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地咬牙,然后激动地咆道:“把黎雯的帐结了,我要转院,你他妈的混蛋!”生平第一次骂脏话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形下。
被他抱在怀中的黎雯也被吓了一大跳,怎么柯毅伦他一副饱读诗书、很有学士修养的模样,居然也会骂三字经!
“看什么!立刻把帐给我结了,我要办转院。”他仍是一副怒容。
一向自视甚高的柜台小姐,被他这么一吼,全傻楞住了。
气得他恨不得当场掐死这几名白痴,要不是他双臂抱着这娇弱的病美人,他真的会这么做。
见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就不禁教他更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呀,全是米虫、白痴,结个帐需要这么久吗?黎雯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找间较好的医院医治才行。
不耐久候之下,他索性丢了迭钞票在柜台上,咆道:“这些应该够付医药费吧。”即抱着黎雯拂袖而去。
一片谧静祥和,偌大的特别病房内窗明几净,有的只是鲜花芬芳沁人的花香味,丝毫没有一丝医院特有的刺鼻药水味。
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加大了宽广的视野,一眼望去远山含笑,广袤讲究的卉林幽邃,绿柳轻垂,湖光辉映,波光潋滟,繁花锦簇盛开。
林园中有不少病患和访客散步其间。
黎雯隔着玻璃窗,饶富趣味地打量着林园中的人文景色。
(bsp;已算是熟悉的敲门声在门板上响起,柯毅伦未等邀请就已经先行打开了门扉,侧着身子仍做敲门状。
黎雯回过身子,摆摆头睨了他一眼。
“我还没请你进来呀。”
他恍若未闻地走向她,顺便把手中那束香水百合交到她手中。
“今天好点了吗?”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如水中皎月般光华,灵秀文雅的脸蛋,黑白分明的瞳眸水灵灵地滚转,浏海下的瓜子脸仍略显苍白。
讨厌他这般的直盯着她瞧,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一眼,却不小心地瞥见他深邃黑黝的瞳子下的深深柔情。
害得她心跳一阵加速,头晕目眩全身无法动弹,就像有股电流倏地流窜整个体内。
见她有些不稳,柯毅伦以为她身子仍虚弱得紧,慌忙地扶她到床上休息。
“我没事啦。”她抗议。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像站的很不稳。”他霸道地硬押她上床。
“那是因为──”本急欲反驳的,但脱口前又硬把话收了回来。
柯毅伦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总不能说是被他那带着电流的电眼给电到吧?不悦地瞅他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又害得她心跳紊乱。不可否认,他是一位可以令女人着迷的男人,薄而性感的唇瓣充分地展露出他独特的男性气息,感性优雅又似难以亲近的淡漠感,反而缔造出一分神秘的诱惑,让女人无法自拔……
“哎呀!反正我没事啦。”黎雯随便打发他。
“确定?”
黎雯轻微一颔首,略显不安地手指扭绞着雪白床单,双颊不断沁出红彩。
“还说你没事,瞧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我去请医生来。”
“喂!不要。”急忙拉住正欲转身的柯毅伦慌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热。”
“热!?”柯毅伦十分讶异地望着她。
“是的。”她猛点头。
这下他更铁定她身体一定有问题,这室内空调温度开得这么低,连穿长袖的自己都觉得有些寒意了,而这丫头只穿着单薄的病服,居然还喊着热。
“有什么不对吗?”黎雯十分疑惑地看着他一脸纳闷神情。
“你确定你会热?”他小心地问着,心想,这丫头该不会是拉肚子拉到连脑子都坏掉了吧?
从他的神情意会到了他的疑惑,惹得她一脸窘迫,连忙找理由搪塞。
“哎呀!你没瞧见我盖了厚被子吗?”
这件在她口中称为厚被子的棉被,充其量根本只能称薄被或床单而已,而她居然会称为“厚被”。
“黎雯,你把这床单称为厚被未免太牵强了吧?”
“哎呀!我的体质较为燥热呀,你别问那么多了。”她胡乱地挥着手。“对了,你一天到晚窝在医院里,难道不用工作了吗?”
进来好半天了,现在才重视到他,他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丢给她一记懒洋洋迷人的笑容。
“我是老板,有随时放假的自由。”
“哦──我还以为你是兼差的。”她调侃。
“不!我是seven…eleven,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柯毅伦顺势调侃自己一番。
黎雯先一怔愕,意会后才大笑了出来。
“这比喻太苛刻了吧,不过倒满恰当,谁叫公司是你的,你唯一赖以为生的吃饭家伙。”
他俏皮地挥挥手指。
“no!no!no!我是工作狂,舍不得浪费时间。”
她狐疑地瞄着他全身上下,眼里尽是不信。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从我一认识你,你就是这一副玩世不恭,毫无工作狂或是生意很忙的模样,每天就这么一副悠哉游哉的德性。”
“嘿!此言差矣,这只是你看到的,你没看见的时候,我可是忙得跟机器人没两样。”
朝他俏皮地噘噘嘴,啐道:“鬼才相信呢!”
柯毅伦双眸中含着情意地瞅着黎雯,看着她那粉嫩的脸颊上已经稍微恢复了昔日粉彩,总算较为宽心。
他真不知道黎雯要到何时才会了解他对她的情意,何日才会肯试着接受他。
这种等待对方了解明白的日子真不好过,何时他柯毅伦也会沦落到这种等着对方响应的苦涩日子里?
也许是报应吧!谁叫他让太多女人伤心呢。
黎雯望着他突然安静下来的表情,奇怪地观察着、纳闷着。
柯毅伦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摒弃心中的那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