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是生理性的。
也是因为他此时脑子太乱,否则他将有足够的意志力来稳住这种疼痛在生理上的泄露。
阿诚想了想,他似乎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见过明楼受伤了。
这导致他将纱布又多裹了一层。
而最后还是忍不住透过那点血迹猜想,会不会影响到日后的生活。
想着想着又有些不放心——虽然自己学过处理伤口的方式,然而他却没有判断伤势轻重的能力。
于是他问:“大哥,要不还是请苏医生过来看一看吧?”
明楼说不用,他略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觉得到肌肉被拉扯时候的痛楚。
这让他不舒服。
但是这又让他清醒。
他不知道该如何劝服阿诚。
所以索性不劝了。
明楼忽然就心平气和起来,他忽然觉得前先个的恼怒气闷好似全无道理。
毕竟他不可能劝服得了阿诚的,以前他甚至命令过他,而阿诚也表现出了自己对此时足够坚决的态度——他连自己的命令都可以无事,多费的那些个口水有什么意思。
此时阿诚那种坚韧的品质似乎变成了最让明楼头疼的东西。
而他在这一份顽疾中又有些得意。
明楼想自己果真没有看过,这是个好样的。
但他还是开口。
“阿诚。”明楼说:“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多讲。”
“明白。”
“我是你的长官。”
阿诚想了想,漫不经心似得,然而眼神又执拗的可怕:“我知道。”
他说:“我喜欢你,长官。”
明楼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太自然了,自然的不过像平日里头端进来的一杯咖啡,毫无波澜。
挑不出坏处。
明楼真是让他弄得连脾气都发不出了。
只好回忆着往日,努力拿出些兄长的样子来,既然说理已经说不通,那是不是能靠威仪呢?
“我是你的大哥。”
阿诚把沾了血的棉花用一张纸抱住,塞到公文包里头,又把用过的东西收到柜子里,锁起来。
处理妥当之后他才走过来。
明楼不明所以。
阿诚却在他身前蹲下了。
新政府办公厅里的沙发不算高,以阿诚的个子,就算是蹲下,正好能平视明楼的眼睛。而他做的也太自然了,好像这不足挂齿一般。
阿诚说:“我喜欢你,大哥。”
明楼一瞬间卸了力气,他算是听了明白,这是连解释和争辩的机会都不再争取,索性学着明台耍赖胡闹一般——不过即便是耍赖,由他做来,你总像是能感受到里头的真心一般。
明楼忽然就不忍践踏起这一颗真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