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秋刀吹梦(一)
因为眼睛长在前面,所以人总是往前走,向前看。
但是女人却没有忘记把头发留在后面,把后背暴露给别人。男人们也不忘在屁股后面挂几个能发出叮叮铛铛的玩意儿。
既然大家都是俗人,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标榜自己,说教别人。我也和众人一样,明知道石油那玩意儿用不了几十年就会用没了,整天一边在倡导书上签字,一边叫着嚷着要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什么。却还想能有一辆自己的车,可以载着朝露整天到处瞎转悠,当然,更多的还是虚荣。
要是说所有买车的人都是虚荣的话,我又觉得自己是在嫉妒。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其实我和别人一样,有着自己的爱好,生活,思维,还有遇到矛盾时的心态。
我也免不了俗,我经常这样想。即使我试图跳出这个花花世界,到头来发现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一样也少不了。
朝露经常对我说:“你看你啊,整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自己搞的那么累。”
“那你累吗?”我故意问她。
“累啊,一天到晚忙死了。”朝露有些埋怨的说。
“那你还有事没事跑来找我喝茶?”我又故意问她。
她却没有像以前那般娇怒着,然后再掐我软肉。“我高兴,我乐意,你想把我怎么着。”她倒是跟我漫步讲理了。
前一段时间,猴子找我喝酒。我知道他那时正在初恋女友和认的干妹妹之间徘徊。原本听他说心情不好,硬是被拉去的,也没打算喝什么酒。但是最后喝的一塌糊涂。
我一直说他是在装b,而他也乐意接受。“你就是一个装b天使。”我经常笑着这样对他说。
那晚他嘴着对我说:“人人都在装b,你不装b的话那就是在装b。为装b干杯......”
我就这样,为了那比爱还琢磨不透的东西,第一次喝醉了。路上没吐,因为刚才在餐馆吐过了,老板娘看着一摊污秽,明明心里在想:“又是一个装b的人。”但是嘴上却还说,“有空常来”
末了,酒精像是把钥匙,打开了猴子的话匣。他重复着,有句没句的唠叨着,那些破事。我也把烟头当作了烟嘴。
最后,被我说的急了。“你看我敢不敢打初恋女友的电话。”他拨了个号码,服务台说无人接听。“我忘了,她跟我说去黄山了。”后来我又想办法逼着他打了干妹妹的电话。他拨完后,随即把手机放在我耳边。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我就是再傻我也明白了。他也许真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你还没醉”。那个号码是他故意拨的。
他叫嚷着说着心事,我却无心去听。难道真的等到喝多了就没人认为自己在装b?那种装疯的感觉我没试过,不知道是马上感觉但是我看猴子的样子,似乎比清醒着还难受。
那夜正值深秋,月光很浓。剽悍的北风呼啸在房门楼阁。大街上落叶相互婆娑,又像刀子一样分割着凛冽。一叶枫树叶被风挑起。我抽着烟看着月亮,没有烟像纱遮住它。却是那一晃而过的黑影,引得我一惊。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到落在灯巷里我才看清那片枫叶。这一路的梧桐,哪来的枫叶?
烟头烫着了手,我回过神来。却又依旧失神在这叶路之中。
好在半夜有车,我回到家,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我打电话给朝露,告诉她我喝多了。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听见大门响,随后我房门开了,灯亮了,是朝露。自从那晚她第一次在我这睡,我就把钥匙给了她。“我没别的意思,我这人爱睡懒觉,要是电话没人接,你又有事找不着我,就到家里来吧。”
“不是说叫你别来么,这大半夜的。”我遮着刺眼的灯光说着。“你都喝成这样了,我能不来么。”
生活中能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或者自己有个人可以去让人关心,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从小没什么人关心我,而我却想着关心别人,这并是在自我标榜,而是一种“换位安慰”,至今我一直这么称呼。
朝露算是我经常关心的人,但是她却很少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就像个贪吃的孩子,吃完了巧克力,冰激淋,在吃点荤菜就拉肚子了。
“拉肚子我也高兴,我那是幸福的拉着肚子。”有时候我这么说,她总是这样回答我。
“你别把幸福看得太近了。”我有些感慨的说着。
“你别把幸福看得太远了。”她又和我斗嘴。
她擦拭着我嘴角的残秽,我躺在床上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临了,我叫住她。“丫头等一下”。
我找出一张纸,笔是在桌子底下“淘”出来的。
我怕她反感,更怕有些从我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我在纸上写到:一夜秋风一夜寒,一叶秋枫一叶残。飘零半点霜晨月,秋刀吹梦梦吹山。
这是我一路的感受,我一直想说的正是这个。我像是在卖弄文字。不顾朝露奇怪的眼神。我歪歪扭扭的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