳树影,走走停停;又像雷诺阿油画中的主人公,总是生活在星期天的下午,悠闲惬意。兀地,默默看到一个通体锈红的树冠,在午后两三点的阳光里红得有些惨烈,像…从树的心里流出的血来。默默想看清他们是怎样的组合才有这奇景,扬起脸却看不清――风抚弄枝叶,光穿透罅隙,亦真亦幻。眼睛有些生疼,像要从眼底流些晶莹的泪去呼应。到底还是没有这般惆怅,秋的把戏没得逞,眼睛倔强地瞪得老大,除了有些许酸涩。碧空疏影,耳畔葡萄牙的那多吟唱淡淡的甜蜜与忧伤。一切美好得像虚幻的午后的秋影,看不真切。郁达夫在《故都的秋》中说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也许便是小睡似的情调?或者说,默默喜欢上这深秋的光景,这光影的游戏――我这后知后觉的家伙――默默赧然一笑,算是对不遵循那位朋友建议的固执的自己的歉意。

从前,藏在铺满落叶小道上的秋虫鸣唱地很有味道,现在没这福分,只好从回忆中获得些补偿。即便如此,走在落满梧桐叶的小道上,听着细琐的枝叶踩踏的声响,亦有种幸福的感觉――不是在城市中,而是在自然的怀里。

枯叶,最有风致的秋景。默默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个广播剧,去香山看红叶是那时小小的心中很向往的事。

一般说来人所想的总是十倍百倍于做的事。即便如此,在上海这样一个东西杂揉的地方,默默还是能够用心体会到心中所想往的。或者是午后在露天甜品站买上一杯香草奶昔,手上翻阅一本《上海逛街地图》又或者在下雨的清晨在寥落的操场盘桓,和着香颂唱一曲曲折的小曲。簌簌笑者揶揄默默,――假小资情调。

――那真什么呢?

――呵呵,真败金啊。

默默和她一起欢畅的笑声似乎现在还藏在那片落木之下。

听说如今上海引进培育了一批到秋日能换上“红颜”落叶灌木,届时街景会更美妙。然而,默默心里最浓的秋意却常萦回在初中,那条通往教学楼的冗道。两边挺立的水杉到了深秋,齐齐换上迟暮的老色,在西风的诱惑中翩然起舞。现在想来,那是怎样一幕悲剧的美!飘摇入土、干枯羸弱的身躯,作为被赏鉴的,被怜惜的,被喟叹的――“所有的这一切,苍白的令人窒息”,有时怅然地想,也许只有死亡才具有不朽的美。

起风了,想起魏尔伦的诗,“任秋风带我到东,带我往西。一如那枯死的叶。”此时,漫天飞舞的叶――缤纷却如从前读到的一篇很美的童话,leparadisdesfeuilles,让命运把他们带到地上,却将灵魂送往永恒。

这时候,默默不恰当地想到了刘长卿的这句诗“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是谁将谁送往了天堂变得不再重要,心情久违地倏然开朗确――回到原点时,树冠已没有先前似火烧似的烈焰,也没似梦幻似的不真切。这时我看清了他,他有些古拙,甚至有些丑陋地伸出残缺的手掌支撑自己,他只是一株挂满死去叶子的大树杈,径自把脖子挺在半空,生生地把头顶的天空刺出一道小口子,让枯叶的灵魂飞升…如果我能够这样看清他,他是不是其实也像这棵树?只是我站在什么角度才能看见那样的一个画面呢?默默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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