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说:“无妨,我们都一样。”
阿香的养母在几年去去世,她同样也是孑然一身。
那天一早就下了雨,到了时点却神奇的停了。
阿诚将车子开进巷子里,还在车头绑了一朵红花。
结婚的时候男方送了彩礼,女方这一边是媒婆帮着操办的,说要备五谷,还要在新人房中放一些糕点。
询问建议的时候明楼有些莫名。
他对糕点毫无概念,想来想去,只有小时候还在老家明镜带他吃过当地的一种糕点,雪白的薄片切开放在瓷盘中,甜而香软。
于是便钦点了这一份。
出嫁的姑娘穿的还是一身传统的中式嫁衣,他弯下身将她抱过门槛,又在人声鼎沸的婚宴中离席。
车头拐过巷口,阿诚看到那人站在路边,身旁站了个学生。
他停好车,开门下车走过去。
还没有接近却只听到明楼在讲凯恩斯和亚当斯密。
那一位青年手里还拿着一份大红色的请柬。
阿诚看了看,认出他正是前些日子报纸上批判明楼的那一个,本人看上去要比照片上显得年纪大一些。
他先瞧见青年脸上不忿的神色,又看到明楼的那抹眼角眉梢的得意。
“先生。”
明楼转过头来:“酒宴完啦?”
“没,我担心您等,喝了两杯就出来。”
明楼似笑非笑的问他:“喝酒了?”
“一点点。”
那学生这才开口:“两位也是来参加婚礼的,李老师家?”
明楼道:“李老师不认识,只是送个小姑娘出嫁。”
第二日下班回到家,明楼下意思的要往饭厅走,走到一半才回过神来。
阿诚在后头将客厅灯的开关打开。
挽了袖子:“我去做饭。”
明楼说:“明日重新请一个帮佣吧。”
“别了。”阿诚拒绝:“不喜欢陌生人在房子里头走。”
明公馆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过。明镜的屋子里梳妆台上还放着半瓶没有用完的香水,明台的屋子里头还放着几块来不及戴的新表。
只阿诚将睡觉的地方搬到一楼。
有些时候他总会有一种恍惚感,总觉得自己又回到小时候那种漂浮无根的状态里,这种时候他总是需要明楼在自己身边。
所以阿香的离开让他觉得原本熟悉的生活又缺了一块。
他努力的想维持不变,故而恐惧一切的失去。
但逝去总是无可奈何而又不可避免,于是乎只能讲彼此的手握得再紧一些,才能在这一条路上走的更远一点。
明楼交代阿诚:“呆在屋子里,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先不要去找人,这只会把其他人拉下水,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只说是我家原来工人的小孩,这些年一直留在明家帮工。”
他看着那双眼睛,说的有些费力,却还是飞快的说完要交代的话:“你只说你叫阿诚,别说自己姓明,听明白了吗?”
一直静默的人忽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