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水轻轻抚着他的头,微微笑着柔声说道:“夫君还未告诉若水,是谁要伤害夫君哩。”
看到阿伊蛮依旧一脸惶惑的样子,花若水轻轻牵起他的手,引他来到一个小亭内,亭内的石桌上已摆好了三个精美小菜,以及一壶酒。花若水牵阿伊蛮在锦凳上坐下,自己则跪坐在铺有软席的地上,柔声说道:“是若水错哩,不该说那些话,夫君原谅她好不好?”
阿伊蛮这才长长吁了一声,依然略带惶恐地说道:“姐姐日后万万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我保证一生一世会对你好的。”
花若水伸手抚着他的脸道:“是姐姐不好,夫君可否不要生气,妾身侍候夫君饮酒。”
阿伊蛮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亲,笑着道:“嘿嘿,让我侍候乖娘子喝酒吧。”说完便抓过酒壶和酒杯。
花若水伸手拦住他柔声道:“夫君,不是这样喝酒哩。”
阿伊蛮奇怪地头问道:“不这么喝那该怎么喝?难道拿着酒壶喝?”
花若水媚了他一眼,轻笑着道:“让若水来教夫君。”
说完,她从身边的花篮中拿出一片巴掌大小,卷拢如盏的新鲜荷叶,用一根细长的银针将叶心与叶茎捅破相连。然后从阿伊蛮手中接过酒壶,将美酒倒满荷叶,轻轻递与阿伊蛮道:“夫君请饮酒。”
阿伊蛮望着她手中的荷叶一呆,半晌才问道:“这,这怎么喝?”
花若水又媚了他一眼,将荷叶捧起来,用唇噙住荷叶的茎管,轻轻一吸,酒便到了她嘴里。
阿伊蛮看后恍然大悟,拍手叫道:“原来如此,乖娘子果然聪慧过人,快来让为夫尝尝。”说完便急不可待地接过荷叶,学花若水的模样,含住茎管一吸,酒水即入嘴里,还隐隐带有一阵香味,不知道是荷叶的清香,还是花若水香唇所留下的残香。
阿伊蛮喝尽荷叶内的酒,长叹一声,说道:“乖娘子果然秀外慧中,非常人可比,如此妙的喝酒方法,你偏能想到。这可是我这一生喝过最好的酒啊!”
花若水掩嘴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夫君误会哩,这个法子可不是妾身想出来的。在中州,每逢入夏,文人墨客便都用这种方式来饮酒。一则作雅,二则解暑。这便叫做荷盏饮,又或是碧筒饮。”
阿伊蛮听后又道:“不管如何,在大草原上,这种饮酒的方式,除过乖娘子能想到,再无他人。”
花若水笑着道:“夫君可是谬赞妾身哩!”
阿伊蛮又让花若水为自己如此斟了一杯,细细品尝后,这才心满意中地闭目大叹。
花若水轻伏在他身边,柔声说道:“妾身已为夫君斟过酒,夫君该告诉妾身是谁想要伤害夫君哩。”
阿伊蛮这才记了起来,遂将几天的经历细说一遍。
花若水听后一脸凝重,轻轻说道:“关山,他来草原做什么?”
阿伊蛮看着她道:“你也认识老师?”
花若水看着他轻轻一笑,道:“王妃没有说错,你的老师在中州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妾身来自中州,又怎会不知?”接着,她又微微秀眉轻皱,轻声问道:“夫君可把你受伤后的感受与妾身说一遍?”
阿伊蛮想起那种难受的感觉,脸色不禁微微发白,半晌才又仔细说来。
花若水听后,娇躯微不可见地一震,脸色更加凝重。
阿伊蛮没有看到她的变化,自顾自地问道:“对了,乖娘子以前就算如何想我,也没让玉儿来找过我,这回为何又这样呢?”
花若水回过神来,满脸柔和地说道:“夫君要答应若水,如果妾身说出来,夫君可不许生气。”
阿伊蛮心中一惊,望向花若水,一种不好的感觉陡然自心底生起。半晌,他才颤声问道:“你,你果然要离开我?”
花若水轻轻抚着他的脸,柔声说道:“傻夫君,你的乖娘子只是有事要回中州一趟,事毕之后便会马上回来见夫君哩。”
阿伊蛮大惊,惶然从锦凳上滑下来,搂住她道:“不行,你不能离开,你走了之后定然不会再回来了。”
花若水轻轻抱住他,柔声说道:“好夫君,妾身早已是你的人了,这里便是妾身的家,若水又怎么会舍得弃下夫君你而不回来呢?”
阿伊蛮听后心中一松,仍不相信地问道:“那你为何要忽然回中州?”
