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睡在北京的夜里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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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北京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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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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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京从北京转战太原,一晃快两年了,倒回去看,恍惚间,像是过了十年。

晚上在露台上看到美丽猪的老妈,王小京与她的家分别在两栋楼的顶层,但楼间距很近,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王小京便问她美丽猪的事情怎么样了。妇人很紧张,说:“前几日对你说过的事,一定得口严着。”王小京说:“这我晓得。”美丽猪是妇人唯一的女儿,人长得巨靓,只是心地善良,做事笨笨的,又姓祝,大家熟了,王小京便叫她美丽猪。妇人好像还不放心,说:“我还写了封信,你帮我在电脑上打了给妮发过去。”王小京嘿嘿的笑:“那您老的牛肉包子还得多预备点。”妇人白了眼球,说:“少不了你的。”

不知为什么王小京的心情变得有些伤感,闷闷的喝了一大堆啤酒,过去了的那些事就电影儿似的在脑袋里动了起来。

还在北京时,美丽猪打电话给王小京说要出去闯闯,北京是首选。王小京一点没有迟疑,说:“来吧。”电话那头便心花怒放,“啵”“啵”的声音震的耳朵生疼,大声叫着:“哥,我就知道你疼我。”

王小京有三个房间,美丽猪住了南房,阳光好。王小京搬到了厨房旁小一些的那个。王小京很严肃的跟她声明:“一、不允许炒菜,我怕油烟味。二、有了男朋友不许带回来过夜。三、房租可免,但我的衣服都归你洗。”美丽猪扬了粉色的小脸,倒也认真起来:“内衣和袜子决不行。”王小京佯装有些不快,说:“那就房租减半缴纳。”美丽猪火了:“你想什么哩!”

外边吃完晚饭,美丽猪直接去了浴室洗澡。王小京坚持着看完了一部美国大片她还没完事。砸门抗议,才开了条缝,热腾腾的烟气飘了出来,人却没有,声音和着水声,说:“憋不住了您就方便吧,我拉着帘儿呢。”王小京探了探头,说:“许是一个月都没洗澡吧?”门里没接茬,“嗖”的一声毛巾飞了过来。

等她洗涮停当的时候王小京已经靠在沙发上快睡着了,木屐响又猛的睁了眼,王小京盯着她那一袭质地优良的睡衣,浓密的长发还往下滴着水珠,倒被她镇住,差点就忘了出气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美丽猪也有点不好意思,轻轻的说:“把嘴闭上吧,没见过美女出浴啊?”又坐了旁边的沙发上,王小京使劲儿定了定神,泱泱的说:“唉,结婚早了!”美丽猪的一双大眼睛就弯成了两个月牙儿。

王小京削了一个苹果递过去,美丽猪摇了摇头,说:“我刷牙了。”王小京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道:“给老妈报平安了吗?”美丽猪叹了口气,说:“我是偷跑出来的。无论怎么央求,老妈竟是不同意,说我年龄小,碰了坏人,事就大了。”王小京听了担心的说:“那你老妈还不急死啊!”美丽猪说:“她以为我住同学家了。我今晚想好一个说法,看怎么能让老妈宽了心。”王小京用手指戳了美丽猪脑门:“你就是忒胆大!早些睡了,赶明还得早起,我约了同学,带你过去面试。工作成不成看你的本事了。”美丽猪说:“能晚点吗,我想先置办些时兴的衣服,先前的都太休闲。”王小京摇了摇头,无奈苦笑,说:“好吧姑奶奶,我遵命就是了。”一夜无话。

陪美丽猪在国贸买好了衣服就快中午了。王小京特意把餐厅定在了俏江南,这样省了时间,也不用在环路上堵车玩儿。张彤是王小京的大学同学,高大帅气,毕业后找不着工作就深造当了厨子,时过半年,勾得餐厅服务员一小美女为崇高理想双双私奔,硬是混到揭不开锅的地步。某夜张生苦痛无眠,于房顶买醉,仰天长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未叹完电话铃响,乃张彤的姑妈告知说可以做机票代理营生,遂喜极而泣,重新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未出两年,竟赚得百万身家,遂改行做房地产中介生意,张彤天资聪颖,一时间生意便风生水起。

张彤来电话说先点菜吧,他有点堵。王小京和美丽猪等了半天才见帅哥领着一美女翩然而至,女的却是生面孔。张彤笑着说:“这是余令,我的女朋友。”王小京赶紧对美丽猪说:“这就是张总。”然后对张总说:“张总,这就是电话里我跟你说的,祝晓珊”

