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峦捧旨大婚,寇准又因事没赶上,这下越发觉得吃了大亏。
那日逮住高峦,非让他另摆一桌,并且要求香奴儿亲自下厨。
高峦笑道:“大司马,这可难为下官了。贱内生长在穷乡僻壤,没有学过厨艺,除去一味名吃三白饭,别的什么也不会做呀。”
寇准时任枢密副使,民间称为副相或干脆称其为相爷,虽然比不得王公首相,可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大人物,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然而还就这三白饭没有吃过。
听高峦说香奴儿就会做这么个名吃,寇准心里可就嘀咕开了。高峦的吃经,他是领教过的。高峦称之为名吃,想来一定错不了。
于是,寇准拍板道:“得了,别的咱也不要了,就这三白饭吧。”
高峦嘻笑道:“相爷,太简慢了,还是再来点别的吧?”
高峦越谦虚,老寇越疑惑,忙一锤定音:“好了,别费话了,就是这三白饭了。别的一概不要。”
惦记这顿三白饭,老寇兴奋得半宿没睡。第二天午时没到,便兴冲冲地赶去赴宴。
为了这顿三白饭,老寇连早餐都没有吃。
结果开席一看,酒是糯米白酒,菜是白萝卜,饭是白米饭。
寇准明白了,这就是三白饭。老寇也不恼,吃得津津有味,还喝个八分醉。
并做行香子小词云:“清宴无尘,菜饭如银。酒斟时、虚满十分。白蔬白米,累兄劳神。叹盘中餐,樽中酒,梦中身/虽执玉箸,佳肴何寻?且陶陶、虚假当真。只不归去,勇做烦人。对三白饭,三清酒,三痴君。”
高峦和赫连山大笑,老寇亦笑,尽欢而散。
过了几天之后,寇准在散朝时,拦住高峦说道:“高大人,我夫人刚学了一个名吃,叫毳饭,你可得来领教啊。”
高峦虽说聪明绝顶,可这毳饭是什么饭,还真想像不出来。到晚便拉着赫连山一同去赴宴。
大家坐定之后,寇准道:“上酒。”夫人道:“毛。”
寇准又喊叫:“上菜。”夫人道:“毛。”
寇准又喊:“上饭。”夫人道:“毛。”
高峦不明白了,问寇准:“相爷,这毛是什么意思?”
寇准乐了,得意洋洋地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有不知道的事儿?这毛,是广东话,就是没有的意思。这是咱和夫人从向敏中那学来的,要怪你怪他去。可惜,他人早已回广州去了。哈哈哈。”
老寇报了一箭之仇,得意极了。高峦和赫连山也大笑,觉得老寇的玩笑,开得更有水平,更绝。
高峦亦回敬香行子小词云:“御宴琼林,碧空无尘。酒斟时、杯虚十分。毛菜毛米,苦劳兄神。叹云中雁,水中鱼,梦中羹/虽执金樽,开口无饮。且陶陶、假乐为真。死不归去,气死吝君。对三毛饭,三无酒,三悫人。”
寇准和赫连山听了,俱是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