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半年零三天,已经脱离母乳喂奶期。我决定离开她。这对她虽然不太公平。但我真的无能为力。昆明这个令我一生都恨的城市,我此生都不想再靠近它。
那天,我启程去往北京。
我对陈阿姨说:“日后这孩子就拜托你们了!”走得时候,陈恩西(我给孩子取的名字)还紧紧攥住我的衣角,她小小的年纪,好像看出了一些什么似的。如果她要会说话了,一定会对我说,好妈妈,你别走。又或者会跟我说,妈妈,你别丢下我,带我一起吧。
恩西,皮肤像她爸爸,卓措的肤色特别黝黑。浓浓的眉毛,带点青色,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这孩子集具了她爸爸身上所有的优点。由于还小,看不出来她的性格像我还是她爸爸。不过恩西特别安静,很像卓措的性格内向型。
陈阿姨把恩西抱在怀里。对我说:“孩子,你放心走吧。有空常回家看看!恩西我一定会把她培养成一个出色的孩子。”王叔叔把我送出家门口。一再而三嘱咐我务必放心孩子。在外头不顺心就随时回来。
我始终都没有去看一眼卓措。也没有和爱国哥道别。我在心里祈祷上苍。一定要保佑我的恩西健康快乐得成长。
又一次的远行,又是孤身一人。只是心是绝望的。失去了希望。像一个迷路在沙漠行走的使者,丢失了指时针,不知应该从哪开始,到哪里又是一个目标。茫目的走下去,沿途看路旁的风景,却无心的欣赏。却做着与沿途一个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继续一面之缘的赴约。
我又一次在心的深处,呼喊卓措的名字。想告诉他,“我想他!想让他为我指引生下去的方向。想告诉他,他的女儿恩西长得和他一样漂亮。就像是他的脸庞印在另一人的脸上。而这个人是他在那晚对我承诺给我幸福时所创造出来的女儿。”
迷路的羔羊,我用来形容自己。并且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羔羊。在说完爱我之后,连抱歉都不说一声就离我而去的男人,我还是那么的爱他!从前。现在。以后。我问自己可不可以不再想他。干脆把他从头至尾忘得一干二净。就当从未相识过。
后来才发现,爱这东西,一旦建立存档,便不可磨灭。即便你的决定和态度有多么坚定不移。爱的记忆像一把丢失钥匙的枷锁。一旦封存,便别再期望逃走,因为钥匙已经丢失。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我像一个无拘无束的旅者。除了自由,一无所有。我更愿意做一匹野马,至少心情是奔放的,愉快的。灵魂会随着蓝天、白云一起浮尘于世。也是一种洒脱。人生又有几人能与共得赐这种另类的潇洒呢。
窗外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闪电此刻也凑热闹似的过来配合。烟花本是一种美好的东西,虽然它带给别人的是一种瞬间的即现即失的美丽,但别人还是十分愿意接受它。尽管别人总会时不时得可惜它的每一个瞬间停留的都过于短暂。雷电交加,突闪突轰轰地响着,在天空的上面。在屋子的顶上。在把大地笼罩成黑元素的空气顶层。我怕打雷又闪电的白天和黑夜。它的出现不尽让人心惊胆颤。原本空荡荡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彻底击碎。
望向窗外,风飕飕地刮着。就是不下雨。屋里头闷热得很。我想念卓措。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个难忘的夜晚。思念我的女儿恩西,不知道她长多大了?还会像往常一样看不到妈妈就会哭着要妈妈吗?陈阿姨和王叔叔都好吗?爱国哥是否平安无事?
一个人孤单得站立在窗前,带着思念提出没有答案的问题。
路还是要走下去,并且依靠自己的力量支撑住今后的生活担子。
我对夜空做着独白。“卓措,除了爱你,我还拥有什么。我们的女儿恩西,日后有条件我一定会把她带回身边照顾她的。请你放心。天堂的花园听说全是空中阁楼式的建筑,你在那个天国里孤单吗?偶尔也会想起我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一个女儿在帮你延续你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