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林儿自然明白,但是紫狐宫组织如此严密,甚至连为它做事的人多数都不知道其存在,难道仅是为了争夺区区江湖势力么?”秋霜林娇波流转,轻咬樱唇:“依我看,这只是手段而已,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她若有所思,蓦地惊道:“莫非是要谋朝篡位?”
曹真如一阵怔忪,半晌终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林儿,为父知道你聪明绝顶,但是你想得还不够深。其实,以紫狐宫今时今日的势力,若要谋朝篡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它似乎丝毫没有浮出水面的打算。以为父这多年来的观察,发现紫狐宫似乎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门阀,它的存在对我华夏族的历史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
秋霜林疑道:“爹的意思是,紫狐宫竟是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暗中操纵着历史了?可是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都在追求着名垂青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甘愿领导着这样强大的门阀,而一直默默无闻地拼杀在历史舞台的幕后呢?”
“这也正是为父这许多年来,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啊。”曹真如长叹一声,忽然意味深长地凝视着秋霜林:“林儿,为父深知你绝不会甘心一生都受到紫狐宫的摆布,一旦有机会,为父一定支持你脱出紫狐宫。但是,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欲脱出紫狐宫,就必然会树立这强大的难以想像的敌人。因此,在你有所行动之前,必须而且至少要清楚地了解紫狐宫的一切内幕。而要做到这一点,你至少应当像为父一样,进入总坛用事。眼下就有一个任务,也算是一个考验吧,只要完成了它,你就可以进入紫狐宫的核心,相信你也一定很想见一见那位甘愿默默无闻地在历史舞台幕后,领导紫狐宫的大人物吧。”
“任务……”秋霜林修眉微蹙:“又要杀人了吗?这一次又是谁呢?”
“这一次的任务,你要离开中原去南疆,目标是苗人的巫王。”曹真如郑重地道:“此人不同于你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他掌握着某种超越武功的力量,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巫王,某种超越武功的力量……”秋霜林娇波流转,蓦地道:“巫术!世上难道真的有巫术存在么?如果这是真的,林儿可真是没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
“你果然聪明!”曹真如诡异地一笑:“巫术的力量发挥出来的确远远超越武功,但是它本身也有为武功所克制的致命弱点。”
秋霜林星眸闪耀:“请爹爹指点迷津。”
曹真如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这个就要靠你自己去发掘了,为父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秋霜林会意,当下也不多问,忽又想到什么,忙道:“爹爹,楚云飞的事情,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吗?”
“楚云飞的事情,宫主另有打算,也不想因为这点而降罪于你。”曹真如若有所思:“倒是,关于这次的新任务,为父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还未交代于你,随我来。”说着便转身走向回廊深幽处。
随曹真如来到庄园中一处满布山石的所在,只见他指着丈余外,甬道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道:“站在此处,你可能用真力掀起那块石头?”
“这有何难?”秋霜林淡淡地道,当下暗聚真气,双掌并如莲花,蓦然一推,那块岩石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掀起,斜飞冲天。
这块岩石少说也有近千斤,若任由其势衰而落,定然惊天动地,却见秋霜林如闪电般掠向岩石,衣袂轻拂,岩石赫然冲天直上,她顺势倒转,翼展双臂,轻躯凌空直上,不一会便高过了岩石,旋即身姿旋舞,如飞燕般轻飘飘落于石上,岩石在她的驱使下,斜落向原处,待落得近了,她蓦然跃下,伸出右掌托住岩石,身形旋舞翩跹,终于蜻蜓点水一般将岩石放回原处,竟是与原来的位置分毫不差。这一连串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一般。
“好俊的功夫!”曹真如不禁由衷地赞叹,接着指向一座最高大的假山,嘴角一扬,诡笑道:“那么这个呢?”
秋霜林表情古怪地道:“这个……这个若是凭武功能掀得起来,可就奇了……”
曹真如哈哈大笑道:“乖女儿,你可看仔细了!”
只见他平伸左臂,手掌平展,前臂缓缓上移,那座高大的假山竟然随着他手臂移动的节奏,脱离地面,徐徐上升,当他前臂终于停止上移的时候,假山也随之停止上升,悬浮于空中,竟如耸立在地面上一般平稳,丝毫不使人觉得根基虚浮。
秋霜林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的时候,假山已不觉落回了原处,她这才撅起小嘴,撒娇道:“爹爹可真是太狡猾了,这么多年来,我竟一直没发现你会这么高深的巫术。”
曹真如爽朗地笑道:“这可不是巫术,而是道术,不过严格地说,巫术也是道术的一部分。”
秋霜林修眉微蹙,娇波流转,轻咬樱唇,道:“林儿糊涂了,什么巫术啊道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真如想了想道:“这么说吧,武功的修炼有内外之分,道术的修炼也有内外之分,而武功的内修和道术的内修其实是同一回事,区别只在于外修。巫术是一种相当原始的法术,随着黄老之术的出现,它也被道家吸收,成为道术外修的重要内容。”
秋霜林若有所思,蓦地星眸闪耀,道:“习武之人若无内功,再精妙的招式也会暗淡无光。反之,则再简单的招式也能大放异彩。总之,内功与外功是相辅相成的。依爹爹所言,举一反三,道术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那么巫师不懂得内功,身体孱弱,反应迟钝,不正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吗?”
曹真如但笑不语。
秋霜林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复,兀自若有所思地道:“而且没有内功的辅助,巫术的力量也应该如没有内功辅助的武功招式一般,得不到充分发挥。可是我不明白的是,对于武功来说,即使没有内功,也可以靠体力施展招式,然而对于道术,没有内功,又能靠什么施展巫术呢?”
曹真如呵呵笑道:“等你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为父自然会传授你道术。到时候,所有疑惑都会迎刃而解。我今日给你演示道术,主要是让你亲眼目睹巫术的力量,对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下,明日便准备起程。”说完便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没入黑暗的夜幕之中。
秋霜林却依然静静地沐浴着清寒月光,凝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