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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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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丈夫当如此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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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个山头上,眺望无垠的大平原,远远变幻的白云,将他的思绪牵向更为辽远的时空。

他想到的更多的是那一次的际遇。

那是在不经意间的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但却在他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痕。

当时左右着帝国前进方向的秦始皇帝的车队经过咸阳的大道,欢呼与敬仰的人群令咸阳沸腾了起来。人们争相拥向前面,以仰望的姿态表达他们的拥戴。

在都城咸阳的大街上,他只能从人群的后面,远远地望着帝国最高权威者的威仪与庄严,内心油然而升起一种深情的感慨:“大丈夫当如是也!”

这是他有幸第一次远睹帝王的尊严与气派。然而却从此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心灵里。人生短暂,当如此也。

这是东方大陆历史上两位巨人的第一次会晤,也是惟一的一次晤面。只是处在如此不对称的境地。一方远望,一方漠然不知。如同两颗巨星,在一个瞬间,擦肩而过。

或者相互照耀。

也许会相撞而致灾难。

但是,此时留在历史中的只有欢呼。其他什么也还没有发生。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奔腾而过。

虽然他们也曾有气息相激相感:“东南有王者之气象”,但却不知道他已悄然来到身边。

天意微妙。

人,原来还可以这样生活呵。

他的心灵第一次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对于他这个远僻之地的农夫子弟来说,也是一次意义深远的政治启蒙。

是的,他的心中没有任何其它的杂念,只有景仰与感叹。

可是,谁能计算出一个徭役与一位皇帝之间隔着怎样的距离!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命运。有一个令自己感到美好的命运。因为所有的人都应该享有幸福,这是上天赋予的权力,而不应该是由谁给予的,更不应该是寄希望于别人来保证的。

无论是普普通通地活着,还是轰轰烈烈地风光一生,但是都应该享有内心的平和与美好。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世界的美好留下自己的烙印。活出自己的精彩。

其实,这里只是茫茫平原上的一个土丘,并不雄伟,更不是长久的居住之地。

进城。或者……

是的,脚下的这块土地很神奇,散发着充满诱惑的魅力。

只要播下种子,无论饱秕,总有一份收获。

但是,如果让他就这样呆在这块土地上,像侍奉先人一样地侍弄这样的一块土地,养活他的子孙,他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懦夫和庸人只求能够有一个温饱的生活,希望在苟且偷安中继续一个平静的生活。但是豪杰奇伟之人却并不甘于平庸,内心蓬勃的思想活力和奋斗激情犹如奔涌于心灵深处的洪流,必然要冲决而出。

爆发,或者毁灭。

他的心并不在这里。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幻想。因为,在此之前,他的心灵早已受到了魔咒般的引诱,他已经失去了挣脱的心力,或者他甘于顺服,受着那样的导引。

在那高高的天空下,才是他的所在,是他的天地。

“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慨叹,或许在当时没有什么深意。但是,上天并没有忽略。因为这是一个美好的感叹:让人人都活出风采。

是一种胸怀,是一种境界。体现了天地的旨意:人就应该像人一样地活着。而不是失去尊严的囚犯。

无意间说出的这句心里的感言,得到了上天的认同与支持。

于是这个有志之士就以自己的灵魂与天地有了一个默默的约定。

但是,现在他只能是坐在这个山林的深处。

谁能预示给我命运?

往哪个方向迈步?在哪一天行动?

天地无语,山川沉默。

看来只能由流亡者自己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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