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洗手间在这边。”
她吃力地打开电源开关,虽然他是自己走的,但他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宛如泰山压顶,也够她受的了。
柯毅伦二话不说地冲了进去,大吐特吐一番,呕声连连。
吐了半晌,才听见马桶冲水声和水龙头流水声。
柯毅伦喘口气走出洗手间,额间发间全沾满了水渍。
“走吧,再出去喝。”
“喝!还喝!都吐成这样了。”她大惊。
虽已稍有醉意,但头脑还算清醒,对她俏皮地眨眨眼。
“你想他们会这样就放过我吗?”
“可是──你已经醉了呀!”
“放心,这才刚开始而已,我头脑还清醒得很。”
“真的?”她狐疑。
“嗯。”他慎重点点头。
“等等!”
她走进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替他将脸上的水渍擦掉。
一回到座位上,这下更夸张了,已是人手一瓶酒的等着和他干杯,是用瓶不是用杯的了。
柯毅伦二话不说地卷高袖管,站起身和对方一人一瓶酒拼了起来。
在场的人也开始厮杀地喊起酒拳来了。
直到满地的空酒瓶,和已经有人开始倒下、发酒疯。
柯毅伦已吐了三回,从原本的吐在洗手间,改到就地就吐。
在一旁的黎雯发觉情形不对,想阻止却没办法。
急得她在父亲身边忿道:“爸!快叫那些叔公、伯父他们回去了啦,哪有人这样喝酒的。”
没想到父亲居然说:“不行!想追我女儿,不会喝酒不行。”
“爸!这跟追你女儿有什么关系?”
“有!当我女婿的人必须要有好酒量才行。”黎进本也已有七分醉意地说着。
“女婿!什么女婿,你真是会胡扯!”气得她懒得再和父亲说下去。
又过了许久──
在场只要有喝酒的人都已有醉意地胡言乱语。
“雯仔!这少年仔不歹哦。”
“好好把握哦。”
“人品很好。”
怎么这些人开始在替柯毅伦说好话了,没搞错吧?肯定是喝醉了。
“进仔哦,这个好。”
“这一个不错啦!”
“对呀,我也这么认为。”黎进本哈哈大笑。
这时已开始有离席的迹象,客人们全三三两两地离开了,留下满地满桌的杯盘狼藉和满坑满谷的酒瓶。
黎雯的嫂子和家里的佣人已经开始在打扫收拾。
“雯仔!带柯桑回房间去休息了。”母亲命令着。
“哦!”满脸不情愿。“喂!柯先生,我带你到客房去。”
柯毅伦酒意盛浓,醉醺醺地蹙着眉,吃力地站起身,却觉到眼前一片模糊。
突地──
他整个人倒到了黎雯身上,惹得她大惊又大叫。
“喂!喂──你怎么了啦!”黎雯用力拍着他,见他不为所动,赶紧求救大喊:“快来帮忙呀──”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母亲在离开前对黎雯丢下了一句话──
“好好照顾柯桑,知道吗?”
黎雯就得牺牲睡眠的服侍在侧一整晚,守着已醉昏的柯毅伦。
一会儿是换热毛巾,一会儿是扶他喝热茶,一下子是拿脸盆的。
洗手间内的马桶没一刻停过的,柯毅伦更是吐得唏哩哗啦,呛鼻的呕吐秽物全是令人作呕的酒味。
天知道她黎雯上辈子是欠了柯毅伦什么债,这会儿居然要在这边这般的服侍他。
一张灵秀脸蛋的精致五官全揪在一起了,双颊也气胀得跟河豚没两样。
从洗手间内拿着热毛巾走出来,替他敷在脸上,实在已经忍受不了空气中浓浓的酒味,顾不得夜寒露重,她推开窗棂,让沁人脾肺的冷空气进入室内,吹拂的冷风吹散了室内浓稠的酒味。
黎雯站在窗棂边吸取着这新鲜空气,一旁的米色窗帘缓缓地飘动。
夜深寂静,除了鱼池内的马达和水车还不停地转动声外,其余的只有田蛙的叫声。
虽是盛夏,但位于四周都是鱼池的房子,夜晚还是相当寒冷的,有时还必需盖被子才行。
忽然一阵寒意袭上心头,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臂,想到酒醉中的柯毅伦全身毛细孔大开有可能会感冒,才又轻轻地合上窗。
见他呼吸已渐渐平稳,可能已经开始在解酒当中,心头才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端详着沉睡中的柯毅伦是那么的安祥,心中不免阵阵疑惑,为什么他不管何时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斯文,举止优雅的。
连喝醉时也不例外,不像他人原形毕露,丑态百出的,而他只是坐在椅上静静的,不会吵、不会闹,更不会大声喧哗。
醉意使他看起来就像个羞涩的大男孩,有点憨、有点傻,只会对她不时地憨憨微笑,教她看得是又气又好笑的。
俯身替他拉好身上的薄被,免得他着凉了,一手横过他的胸膛拉着另一端的被角,及肩的长发在他鼻梁上搔动着。
鼻头一阵发痒,虽是头疼万分,眼皮有如千斤重地睁不开,但仍勉强地睁开眼眸,发现黎雯正一手横过他的胸膛替他盖着被子,而她的软身玉体也不时地碰触到他发热的胸膛,害得他结结实实有股冲动的欲望,想紧紧抱住她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芳兰玉体,品尝她娇嫩欲滴如花瓣鲜红的唇畔,一亲芳泽。
真该死!一定是这该死的酒精在做乱,他强压下那股冲击的欲望。
“嗯──”咕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