张总生是楞了一下神儿,旋即老练的自嘲:“行,王总,我是知道自己算哪颗葱了。”俩女孩是听不懂的,王小京偏心里乐了:怎能什么都让你丫把了尖!他一准是认了美丽猪是王小京的人,掩不住的对自己的新任小妹落了下风而不快,兴是原本来炫一下的,可就落了空。王小京冷眼望了去,余令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百分里误差了那么一点毫厘,下巴过于的尖,还翘,显得抗拒,便少了些许亲和力。王小京端起酒杯,拉了拉美丽猪,对着两位说:“张总,余小姐,今日有幸二位赏光,小祝不胜酒力,在下代为先干了这杯。”张彤回道:“王总,这喝开了红酒,人也斯文了。你拽些酸辞倒也罢了,什么时候你我兄弟开始总总相称啊?”众人大笑,王小京顺了势,说:“好,那就还我兄弟情分,来,彤子,大家一起干了这杯。”张彤饮过,侧头对着美丽猪,说:“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除了总经理秘书的职位,其他的岗位你随便挑。”王小京紧忙附和,说:“对对对,除了总秘这活儿咱不干,其他岗位都行。”张彤一拳打将过来,瞪圆了眼珠子:“你丫什么意思?”王小京爆笑。美丽猪端了饮料,冲张彤说:“我对酒精过敏,以后还望张总多多关照,乍一进北京城,还真就像了刘姥姥。有不到的地方,您还要多包涵才是。”王小京也没忘了补充,说:“就是,这次工作安排,要带有明显的扶贫性质。”张彤说:“你丫摆我一道是吗,真要扶贫怕就轮不到我喽。”还要接着说,余令便拦了,对美丽猪说:“姐姐,别听他们贫嘴,咱们吃咱们的,下午我和你街上逛逛,我还专约了姐妹陪着,这会怕是赶了过来呢。”两人便叽叽喳喳聊到一起。张彤爬到王小京耳朵上,小声说:“不错啊兄弟,哪顺这么一仙女儿啊?”王小京此时正了色,说:“哥们,说真的,就是我老家一邻居小妹,纯友谊的,你别瞎想,传到我老婆那,我这好日子就没了。”张彤说:“真的?恩,也是,这姑娘漂亮的让人不忍心下手。”王小京一把推开张彤,说:“你丫还能说点人话吗?”张彤大笑:“好好好,吃饭。”

两男两女分别聊的投机,两瓶红酒见底,余令的几个姐妹也到了。众人又一通肉麻的客套,张彤意犹未尽,对大伙说:“今儿你们都听我的,哪也不去,去钱柜k歌!”美丽猪说:“我得给老妈打一电话,余妹妹在,能替我圆个故事了。”到了钱柜,又干掉一瓶洋酒,声嘶力竭到夜深,晚饭都是房间里吃的。张彤是真高了,对王小京说:“车是开不了啦,就停这,我和余令到你们那刷夜吧。”王小京用劲摇头:“别!我不习惯生人住我那儿,我给你司机打电话。”终是昏昏沉沉散了。

回到住所,王小京头晕的站不住,趴在沙发上吐。美丽猪嘛溜儿的收拾了,又用毛巾湿了水帮王小京擦脸。王小京喊头疼,女孩儿便坐边儿上,用力揉太阳穴。美丽猪穿着一双特好看的拖鞋,正在王小京的眼前,王小京才惊讶的发现,美丽猪的脚丫儿竟出奇的漂亮。十个小巧的脚豆儿细长细长的,指甲盖儿个个圆润饱满,互不影响,透亮儿似的显得那么的干干净净儿,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怜爱。看着看着王小京嘿嘿笑出了声儿。美丽猪不明所以,说:“不能喝还逞什么英雄。”王小京说:“丫头,脚真漂亮!美丽猪触电似的收了回来,说:“别不是醉了,是喝傻了吧你。”王小京说:“没有,就是喝猛了,又没吃什么东西,搁谁也扛不住这么造啊!”美丽猪说:“去洗洗吧。王小京说哪还动得了。”美丽猪说:“那我不管你了。”自己就去了浴室。

王小京就那么趴着,眼睛却转到了桌上的照片。那是王小京和王月结婚前去乌兰巴托的草原上照的,两人都是鲜黄色的情侣衫,在碧绿的背景下显得有些刺眼,又夸张的好看。王小京上辈子应是和维纳斯是邻居,要不就是和丘比特是亲戚,身边的女孩个儿顶个儿的赛着让人觉得养眼。王月曾经就是王小京朋友办公室隔壁的一个有些沉鱼落雁的女孩儿,几次擦肩而过,恨是没有说话的机会。一天中午王小京在朋友的办公室沙发上打盹,朋友摇醒了王小京,说:“出趟车,去税务局。”王小京不耐烦的说:“困着呢,找别人吧。”朋友说:“是隔壁的王月用车。”王小京一骨碌爬起来,说:“给我钥匙!”可是找着了说话的机会,车上王小京就把王月的家谱摸了个底儿,王月只是笑,除了简单回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那天路上车很少,王小京心里暗暗痛骂这该死的交通,平常堵车堵的跟车祸似的,今儿这车都死哪儿去啦!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出车任务,好在也算混成了熟人,再碰到王月,王小京老远的便大声招呼,惹得朋友们酸了吧唧一大堆难听话。

