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总管看看天色,欠身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依老奴之意,各位堂主及贵客先祭奠会长,之后再做计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罢,纷纷附声称善,言道:全凭总管之意。
奠堂内,花圈幡仗摆于两则,奠桌上山珍海味满满摆齐,香纸缭绕。宽敞的堂内挤满了会中弟子,辛什巴挂孝与总管立于堂前。下面,四堂主居首,身后为各堂弟子,宾客在侧,纷纷端酒祭拜。四周更是锣声鼓点,喧闹震天,嚎啕之声,充斥堂里堂外。整个兽王会总舵,被一片愁云惨雾所笼罩。
祭奠完毕之后,众人又回到大堂,飞马堂堂主乞马塔首先假惺惺开口言道:“会长一世英明,不曾想竟丧难与宵小之手,我等自当同心戮力,为会长报仇。今日各位贵客肯赏脸屈驾到此,本会上下感激不尽。”
堂内客人也纷纷推言一番,一时堂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呼莫尔率先坐不住了,他一拍身侧的木桌,大声嚷道:“废话少说,此刻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完,谈正事吧。”
大堂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一脸宝严之相,快速在心底暗自盘划,周围空气为之一沉。
呼莫尔左右看看,见众人都不说话,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怎么?诸位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了,难道都不想坐这会长之位吗?还是另有打算,说出来让大伙瞧瞧。”
黑虎堂主依挝巴听后,阴阳怪气地道:“呼莫尔兄这么着急干嘛?现在会长的位子就算是摆在这儿,恐怕也轮不上你坐吧?咱们辛什巴少爷可是会长指定的继承人啊。”
辛什巴见他将自己往火山口上推,急忙堆着笑脸道:“各位叔辈明察,小侄何德何能,岂敢坐这会长之位?”
乞马塔马上接口道:“贤侄是个明白人,说的也都在理。依我看辛贤侄此时还尚嫌年幼,等过上几年再由他坐会长之位也不迟。年轻人多在外面煅炼几年也是好事,如果会长泉下有知,想必也会为此感到兴慰。“
其他三堂堂主深以为然,纷纷点头称善。
月豹堂主哥屠又开口道:“既然辛什巴贤侄想多历练几年,不愿坐这会长的位子,那我们做叔叔的也就不多勉强。但是会中不能一日无主,那么这个会长之位该由谁来坐才好呢?”
乞马塔立刻直起腰大声道:“开帮立派,最重要的是有钱赚,能让兄弟们吃好喝好。我们兽王会主要的生意伙伴就是商会,依我看商会的意见才最重要,要当会长,必须有商会的首肯才是。”
依挝巴不甘落后,马上出言道:“乞马塔兄差矣,想要在居狼城内成帮立会,首先得经过族中各大贵族的首肯才是。试问那些手握重兵的权贵老爷们要是不同意,谁敢在他们的地头上造次?所以我以为能得到族中贵族们的同意才最重要。”
乞马塔双眼一瞪嚷道:“放屁,你要是穷得一清二白,哪个贵族会让你做会长,老子说的哪里有错?有钱就有地位,商会的意见最重要。”
依挝巴毫不示弱,猛拍着桌子骂道:“操你娘的个有钱就有地位,难道老子黑虎堂比你飞马堂穷不成?老子要是坐了会长之位,哪个商会敢不和老子合作?没有贵族老爷们的支持,你还混个鸟蛋,早被护都营把你给端了。”
呼莫尔见两人你争我吵,摆明没将自己看在眼里,心中大为不爽,今天自己才是主角嘛。他轻轻咳了咳,很斯文地慢声说道:“两位且住,如此吵闹让客人们看了笑话。依我看来,谁坐会长之位都是咱们兽王会的家事,得由自己人内部解决最好,不要扯上外人,以免遭人耻笑。”
“放屁。”
争吵正凶的二人哪里容他插嘴,同时冲他吼道。
呼莫尔一听,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他拍案而起,脸红脖子粗地骂道:“这里老子说了算,今天谁的拳头硬谁就坐这会长之位,否则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依挝巴一听大怒,狠狠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站起身来道:“你娘的,打就打,老子黑虎堂还会怕你不成?”其他两位堂主也站了起来。
堂前门扇顿开,四堂弟子纷纷执刀涌了进来,站在自家堂主身侧,只等一声令下,便开始火拼,倒把其余宾客挤在了一边。
大堂之内张弓拔弩,大战一触即发,空气中杀气流窜。
辛什巴一见势头不对,转头向老总管求救,期望他能够出言调解,但只见其满脸阴笑,静静地望着杀气攀升的人群。心中顿时生疑,但此刻也顾不了许多,连忙走到人群中央,四下打揖道:“各位叔辈有话慢说,阿爹刚刚过葬,叔叔们要是血染大堂,岂不让外人乘心?”
现在眼睛烧红的四堂主,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让他在此聒噪?依挝巴双目一瞪道:“不想死就滚一边去,老子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插嘴。”
辛什巴见众人争得眼红,只好悻悻退在一旁,看堂内众人争斗。
呼尔莫见一切都照着自己的想像发展,心中暗喜。他恶狠狠地冲着依挝巴道:“依挝巴,你黑虎堂不是一向都很嚣张吗?老子今天就让你瞧瞧我血狼堂的厉害,不把你剁成烂肉,老子跟你姓。”
依挝巴不知就理,兀自叫嚣道:“呼尔莫小儿,打架老子怕过谁?你就等着跟老子姓吧,儿郎们,干他娘的。”
其他两堂则乐得暂时坐山观虎斗,稍稍退开,各自暂作壁上之观。
血狼黑虎堂,针尖对麦芒。
寒气流窜,呼吸粗重,刀光闪烁之间,杀气弥漫,一场血战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