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初故意沉着脸:“你说什么?”
文寂从没见过桓初这副脸色,也是,以往自己去迎春楼见王樱樱叫他去他从来不去,心想这回玩笑有些开大了,他这是真的气恼了,有些心慌,便郑重其事的回答:“我说我唯一骗过你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桓初冷脸:“前一句。”
文寂老老实实地答:“这是善意的谎言。”
桓初继续冷脸:“再前一句。”
“再前一句?呃……”文寂回想到翻白眼才想起刚刚说了什么,“我说是妓院你定然不会去。”
桓初依旧冷脸:“大声的重复一遍。”
文寂照做,大声喊道:“我说是妓院你定然不会去,”并擅自加了一句:“为兄错啦,不该骗你!”
“嗯,原谅你了。”桓初实在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埋头无声地笑了出来,肩膀微微颤动。
文寂见状急道:“既然原谅我了就别哭了,大男人抽抽嗒嗒的像什么样子。”说着拽起桓初,而后见到的是一张笑地变形的脸。文寂的心瞬间落了地:“好玩吗?幼稚!”
桓初用他纤长的手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手肘一怼文寂胳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一起吃早饭呗。”文寂大咧咧地搂过桓初肩膀:“下次可别这么玩了,哥哥心脏不好。”
这一幕正好被走出来的阮语一点不露的瞧了去。从桓初口中大致知道文寂是个喜欢去妓院的人,再看他搂着桓初肩膀,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走到俩人跟前看着桓初:“打扰多日也该告辞了。”
桓初甩开文寂的手,忙道:“别,别呀。”
阮语不语,径直走出府门。
桓初刚想去追就被文寂拦住:“别追了。”
桓初:“起开。”
文寂喝道:“他可是个男人!”
桓初的心缩了一缩,装作听不懂:“嗯?”
“我说怎么去了一趟影城像换了个人似的,女人也就算了……”文寂眼角一抽:“男人……”
风月之事文寂这种情场老手自然看懂了。
桓初苦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也看见了,他对我无意。”
文寂没搭茬,道:“哥哥跟你说啊,那个女人吧……又香又软,挺好的。”思索片刻又道:“我识得一位郎中,给你引见引见?”
桓初:“我又没病!”
文寂:“等你意识到就晚了!”
桓初:“……”
文寂跺跺脚:“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站个什么劲啊,快带我去饭厅,饿了。”
“走吧。”桓初闷头领着文寂去了饭厅。
发了一阵子呆,桓初两眼无神,道:“我要去寺庙。”
文寂放下手中汤碗,神情紧张:“去不得啊!桓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你若做了和尚桓家就断了香火了。”又道:“我得赶紧给你物色一位姑娘,你年纪大了不能再耽搁了。”
桓初看向文寂:“文兄比我年长,你都未娶,我急什么?”随后干了一杯酒,又道:“做何人的丈夫、父亲,都不是必然的,我喜欢谁由我的心说了算。”桓初补道:“我也并非是去做和尚。”
文寂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有些听傻了,“那是去……?”
桓初:“拜佛。”
“啊,拜佛,我吃饱了,先回去了。”明明平稳的地面文寂却走得跌跌撞撞。
距悦城两里外有一座静心寺,坐落在光秃秃的山上。山路弯曲狭窄,因下了雪的缘故并不好走,桓初的脚下时不时打滑,身形摇晃几欲摔倒,艰难的走到寺庙门前见庙门大开便走了进去。
寺庙不大看上去有些残破,房顶的瓦片摇摇欲坠,来参拜的人屈指可数。院内两个身穿青色僧衣的小和尚见来人便双手合十微微见礼,没言语继续打扫地上的积雪。
桓初向里走,进了供奉佛像的内堂。一尊面上带笑手拿如意的弥勒佛石像就供奉在堂中央,再看案上的贡品,不知放了多久的抽抽巴巴的果子和一些已经硬到可以砸核桃的糕点。桓初跪在蒲团上,闭眼双手合十:“请……”
“起来吧。”一个有些随意的声音进来打断了他。
桓初睁开眼,站起来看到的是一个皮肤白嫩,身穿破旧袈裟的和尚,看起来年纪不大。此人皮肤白嫩的程度根本不像是常年住在这破庙之中的人。
桓初狐疑地看着和尚,和尚难以言喻的望着桓初。
一位是相貌不凡,眉宇间乃至全身带着些妖艳的公子。若是换上女子服饰说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姑娘也不为过,只不过没有这般高的姑娘罢了;一位是除了光头和这身袈裟之外没有一丝和尚样子的和尚,两人眼中都觉得对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