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你说是不是?”爷爷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的孙子。
“是的,爷爷。”说这话时,尹若风看着舒浅浅。
浅浅在注视着壁炉上方一张四十寸的照片,典型的东方女性,大半身像,明眸皓齿,体态优雅,气质高贵,娴静妩媚。
“是祖母。”尹若风说。
“她好美啊!”浅浅的声音充满了敬重,祖母身穿暗玫红色的长裙,围着一条满缀长长流苏的白色大披肩,披肩上别着一只蝴蝶胸针,蓝色的宝石发出耀眼的光泽,仿佛胡蝶翅翼上的密鳞片在阳光下闪动——那样的栩栩如生,好像要自她身上翩然飞去。她定定地瞅着,忽然发现,这枚蝴蝶胸针——竟和尹若尘送她的一模一样。
“胸针很漂亮。”她轻声说。
“那枚蝴蝶胸针,是爷爷送祖母的定情之物,也是祖母最爱的饰物。”尹若风笑着,“是吧爷爷?”
“那时她过生日,我就琢磨着买什么礼物好呢?几乎寻了大半个巴黎,最后是在chaumet珠宝店看见了这枚胸针。当时我眼睛就一亮,知道她必定喜欢,因为她喜爱蝴蝶。”爷爷的嘴角挂着微笑,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他,眉梢眼角都洋溢着幸福,让他不再年轻的脸看上去充满神采。
他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时,她坐在音乐厅的钢琴边,运指如飞。她美丽的侧颜,她映在黑色琴盖上的倒影,她优美动听的《爱之梦》就此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浅浅一时静默无语,默默地饮啜,冰咖啡,很凉,冰凉的一线入腹,胃隐隐作痛。但她心底里真的没有感动,只有心酸和哀痛。爷爷和若风说着什么,她再无心
倾听。
在她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尹若尘把这枚胸针送给了她,胸针造型别致,精美可爱,但她看出来微有磨损,是经历了岁月的旧物。他看出她的疑惑,只是说:“祖母的遗物,我知道你喜爱蝴蝶。”
尹若风看着她,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她澄澈的圆眸,又变得苍茫,变得忧郁,变得好遥远,好遥远……他一阵恼怒,一阵无奈,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梦游似的态度,伸手转过她的脸,于是她的视线移了回来,愣愣地、木然地停留在他极端不满的脸上,片刻之后,她神游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歉意地,“若风……”
“去给爷爷弹首曲子。”他说。
于是她起身,走到钢琴边,轻轻掀起琴盖,问爷爷想听什么。
爷爷笑眯眯地,“想弹什么就弹什么,爷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都是优美的音乐。”
她坐下来,轻抚琴键,轻柔抒情的旋律缓缓流淌开来。
李斯特的《爱之梦》。
尹若风眉尖一蹙。
琴声停了,那优美的音符却仍在空气中回荡着,爷爷的掌声响起,盛赞她乐感和技巧都非常好,尤其是表现出了乐曲内在深沉的感情和思想。
爷爷又说:“声音是弹出来给别人听的,但是声音的内涵是演奏者自己的。”
尹若风神色复杂难辨,她对这首乐曲的把握,远高于他几个月前第一次听她弹奏——不是技巧方面,而是她对乐曲的理解,有了更多的感悟。
浅浅心绪极端紊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对着爷爷牵了牵唇角。然后她接着弹奏,都是肖邦的曲子,一首接一首地弹,她不能停下,因为她此刻心情重如巨石,说不出的难受憋闷。
尹若尘躺在床上。那优美如歌的《爱之梦》,如泣如诉,袅袅地钻进他的心房。
梦是什么?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满足。
有些梦是有结果的,有些梦只有过程。
隔着衣服,他的手轻轻贴上胸口那椭圆形的玉坠。
那倦怠的心,只能守着回忆。
他轻轻地喟叹。
原来这个世上,最残酷的事,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她明明就在你眼前,感觉上却是万水千山的距离,那些美好的回忆也在,但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甚至,还要强装笑颜。
不,他不想再看见她,也不能再看见她,他要离开这里。
晚上的晚餐更是让他倍觉煎熬,可是爷爷兴致很高,一边喝酒,一边和浅浅聊天。最后,爷爷笑盈盈地拍尹若风的肩膀说:“不错,不错,这孩子朴实真诚,聪明漂亮,内外兼修。richard你运气真好,爷爷替你高兴。”
尹若风笑嗔:“爷爷,我也不差啊!”
爷爷哈哈大笑,“我孙子当然不差,要不flora会这么急,这么快就要嫁给你啊!呵呵……你们俩以后生个孩子,不知道会多么漂亮呢……”
浅浅又羞又窘,更有一股说不出是哀伤还是刺痛的感觉,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头低着,双手拧着餐巾,“爷爷啊……”,她小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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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之旅——半夜惊魂
更新时间:20129100:58:03本章字数:3389
尹若风眉角眼梢都是笑意,看着浅浅通红的脸蛋,好整以暇地说:“一个哪里够,爷爷,我们的目标是五个呢!”
“好!好!”在爷爷朗朗的笑声中,浅浅又羞又急又难受,抬头瞪了尹若风一眼,却瞥到,对面的他,微微低着头,仿佛是笑了。悌
心里像是被刀割了一下,她死死拧着那餐巾,关节处挣得比餐巾还要白。
半夜,她突然醒来,热,嘴巴干渴得像是在冒烟,强烈的渴意令她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的芬芳和葡萄的香甜,时间与空间的错位令她恍如梦境——这是哪里?她怎么在这里?
均匀轻浅的鼻息传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