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情况和月华一说,月华就没主意了:“红云,都怪我当初一定要你嫁给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把你给害了。现在他这样,我们祖孙两代就只能靠你了!”说着就伤心地往下掉眼泪。
这时候,何奶奶进来了:“月华,也别太操心了,命就如此,带着红云这孩子好好过吧,如果难,就和我说,我会帮你们的。”
月华一听,大声地哭了起来:“何奶奶,我这前世造了什么孽啊?文强是死是活到现在也没个音信,文勇又是这样一个败家子,你叫我怎么有脸去面对红云她娘啊!”红云听着,想着自己结婚以来的种种艰辛,只会在旁边掉眼泪了。
何奶奶看着红云,心疼地说:“孩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等过去了就好了。”
红云抽泣着说:“何奶奶,这样的日子可何时是个头啊?他整天说去上班,原来他根本就没好好上班。我刚和姐夫去找了他师父,原来他根本就是在骗我们,师父也拿他没办法,单位正准备要处分他呢,还没来得及,他就被抓起来了。”
月华一听,忙问:“红云,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没好好上班吗?拿他给我们的钱是哪里来的呢?”
红云没好气的说:“哪里来的,赌来的呗。”
这时,迎喜放学回来,看见月华和红云都在流泪,就问:“奶奶,叔妈,你们怎么了?”
红云坐在月华的床上搂着迎新没说话,月华夜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奶奶搂着迎喜说:“迎喜,到我屋里,帮奶奶做点事去。”迎喜疑惑地看了月华一眼,跟着何奶奶去了。
到了屋里,何奶奶说:“迎喜,你叔叔和别人赌钱被抓了,你要懂事点,多为奶奶和叔妈做事,以后家里边就更难了。”
迎喜看着何奶奶,点点头,但她并不知道文勇住起来对家里意味着什么。
红云好不容易看到的生活的曙光,就这样昙花一现似地变成了过眼云烟,她知道,这就是她的生活,要改变,她无能为力,她只能承受。
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反正也睡不着,她也不想想这事了,反正想了也无益,还不如起来忙着做点事,反倒心里还轻松些。
月华见她一大早起来了,也想跟着起来。红云看见说:“娘,你说着吧,还早,我一个人就行了。”
月华说:“我也睡不着,也不能什么都你一个人担着。红云,以后恐怕只能咱娘俩互相帮衬着了,就算文勇真能出来,咱们也指不上。”红云听了,也不说什么,到院子里随便洗了把脸,就开始忙起来。月华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办法,默默帮着红云。
没过多久,李信找到红云告诉她说,文勇被判了一年零六个月的刑。红云淡淡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他出来是什么样子,或许,他在不在都一样,我也不想再操心了。”但她回家还是把这消息告诉了月华。
月华听了,叹口气说:“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不管怎么说,文勇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月华后来还是趁红云不在,到监狱里看了文勇。文勇见了月华,满脸泪水地发誓,出狱后一定好好重新做人。月华能怎样,也只能期望他真能如他所说,母亲的心对儿子永远是满怀期盼的。或许,文勇也真后悔了,但不知道他的后悔能持续多长时间。
如果生活就这样延续,月华和红云的生活也能凑合下去。但那是一个火热的年代,如果没有了波澜,大家都会觉得平庸而乏味的。
大约文勇被抓一年后,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都开始了划分成分的运动。所有人都重新站了一次队。
何奶奶成了地主,每天被街道李主任大喝小叫地叫去扫大街,还在她胸前挂上了一块写着“地主婆”的牌子,至于何奶奶怎么就成了地主,谁也解释不清楚,隐约是因为何奶奶把房子租给了月华。
为此,月华和红云都觉得欠了何奶奶很多,每天何奶奶挂着牌子扫地回来,月华都赶紧打盆热水来,让何奶奶烫脚。倒是何奶奶并没表现出多大的情绪,因为裹着小脚,又是解又是裹的,反倒嫌每天烫脚麻烦,只是仔细地洗脸,有时间还是和月华红云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