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进攻,向所有的方向发起进攻。
进攻,只有进攻,才是摧毁敌人的最为有效的手段。
让所有的战斗集团都处在进攻的姿态,在进攻中扩大主动,从而夺取战争的胜利。这是所有战争最基本的一般行为方针。
雇农出身的陈胜,对于战争的认识也只能达到这样相互的程度。所以他在暴动取得了初步成效后,就急着称王了。称王之后,就将可动用的一切军队向各个方向派出,但是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体系。
当然,对于一个草成的临时政权来说,诸多的困难都是无法克服的。用战争的手段解决面临的问题,也是一种惟一的可选之措。因为,他没有充足的战争资源储备,所以要解决军队的给养问题,就只能是以战养战。尤其是自我标榜这正义,行仁之师,自然不能象强盗一样掠夺民众,何况民众的积累经过苛政的暴敛之后,也非常有限,本就处在饥寒之境,自然也无法供养。
从战争中夺取敌方的物资,发展并壮大自己。“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嘛。
而且多路出击,也从声势上形成更加强大的宣传攻势,有利于动员一切力量支援自己。人多则势众。
在这样的声势鼓舞之下,到处都是意气昂扬的民众。他们忍受着饥饿,云集而来,用自己的战斗求得生存,争得一口饭吃。这样的力量是更为可怕的。
所有战争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争夺资源。资源的最直接的体现就是领土的占领。而在这个经济凋蔽的年代,最直接最重要的资源就是食物。
那么,就让他们去战斗吧。也让这大泽乡的暴风雨更猛烈些吧。
庞大的帝国陷入内战了。
发生在帝国东部的叛乱,使那些蜇伏多年的冒险分子从中看到了机会。当然,也有那些自以为出身高贵而自命不凡的笨蛋,他们也想捞得一些利益。大潮之中,挟泥沙而俱下了。几个老牌的贵族后裔们更是粉墨登场了,他们觉得可以一展身手的时代来临了。
一切都出乎意料。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既令初发难者没有想到,也让帝国的执政者没有想象得到,同样使那些寻找机会复辟的旧贵族所始料不及,当然更让二世皇帝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一个伟大的民族,这个民族之所以伟大,就在于在任何历史条件下,都必然产生其伟大的英雄。这些辈出的英雄们,为了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其实也就是社会中最不安分的因素。于是他们如同种子,一旦得到适宜的气候刺激,立即就发芽、蓬勃茁长了。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抢抓机遇并牢牢地把机遇抓在自己的手里,就如同紧握命运之钥,就是他们最为令历史刮目的不凡之处,也正是他们成就事业的天然品质。
从表面上看来,帝国的军队完全有力量平息这种乌合云集的叛乱之众。
或许他们以为收缴了天下的兵器,一群赤手空拳的饥民能够掀起多大的动静,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然而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彻底。虽然这群暴动者的手里没有反抗的武器,但是帝国的战备库却也可以是叛乱者的武器库。
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帝国的执政者采取了一种不闻不问的姿态,放任其发展。帝国所表现出来的漠然态度使叛乱者获得了进一步的鼓励。二世皇帝的不愿正视与各层级官吏的不负责任与故意隐瞒,也就产生了足以致命的后果。
在不到一个月之内,帝国东部领土就被淹没在战争的洪流之中。局势的演变已无可挽回。
大陆东方已经沸反盈天了,然而胡亥先生似乎还沉溺在自己的孤独而遥远的世界中享乐,感觉到心情相当愉快。为了眼前的舒适而不惜牺牲帝国的未来。
暴乱发生之初,也只数百人的缺乏训练的饥疲之众。一郡之守的力量足以平定,维护地方安宁。但是,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没有人愿意负起责任。他们都在无一例外地观望。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状况,恐怕还得从当初秦帝国创立时的体制寻找原因。帝国的体制改变了千年传承的裂土分封模式,把国土以某种理由切划成为郡、县的新行政单位,从而创立了权力高度集中的统一的集权制。各级官吏由帝国最高执政机构直接任命,打破了爵位世袭制。担任的职务日益职业化和专业化,从而形成了一个官僚阶层。这个官僚阶层的典型特征就是低效与推诿。在这个官僚体系中,人们怀着的是雇佣思想,只是混日子,而不思进取。既使是所谓的积极进取,也只是为了某种目的的政绩,而以主观的意志滥用职权。他们在太平之世,必然滋生腐败;在动乱之秋,必然各怀心思;总之他们只是寄生在帝国肌体上的一个食利者阶层,而不是主人。当然帝国的法律思想也早就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从而规定了民众是帝国的主人。官僚是为帝国为帝国的民众服务的,但是帝国的法律却并没有掌握在民众的手里,反而被这群食利者所玩弄,他们转而成为帝国的主人,肆意滥用法律。法律在他们的手中成为一堆橡皮泥。当然,帝国的体制的基本特征是规定了民众的平等权。职位显然不是世袭的。这也就意味着,食利者阶层的权力和财富受到了必要的限制,没有了封地和领土权。这个变化是深刻的。但是,相应的,也就使他们产生了被雇佣的思想,而对于其职责也就产生了应付与不负责任的心态。在他们的眼中,既然这不是自己的领土,也就没必要拼命守卫。因此失去了守卫的动力,也没有什么责任心。因为,责任应该是与利益相一致的,没有利益,也就没有责任。或许他们内在的私心还存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意味:闹吧,也让我借机分得一杯羹。
于是,一切也就自然而然地可以找到合理的解释了,也就能够理解了。
所以,现在应该能够接受本来就有着足够的力量控制事态的发展,却事实上就是没有予以理睬所蕴含的内在原因了。也就不必为他们的行为感到惊奇了。
战争总是出乎一厢情愿者们的意料之外。
现在,周文正在大张旗鼓地进军,并且拥有了人
在数量上拥有了充分的优势,一路毫无阻挡地进入函谷关,冲到戏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