花若水轻轻一笑,道:“夫君也知道妾身隶属天下商会,前些时候商会的会长派人来要妾身回去一趟,妾身亦是为了等待夫君你,才拖到今天。”
阿伊蛮听到天下商会,便不由地想起沈天宝,疑声问道:“乖娘子你为何偏要加入那个天下商会?”
花若水依在他怀中,轻轻说道:“夫君可还记得妾身以前对你说过,师父走时,妾身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江湖凶险,每日都有杀斗,如若不是会长出手相救,妾身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够活到今天?”
阿伊蛮听后顿悟,接着又道:“那你现在为什么不离开天下商会呢?”
花若水看了他一眼,柔声道:“傻夫君,做人哪能这样忘恩负义呢?而且春归院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天下商会的支持,妾身怎么能离开呢?”
阿伊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仍有些不放心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事情一完马上就要回来。”
花若水支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亲,柔声道:“知道啦,妾身又怎么会舍得好夫君呢?”
看着一脸得意的阿伊蛮,她接着又凝声道:“沈天宝又来了草原,夫君你可切记不要与他发生冲突。”
阿伊蛮一怔,道:“那家伙又来做什么?”看到花若水凝重的表情,他不服气地道:“来就来,本少爷还怕他不成,有哪次不是让本少爷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花若水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急声说道:“这次不同,这次随他来的还有会长座下八大高手之一的‘冰天雪地’冷摧魂,此人武功极高,杀人如麻,你可千万不要招惹他们,知道吗?”
望着花若水焦急的眼神,阿伊蛮只好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不以为然,丝毫没把那个什么冰天雪地放在心上。
花若水似乎也看到了他的想法,紧紧搂住他凄声说道:“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妾身也不能再独活于世。”
阿伊蛮心中一阵感动,拍拍花若水的香肩道:“乖娘子放心,你夫君可没那么容易出事。”接着他又问道:“乖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去中州?”
花若水坐起身来,轻轻说道:“今天下午就动身。”
阿伊蛮失声喊道:“这么急?”
花若水抚着他的脸,柔声说道:“傻夫君,为了等你,妾身已经误了日期,今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伊蛮无奈地呆坐在地,拿起酒壶大饮一气,又转头盯着花若水,忽然眼睛一亮,嘻嘻笑着道:“乖娘子身受内伤,又要长途跋涉,为夫实在是心有不忍。今天是为夫最后一次为乖娘子疗伤,希望娘子能够康复。”
花若水听后,玉颊顿时羞红,急忙向后挪了挪,娇声道:“夫君可不要胡闹,现在光天化日,怎么能做那种事?”
阿伊蛮哪容她躲开,早已伸手揽住她的蛮腰,坏笑着道:“嘿嘿嘿,治病疗伤,哪里还分白天晚上?”
花若水被他搂在怀里,全身一阵酥软,急声说道:“夫君不要,你现在若是胡闹,妾身哪还有力气再赶路,误了日期可不好。”
阿伊蛮早有对策,一边将头埋入她香颈间,一边嘟嚷道:“没关系,我的夜影飞马王就在门外面,我将它借与你,那时就算你明天起程,也来得及。”
花若水被他一阵轻薄,早已身软如泥,无法挣脱,只好喘声说道:“好夫君,放过妾身吧,你的飞马王只许你骑,妾身哪里敢碰它?”
“你是我的乖娘子,我要你骑它,它敢不从。”
……
“喔,好夫君,我们去屋子里面吧。”
“外面风和日丽,为何要到屋子里去?”
……
阿伊蛮从春归院的后院出来时,已过申时,巴达努等人正百无聊懒地坐在大堂内与楼内的姑娘调笑,看到他走了出来,一群人这才站起来。巴达努首先走上前抱怨道:“大伙都等了你半个多时辰了,你这家伙去干什么了这么久?玉儿姑娘一个小姑娘,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摧残。”
众人听后,一阵哄然大笑,连厅内的姑娘们都纷纷掩嘴轻笑。
阿伊蛮懒得理他,看到一边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的伊天甫,走上去奇怪地问道:“咦,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些家伙把你的姑娘都抢光了?”
巴达莫在一边失笑道:“我们哪里有这个本事,这里的姑娘恨不得都和他好了才甘心。他这是因姑娘太多了,现在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所以才会这样。”
在众人的大笑当中,阿伊蛮同情地拍了拍伊天甫,接着对众人道:“我们走吧。”
出了春归院,余晖之下,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春归院的门楼前也又热闹了起来。看到阿伊蛮一行人,其他人纷纷让路。
阿伊蛮扭头四处张望,却不见阿妈与般若的踪影。
这时,祈狼街的方向传来一阵打闹声,行人也都往那边而去。
哈鲁大叫道:“快看,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阿伊蛮心中一紧,沉声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言毕,一行人向祈狼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