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蛮见她欢笑之间,不留意盖在身上的锦被早已滑落大半,一时间帐内春光乍泄,心中不禁又蠢蠢欲动。于是伸手揽住花若水的娇躯,坏笑着道:“只是甜言蜜语只怕还灌不醉乖娘子,我们再加点节目如何?”
花若水与他赤身相对,早已觉察到他的变化,顿时娇羞地嗔道:“夫君不要耍坏,总是欺负妾身。”
阿伊蛮嘿嘿一笑,嘻声说道:“我是怕把你刚才教我的疗伤方法忘记,所以想再温习一遍。”说完便伏身而下。
花若水娇羞难当,急忙娇呼道:“不要……”
然而两人裸身相向,就算不要,她又如何能挡得住阿伊蛮的大欲之举。
……
当阿伊蛮走出花若水的幽筑小院时,已是日过中天,时接午未。
望着所经过的大花园,他不禁暗自惊叹,想不到在春归院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美丽所在。如若不是身临其境,实在是难以想像这是在居狼城中。阿伊蛮亦不禁在心中奇怪,自己晚上是如何走过来的,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有人引路,他估计都很难寻到出路。
为阿伊蛮引路的是一个青衣姑娘,年纪与他相仿。据花若水介绍,这个姑娘便是她的贴身丫环,名叫玉儿,是多年以前她在中州所遇。玉儿身世可怜,无父无母,花若水见她可怜,又生得招人喜爱,所以就收养她作丫环,但二人情愈姐妹。
阿伊蛮觉得这个小姑娘确实招人喜欢,因为自己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喜欢她了。玉儿虽然不似花若水那般惊艳绝美,但亦生得俏丽秀美,尤其是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分外迷人。还有那只小嘴儿,微微撅起来,让阿伊蛮有种忍不住想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只不知为什么,玉儿对阿伊蛮似乎怀有敌意,总是远远避开,就连走路都要隔开好几尺,似乎生怕阿伊蛮会给她传染上什么恶疾。这让阿伊蛮大为郁闷,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昨夜酒醉时,将人家姑娘压在地上非礼过一通。
来到前厅,自然免不了被四个连午餐都已吃过的伴当一顿抱怨,阿伊蛮一阵左右推搪,终于使得瞒天过海。五人也都折腾了一个晚上,俱已是筋疲力尽,无暇再去别处玩耍。所以直接打马回府,到内城后,挥手告别,各奔东西而去。
阿伊蛮走进帐地时,帐地如以往一般宁静,却有一阵悦耳的琴声,如流水般自一座大帐中淌出。阳光下,只有几个女奴忙碌的身影。
甩开手中的缰绳,他还来不及走到自己的帐前,阿吉雅已从帐篷内走了出来。
看到阿伊蛮,阿吉雅马上走过来,瞪着他叨唠道:“你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现在晚上连家都不回来。都是王妃把你惯坏了,说什么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鬼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真是搞不懂。”
阿伊蛮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哪里有心情不好?姆妈你看我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哎。”说着他又双手抱住阿吉雅的手臂,把下颔放在阿吉雅肩上,昵声说道:“姆妈最疼我了,一定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哎呀,肚子好饿,姆妈留了什么好吃的给我?”
这句话倒是属实,花若水那儿的饭菜根本添不饱阿伊蛮的肚子,更何况他还有心留着肚子回来讨好姆妈。
阿吉雅果然拿他没办法,伸手在他头上点了一指,瞅着他笑骂道:“你呀,真是个小鬼头,姆妈真是拿你没办法。出去玩也不知道添饱肚子,真是个顽劣的孩子。”边说边已拉着阿伊蛮向帐篷内走去。
添饱肚子,换过衣服,又与阿吉雅‘缠绵’半天,阿伊蛮这才来到温水柔帐篷里请安。
温水柔见他走进来,放下手中的琵琶,拍拍身边,柔声说道:“来,过阿妈身边坐。”
阿伊蛮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问道:“阿妈今天可好?”
温水柔揉着他的头,笑着道:“只要我儿子你好,阿妈就好。”
阿伊蛮嘻嘻一笑,扭头看着一边的书桌,问道:“阿妈今天要教儿子什么?”
温水柔见他满脸笑容,不禁眼中掠过一丝疑惑,马上又轻笑着柔声道:“我儿聪明过人,阿妈都几乎教不过你了。”
阿伊蛮将头枕在温水柔肩上,嘻声说道:“阿妈可不要这样夸儿子,阿妈比那个程夫子不知要强多少倍,儿子现在连程夫子都大大的不如,哪里又敢与阿妈相比。阿妈才是深藏不露,学富渊博。如果阿妈去当官,定然是官拜宰相,位及王侯。”
温水柔被他说得一阵轻笑,半晌才止住笑声,轻轻拍了拍他,嗔道:“难怪你姆妈老说你油腔滑调,连阿妈都被你逗得开心不已。”
阿伊蛮看着她道:“儿子希望阿妈能够永远这么开心。”
温水柔埋头在他发际亲了亲,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听说夜北的那个小郡主回了夜北,你没有去送她?”
