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放连忙挥了挥手:“哦,不,没干系,哦,不,有干系,本来是没干系的,可若是东拉西扯,还是能够摊上一些关系。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才叫人生!人在江湖虽是身不由己,但是,人生要精彩,就得要走江湖,不走江湖!怎知江湖?不知江湖?何知人生?”
“呃,老掉牙的东西,拿出来敷衍我?”
江放再次连忙挥了挥手:“哦,不,不是敷衍,哦,不,算是敷衍,怎么说呢,你之前已经说了,那孔雀明明可以开屏,在我看来,这里的可以开屏完全可以理解为,那孔雀拥有涉足江湖的资本,至于这里的江湖,在我看来,完全可以理解为一大群雄鹰密布的天空。”
“呃,接着敷衍。”中年妇女总算喝了一口眼前的咖啡。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没沦落到一塌糊涂的地步的话,我可以确定,有某个著名的ceo说过,天才从来都不是在现行的游戏规则下翻些花样,而是重新发明一种新的游戏规则。就像真正伟大的数学家不是公式的推导者,而是发明十进制,或者更直接地发明阿拉伯数字的人。”
“呃,那又怎样?”中年妇女或许真的来了兴致,这点从她不断喝咖啡的双唇中就可以揣度出。
“接下来我想我不用多拐弯抹角了,那孔雀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闯入由一大群雄鹰密布的天空,毕竟人生要精彩就得要走江湖。走入江湖后,那孔雀最好不要刻意的拘束于雄鹰的世界里存在的游戏规则,而是时刻积攒能量,直到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新的游戏规则,让那些雄鹰拜服在自己的覆羽下。”
“我想这就是你所说的独占鳌头了吧。”江放坚定不移神情镇定的望着对面的贵妇人。
沉默,安静,在江放作出自己的解释后,足足持续了半个钟头。
半个钟头之后,中年妇女豁然起身,第三次随手从身边的皮包中掏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轻而易举的扔在面前的咖啡桌上:“说的很不错,尽管依然说的是一些十分寻常的废话,顶多将这些十分寻常的废话稍微加工了一番,但总算没有让我感到足以卸下你一条大腿的失望。”
“这里的五千块,算是给你的奖金”,这一次,在江放的心中,中年妇女怎一个帅字了得,简直就是比蟋蟀还要蟀了,“小混混,嗯,叫江放是吧,有出息,看不出来,好好干吧,相信你的未来一定不会堕落到大混混的地步”,声落,中年妇女又扔了点东西到江放面前。
只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什么百元大钞,而是两张古典气息极为浓烈的名片。
“两张名片,一张是那孔雀的,一张是那雄鹰的,你的广告传单我收着,以后若是再遇到某些非常幼稚却又不足以让我费神的问题,我还会打电话找你,到时候待遇依旧,回答不出来惩罚也依旧。”
潇洒的甩下这么一句后,中年妇女宛若大风一般匆匆飘走。余下江放一人独坐在高大的落地窗旁,拿起那两张名片,只轻轻瞥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让咖啡厅服务员重新上一杯温热的咖啡。
“还好我命大,没得罪这妇人,否则在安徽这地儿,她要取我性命,还真没几个人敢动她一根毫毛。”
庆幸的自我念叨一句,顺便为自己突然狂跳起来的心压压惊,然后呆滞的沉默个半个钟头,江放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有句台词,要么忙着生存,要么赶着去死,人总是要做点什么的。毫无疑问,今天我这个社会的边缘人似乎做了一件十分不可估量的事情。”
“心理医生?哈哈,从今个起,我这个心理医生似乎可以算是牛叉哄哄了。”
这一大笑,差点没完没了,幸亏窝在江放身上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
“喂,是江哥吗?我是邱蓉,你还好吗?”
邱蓉,听你一个“喂”,我就能辨出你的声音来,哪还用的着你自我介绍。江放内心嘀咕着,这些日子邱蓉没少给自己打电话,一打电话就是盈盈切切缠缠绵绵的私语,关心之情和爱恋之意,不言而喻,言了更是明朗的稀里哗啦的,如此反倒让江放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很好啊。”能不好吗,喝一次咖啡,侃几句废话,就挣了一万五,还认识了个不得了的人物。
“江哥,我怎么发现你变了很多啊?”
江放闻言一顿:“我?变了?很多?哪有?”
“从前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总是显得有些精神不振,再往前说,从前你在学校的时候,更是沉默寡言,说起话来像沉闷的石块沉闷的坠到了湖水里,怎么今天你显得如此精神?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有吗?我以前一直都很精神啊,错觉,错觉,一定是你的错觉。”
嘴中一边说着,江放一边忍不住在邱蓉的提醒下盘问自己,我以前真的有精神不振?不对吧,我若精神不振,那么这个世界都他娘早死气沉沉了。走出咖啡厅,抬头望了望天空,沐浴了一下温暖的阳光,江放发自肺腑的感叹着,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天气明朗,空气清晰,一定不是世界末日。
原来还有一个从前的我,看来人太兴奋了是容易健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