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可以适当的让人兴奋,然而他长期以来嗜咖啡的习惯已经让这种兴奋效果大打折扣,于是乎便只尝得出甜来。
明长官不是个爱吃甜食的人,只好草草的嚼碎了干净咽下去。
阿诚瞧见,只说了一句:“真浪费。”
明楼有些哑然失笑,他记得小时候阿诚第一次吃糖时候的样子,似乎从那个时期阿诚就认得这种东西是个来之不易的舶来品,总爱在嘴巴里头含着玩。
还能听到糖果从牙齿一头滚到另一头的响动。
他难得的起了童心,只想逗一逗这人,只故意皱了眉头。
“苦的。”
阿诚认真道:“多含一会,就甜了。”
明楼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却也明白这是阿诚故意的耍宝。
南田洋子的死亡确实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虽然明白接下来面临的局面会更加艰苦,却也珍惜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明楼问他:“阿诚,你可曾怕过。”
阿诚说:“无恐惧才是最大的无知。”
明楼想他是明白的。
这一间屋子里头四个人,有三个人的命都悬在钢丝上,于是他们必须走的小心翼翼,但是又不能停下脚步。
于是只好相互搀扶相互鼓励。
毕竟前路慢慢,深不见底。
虽然知道心里头燃着火光,然而这把火自己是看不见的,所以只好借着身旁人身上的那一把,才能告诉自己继续走下去。
明楼站起来,他掀开阿诚的领子看了看他肩膀上的伤。
阿诚说:“挺疼的。”
这话就有些撒娇的意味了,但却不曾抱怨,倒像是个无害的宠物狗,天真无邪的露出肚皮来给你摸。
明楼漫不经心道:“那就忍着。”
他将阿诚的衣服拉好,拍了拍他没受伤的地方,然后撇过头来,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碰。
看着那人明显未曾反应过来的姿态他终于忍不住大笑。
“……这变得也太快了。”阿诚指责。
明楼斜眼瞧他,心里头只到还好,你未曾见过我在巴黎时候的样貌。
这又勾起些少年往事。
明楼只道:“理所应当,你应当热爱你的国家,又应当热爱你的恋人。”
他补充一句:“我曾经也有一位同性恋的室友。”
阿诚的口中还残留着先前的味道,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甜还是苦。
他看着明楼,瞧着这人身上的坦荡和无畏。
然后他心想说得对。
便只重复了一次。
“我热爱我的国家,我知它山河疮痍,那我便不留遗力地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