阿伊蛮脸色一黯,低声说道:“原来阿妈你也知道啦?”
温水柔奇怪地望着他问道:“怎么,难道你和那个小姑娘闹别扭了?”
阿伊蛮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没什么,阿妈以后再不要提她了。”
温水柔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倒底是怎么回事,说来给阿妈听听。”
阿伊蛮只好从实讲来,随后又黯然问道:“阿妈,你说她是不是以后再不要儿子了?”
温水柔抚着他的头道:“傻瓜,你还小,哪里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她只不过一时赌气而已,心里还是喜欢你的。女孩子都是这样,更何况你们还拜过堂呢。”说着温水柔忍不住一笑,轻声道:“真是胡闹,连拜堂都和闹着玩一样。”
阿伊蛮眼睛一亮,抬头问道:“真的?那她为何连走时也不告诉儿子一声?”
温水柔轻轻一叹,柔声说道:“她是郡主,也像你这般从小受人宠爱,心里受了你的气,一时赌气,所以才不睬你。只要你日后如她心愿,再去见她,保证她似以前那般对你好。”
阿伊蛮脸色又是一黯,低声说道:“可是她要让儿子去当大汗。”
温水柔微微一顿,才又缓声问道:“那你怎么想呢?”
阿伊蛮抬头看着她道:“儿子不想当大汗,只想和阿妈,还有姆妈她们,一起开开心心生活。”
温水柔轻轻一笑,摸着他的头,又慈爱地说道:“可是你是天佑世子,有一天你叔汗死了,换别人当了大汗,他一定不会容你活在世上。那时他要杀你,杀阿妈,杀你姆妈,你该怎么办?”
阿伊蛮一呆,马上又道:“那我们可以躲起来呀。”
温水柔看着他道:“傻孩子,那时整个北蛮都由他统治,我们能躲到哪里去?”
阿伊蛮脸色一黯,垂头说道:“儿子不懂。”
温水柔抚着他,柔声说道:“天下人都想统治别人,中州人争着做皇帝,草原人争着做大汗。做了皇帝或大汗,他们就会将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全部杀掉。因为他们害怕别人会来夺取自己的地位,所以他们要杀人。即使别人并无取他而代之的想法,他们还是要杀,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来和他们抢王位。他们不放心啊,不放心天下所有的人,因为他们自己的王位就是从别人手中夺来的。所以才会有血流成河的战争,所以才有如今的乱世。
在这个世界上,仇恨与名利遍布每寸土地,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你不招人,人自招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以杀止杀,杀死想要你死的人,你才能活着,才能和家人一块快乐生活。而有能力杀光所有仇人,让所有的人都怕你的,只有是自己高高在上,成为所有人的统治者。孩子,你现在不懂,以后一定会懂的。
阿伊蛮望着她,呐声问道:“阿妈也希望儿子去当大汗?”
温水柔轻轻一笑,望着他柔声道:“阿妈不想你当大汗,也不想你被人杀害。”
阿伊蛮一阵迷糊,懵懂地问道:“哪儿子该怎么做?”
温水柔微微一笑,抬头望着前方,缓缓说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去做。”
阿伊蛮坐正身体,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不管如何,儿子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妈。”
温水柔伏身用脸颊紧紧贴住他的头,柔声说道:“傻孩子,保护别人是需要有力量的。只要能让你变得强大,阿妈便已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她声音虽然柔和,但是其中的决心,似乎可以让天地动摇。
阿伊蛮不明白,他一脸茫然。
……
夕阳下,帐地一片金色。
阿伊蛮站在帐篷后的山丘上,清风吹起了他的长发与衣袍。
“强大?”
望着落日如血,阿伊蛮喃喃地说道:“阿妈,儿子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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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本纪]载:
长生九年,时,夜。
罹天帝胤罹尘于乾元殿授教太子读书。
读至帝王经时,帝忽然搁书沉思,问太子:天下若乱,汝欲举家安乐,该如何处治?
太子不假思索,脱口答曰:唯强斯如父王者,方能自言举家安乐,无虑灾厄。儿自当聚兵纳将,力定天下,自崛王权,授苍生于己任,大善庶民,永固山河。唯天下之大家平安,方能千万小家之安乐。故,做圣帝贤君,受天下人之爱戴,方是保家之策。
帝闻之,对月长思,许久才抚膝叹道:汝之材略,比之于朕,强过百倍矣。昔日朕若有汝之雄心才智,便不用独对苍空,愧痛数十载。
时,太子年及十四,如帝国前,渺洲蛮纪元,天牧三十八年时之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