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秋刀吹梦(二)
下午两点半招聘正式开始。我和猴子，老k三人老到会议室，这里已经坐满了人，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嘈杂。因为彼此之间都不认识，马上又都是竞争对手，俗话说，同行是仇家。
我来之前，猴子一直在前台给接待应聘者，老k则在会议室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看似简单，其实也够他们忙的了。
应聘之前，我习惯性的去了趟卫生间。碰到一个同样来应聘的一个男人，年纪不大就成了地中海。看来是精明过头了。他是我在茶铺子见到的最多的一种人：左口袋装着十元一包的迎客松，右口袋装着六十多的软中华。见到熟人掏迎客松，见到领导掏中华。
此时，他迎面看见了我。刚才我和猴子说话的时候想必他也看见了，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从西装里拿出一包玉溪，抽出一只递给我。我接过烟，“你是来应聘的？”我问他。他倒是笑脸道：“找份工作不容易。”话里很简单，要我多照顾一下。搁在以前我也许多少对他会有些好感，可是我自打知道了还有这种人的时候，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我不冷不热的回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一会笔试和面试连在一起，你回去通知他们一声。”
他像是提前听到了已经被录用的话，心里想着这烟没白递。这些我收在眼里记在心里。
“好，好。我回去就和他们说。”说完不忘自己点上一只。我看得清楚，那是五元一包的黄山，看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看来他早已忘了形。我也知道他不会说的，之所以告诉他，我觉得这种左右逢迎，圆滑的人，着实是种很难缠的人。我刚才故意这么说，免得一会说恼了，不好收场。并不是我喜欢玩心眼儿，要不是为了朋友，我懒得去想那种事，刚才年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被我捕捉到了。
我拿着印好的题卷，和猴子老k进了会议室，坐下。
他们像是老手一样，知道都出去，一会要一个个的来面试。
“都回来坐下，我们笔试和面试在一起。”我站起来对他们说。我扫了一眼，看见刚才卫生间里遇到的人脸上略有得意。这是我最想看到的。而别人我看出来有的则有些忐忑不安。
一共二十个人。难怪猴子让我印二十分卷子，真知道“节约”啊。看来以前被剥削管了，这回难得找着机会，以后能剥削别人了。
这里面有看着稚气未脱的应届毕业生，有看着像在商场滚过的人精，我猜八成是跳槽，现在又被人甩了。当然也有男有女。
我从老k递给我的一沓简历中，找到了他。
李茂盛。我记住了这个名字。我再看看他，他父母真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他要谢顶，给他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我心里一阵好笑，这个表情正好被他看到，他也抱已笑容。我那鄙视的笑容竟然被他当作了友好的招呼。我越发笑的厉害了。
“王伟今天怎么没来？”我问猴子。
“胡子他那妹妹跑没了，正找呢。”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女人。胡子女人不比猴子少，这么些年也该轮到他焦头烂额的时候了。
而李茂盛则认为，我是在和猴子谈论他。因为刚才我笑完以后，就问的猴子。
老k把试卷发了下去，他一直就在这些人身边忙活着，故而多少熟悉一些。“没有时间限制，做完可以出去，请不要影响其他人。”k发完卷子后我说道。
二十个人，围着一张大会议桌答题的场面确实不多见。我一直不愿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一直想象着自己应聘时候的情景，没想到我第一次竟然是应聘别人。
今天人来的不多，因为猴子忙着开张，招聘的广告发出去没几天，更没人在意这家看似没什么前途的小公司。按照猴子的意思，是收十五个人。比起那些为了一个小职位挣的头破血流，多多少少有着很大的人情味在里面。
我知道猴子似乎看到自己当年的情形，心软了。
我拿出茶叶和枸杞，自顾泡上一杯，借此机会观察众人。
我在应聘卷上出了几题。选择题我加了一道：你觉得应聘你的这三个人，哪个是公司老总？a左边那个b右边那个c中间那个。
因为我不知道一会坐什么位置，所以就这样写。目的就是，考察他们的察言观色能力。商场我虽然没呆过，但是我也知道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战场上保命最重要，商场上，这种能力则是最基本的。这次应聘的可以说是以后的“骨干”。所以我不得不精心挑选。
我在问答题上，加了一题：一夜秋风一夜寒，一叶秋枫一叶残。飘零半点霜晨月，秋刀吹梦梦吹山。请你就这首诗做简要评价。
这首烂诗是去年秋天，和猴子喝多了以后在家写的。貌似很多人说看不懂。我故意出这题，主要是想看他们诚不诚实。真正评价倒无所谓。
我抽着烟喝着茶，虽然会议室门开着，但是全然不顾众聘着在答卷。因为我在后面加了一道“压轴题”：你觉得招聘的三个人在你心中是什么印象。这道题要与那道选择题相结合参考，才能得出答案。
猴子在睡觉，想必最近累坏了，昨天酒也喝了不少。老k则是在享受这难得安静，玩着手机。
一会有人开始看我们三个人。我想应该是做到我那道选择题了。
我看着简历，照片上不乏有美女。我一一对号入坐。
在李茂盛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说是女人却没任何贬低的意思，都三十了，你要我怎么称呼她？不过，看似很反感李茂盛，他们应该认识。我找到两人的简历。果然是同一个大学同一年毕业的。那个女人叫谢玉晴，穿着很普通。带着蓝边眼睛，耳朵上坠着两个“十”字耳环。不过仔细一看，原来是不锈钢的。
我心中有了大概，李茂盛貌似是个落魄的二世祖，因为高不成，看着玉晴漂亮所以想低就。
现在想多了也没用，等会见了试卷才知晓。
李茂盛第一个交卷的,尽管对他感觉不怎么样,不过这是个好兆头。比我说,时间不多了。还管用。
我推醒猴子。因为他比较“节约”。所以自己连份样卷都没有。这会看到卷子，有点愕然。
“别看我这几题简单，绝对能给你选出精英。”我拍着胸脯说道。
简单的几十道题，几杯茶的工夫就过去了。
卷子陆陆续续的放在我门几个面前。我不要紧，猴子和老k得忙活一阵。
我看着自己出的那几道题。选择题a，b，c都有人选。最多的还是选a。如果从他们面向我的角度来看，我是坐在左边的......
“你看这题”我指着我那道选择题给猴子看，老k也把脸凑过来。
“看来，现在都有人给我们投票了。”老k说。我明白其中的意思，也跟着笑道：“猴子这几个人记住，下会找他算帐。”
“我才没你那小心眼呢。”
旁人看着我们这样一说一笑，也觉得挺诧异的。
开始打分。猴子告诉我他的题目中，一个叫谢玉晴的人分数最高。李茂盛排在第二，看来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我到会议室外把众人都叫进来。
“刚才笔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依次是谢玉晴，李茂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