认识王月的第三天,王小京觉得时候到了,约王月吃饭。席间,王小京伴随着餐厅琴师悠扬的《月光》,脸色凝重的把从大学毕业一直到眼巴前儿的工作履历,包括生活当中谈过几次恋爱,又是怎的被女孩儿残忍的抛弃,真假五五开的背诵了一遍,王月的眼睛一会是亮的,一会是潮的,王小京心里算是落了停,暗想,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从餐厅出来,女孩说走走吧,便散着步送她回家。一路上说了些什么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废话居多,此处忽略不表。到了女孩家单元门口,王小京说:“早点回吧,好好休息。”女孩竟是没动,两手拽着双肩跨的带儿,肩膀转来转去,欲走还留,稚稚拙拙的也说不出什么话,终了,女孩羞涩的说:“我把家的电话给你吧。”王小京迅速摸了口袋也没找到纸笔,女孩从包里拿了,抓了王小京的手,一组号码痒痒的留在王小京的手心上,那厢暗处,未来岳父大人的身影恍了几下便不见了。直到第二天,王小京去朋友的办公室扬了手,通报了一下进度,朋友频频点头,说:“这手是万万洗不得了。”随后自是难听话四起。接下来一切就那么的顺理成章,王月成了王小京的老婆,若在古代,曰:王王氏。

王小京趴的胳膊发麻,咬牙坐了起来。照片上的笑脸竟让王小京魂回过去。王小京打开手机,看了日历,算起来王月去澳洲已经快两年了。王月在一家外资公司,升了主管后就签得三年澳洲本土公司工作签证,年前回来一次,但很快就被公司提前结束了假期飞走了。王小京和王月是幸福的,只是工作分隔了,时间久了,不免觉了些寂寞。

美丽猪这次没那么久,另换了件藕荷色的睡衣,边走边擦着发梢的水,一种耐闻的香水味道随着弥漫开来。美丽猪笑着问王小京:“不难受啦?”王小京说:“好多了。”女孩说:“快去洗澡。”王小京说:“别烦人啊!罗嗦。”站起来往浴室走,女孩就从后边在王小京屁股上踢了一脚,咯咯的笑:“说谁呢你。”王小京瞪女孩一眼:“赶紧睡觉!”

王小京调低了些水温,酒精也被冲刷掉不少,身子觉得清爽一些。王小京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美丽猪却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看着。王小京赶紧回来房间,换了睡衣,出到客厅,问美丽猪:“你熬通宵啊?女孩竖了食指在嘴边,说:“别捣乱。”王小京瞄一眼屏幕,是clinteastwood和merylstreep主演的《廊桥遗梦》。王小京刚张嘴想说什么就又被制止,索性也坐下来看。

剧尾merylstreep已经去世,但留了信给她的孩子,信里说:“我把生活给了你们的父亲,把爱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美丽猪的大眼睛里全是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王小京迎了纸巾过去。美丽猪接了,嘴里却不停:“太美了,美得那么凄凉。”然后就很响的擤着鼻涕,还说:“再给我拿纸巾。”

王小京把一盒都递了过去,说:“没看出来,小妹也是性情中人啊!”

女孩翻王小京一眼,说:“滚!你们男人要么就是木头,要么就是装傻,那老头拍拍照片,和妇人亲亲嘴,还那个了,第二天没事人儿似的走开,却不知他掏空了女人的心,带走了女人全部的心思。男人把车开到另外的地方,眼里,心里就装了另外的风景,以往发生的事就像他车后扬起的尘,终是会散了去,了无踪影。女人却是不同,把男人留下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拾了,包括男人身上的味道,深藏在女人的心思里,好填了空空的心。外边看不出一丝有人来过的痕迹,心里却是怎样的一番留恋、思念和等不到男人的痛楚。果然等不到倒也罢了,偏又存了企盼,不求地老天荒,只是能见了就好。当真男人回来要娶了女人,女人还不是为了丈夫和孩子而苦自己,断不会随男人走?无私才会真爱,真爱容不得为自己取得。或是男人根本就知道女人会这般如此,才大了胆的满世界抛洒所谓的魅力,但凡世上凄美的爱情故事,男人又承担了多少?”

美丽猪如此的愤慨着实让王小京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儿来,饮水机上接了杯水,递给女孩,说:“倒是哪个狗娘养的男人招你了?不如跟哥说了,哥出钱找个大律师办了丫挺的。”

那一夜两人聊了很久。后来王小京才知道,美丽猪在老家曾有个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友,只是在陪美丽猪去医院做了堕胎手术后就再也没了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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