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cas侧过身子,从包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大纸盒,“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巴黎最好的服装师手工缝制了两个星期。”
“谢谢。”尹若尘只是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locas笑,“知道吗?你设计的这件晚装惊艳时装发布会,人人以为是我的杰作,很多记者问我怎么会从雏菊获得设计灵感。他们哪里会想到,它是出自一位建筑设计师之手。kevin,你可以改行了。”
尹若尘淡淡地一笑,慢慢地喝一口咖啡——苦,涩。
“不看看吗?真正美极了。”locas有点兴奋地打开盒子,双手一拎,一件纯白色长裙呈现在尹若尘面前。
太阳的金线从四面八方聚拢到丝缎上,聚拢到那一溜生动逼真的雏菊上,它们似乎散发出异样的光彩。他觉得刺目,闭了闭眼睛。
雏菊—法语,音译玛格丽特,意思是幸福)
他对她说:“你就是一朵清新可人的雏菊,幸福是我对你的祝福。”
就让所有的痛苦都由他来背负,他只要她幸福。
她幸福就好。
locas看着他,他的脸上有一种空泛的伤感,眸中流露出忧伤落寞的神色。
他顿时觉得难受,讪讪地收起衣服。
尹若尘依旧沉默着,视线越过马路,注视着路边梧桐树下,几个在为游客作画的学生。
locas想了想,终于还是说了,“kevin,我知道这衣服你是准备送给flora的,”稍停了停,“上个星期,我在巴黎遇到了她,她和richard在一起。”
尹若尘讶异地,“他们在巴黎?”他听母亲提过他们要去希腊度蜜月。
“是的,就在铁塔二楼的餐厅。你猜flora看见我是什么反应?”
尹若尘浅啜一口咖啡,“装不认识你?”
“呵!你可真了解她!”locas挑眉,“不过她天生不是做戏的料,我也是……有点失态,看见是她,惊得半天回不过神,连我太太后来都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认识她。我琢磨着richard应该是看出什么了。”顿了顿,“他们真结婚了?”
尹若尘的视线再次飘往路边,过了一会儿说:“是的,就在这个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大风吹起来漂浮在空中的羽毛,透着虚浮的无力。
locas看着他阴郁的脸色,抬手招来侍者,点了一瓶红酒。侍者倒酒,locas终于问:“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她明明爱的是你,不是吗?又怎么会嫁给了richard?”
尹若尘一口饮尽杯中酒,淡淡道:“richard爱她,而我一直没能离婚。”
蜜月之旅——相会aix
更新时间:20129100:58:03本章字数:3356
“我的上帝!”locas一拍自己的额头,“你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她结婚了,我才离婚。”
locas一声叹息,给他倒酒,“她知道你离婚了吗?”悌
尹若尘晃着杯中瑰丽的红色,浓郁的酒香飘入鼻中,他垂着眼帘,“她不知道,她也不会知道。”悌
locas呆了呆,眨着蓝色的眼睛,“什么叫她也不会知道?”
尹若尘一口喝掉杯中的酒,只觉得入口的酒,苦苦的,涩涩的,顶在胸口,说不出的憋闷。
他抬眼,直视着locas,眼里的落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倦怠,“不提她了,我和她只能是这样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你最后失去了这样东西,那表示它并不属于你,所以,不必惋惜。”
locas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说:“kevin,我希望你真是这么想。”他微笑,“天下没有忘不掉的事,凭你的条件,什么女孩找不到?你都不用追,成打的就会跑过来。”举起酒杯,“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cheers!”
尹若尘一笑,“cheers!”谀
驾车回去的路上,尹若尘抚了下额头,只觉得酒意沉沉,十五年前的红酒,后劲自然醇厚。其实他喝了酒是从来不开车的,可是——什么都有第一次吧,偶尔的放纵一下自己也没什么不好。谀
笔直的道路往前方延伸,两侧是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和橄榄园,白色的城堡,高高的松树和矮矮的灌木点缀其间。远处,有深灰色的云团飘过来,暗沉沉地压下来。他有点模糊地想,要下暴雨了。
他把车停进车库,穿过庭前的花园,沿着石阶往上走。蓦地听到一个银铃般清脆甜美的声音:“爷爷,这是我们送您的礼物。”心蓦地抽紧,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站在门口。一瞬间他感到气都透不过来,一定是他出现了幻听,她怎么会在这儿?双手紧紧地攥着纸盒,纸盒深深地硌到手心里,刺心地疼痛。
屋内,尹若风饶有兴趣地听着浅浅和爷爷谈笑,拿起杯子给爷爷续茶。忽然“咔嚓”一声,一道银亮的光弧照进室内,他随意往门外一瞥,倒令他一怔。
笑容僵在脸上,“哥。”他诧异地,他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前一阵只是听说他休假了,没想到竟是回了aix。
这声“哥”如同屋外那一声沉闷的雷声,浅浅觉得这雷声是在她的心头滚过,她全身一紧,惊讶得难以置信,迅速侧脸,看向门口。
尹若尘缓步走进来,似乎是笑了笑,如墨的目光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淡淡地招呼了一声,然后他对爷爷说他要上去换件衣服。
浅浅脑中一片空白,只定定地注视着他上楼,高大的身躯似乎清瘦了一些,背影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孤寂落寞……
“浅浅。”
她一惊,如梦初醒地收回视线,正对上尹若风的目光,他的脸色难看极了,“爷爷在问你话呢。”他搂一搂她。
她看向爷爷,笑了笑,说爷爷,我们有婚礼的光盘,过一天让若风发给你看。爷爷因为前段时间身体欠佳,没有能千里迢迢去参加婚礼,所以他们今天一到,爷爷就让她讲婚礼当天的情形。其实她真记不清了,模糊的,混乱的,只记得礼服箍在身上,脚像受刑,几次都忍不住想要逃走,最终却像个木偶似的听人摆布。
爷爷拍拍她的手背,说:“爷爷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是一大遗憾。婚姻是神圣的,认准了对方,就是一辈子的事,爷爷祝你们天长地久;幸福美满。”
浅浅脸上笑意渐淡,她转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