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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翁婿交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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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绉快速奔到跟前,把江桐护在身后:“她嫁给了我,就是我沈家的人。我警告你,休想再碰她一根指头!”

江太守嘴角浮起一丝讥笑:“你不是不认她么?”

沈绉立即意识到,又被算计了,气得半死,脸上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你无耻!”江太守这老匹夫认定他会心软,不惜对亲生女儿鞭剑相向,果然成功逼他认下江桐。

江太守的脸抽了一下,大概没想到会被女婿指着鼻子骂,不悦道:“不管怎样,你认了桐儿,就还是我的女婿,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沈绉气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快要无法思考了,脱口而出:“我当然认她了,不过是个妾室,多少我都养得起!”

江太守将剑入鞘,毫不在意:“江沈联姻,沈家之妻必为江氏之女。我江家不是背信之辈,贤婿已长,婚嫁之事无法耽搁,事出突然才出此下策。若贤婿不满意桐儿,可待江家二十女长成再娶为正妻。”

沈绉气极,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这还是人话吗?说得冠冕堂皇,好像是为了解决他的生理需要,才冒嫁女儿。如果对江桐不满意,就当赠品好了,过几年再娶个正宗嫡女,买一赠一,多好的事。可这样一来,置江桐与何地?姐姐为妾,妹妹为妻,江太守想得出,他沈绉可做不到。做不到怎么办?“沈氏之妻必为江氏之女”,还得认江桐为正妻。这个老狗头!一想通话中关节,沈绉不由怒火满腔,感觉血液流得更快了。

而江桐,之前还能勉强站着,听到父亲说要把妹妹二十娘也许配给沈绉,两腿当即软了下去,脸色苍白。在家中就要看姐妹们的脸色,现在代替姐姐嫁了人,却还要看妹妹的脸色,难道她永远摆脱不了她们的阴影吗?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不由泪流满面。

沈绉看到江桐绝望无助的样子,很是心疼,狠狠地瞪着导演了这一切不幸的祸首,目欲喷火:“你还当她是女儿吗!竟能狠下心对着亲生女儿又抽又砍的,现在还把她当成妹妹的陪嫁物件,你配做父亲吗!”

江太守一脸漠然:“她是我生的,我有权做主。要怪就怪你自己,你早认她不就没事了?”

就有这种人,自己把坏事做尽了,却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怎一个“无耻”了得。沈绉感觉肺都要气炸了,指着江浩:“你!”再也说不出别的话,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直挺挺地往后仰去,倒在江桐身上。

江桐看着吐血的丈夫,吓得不轻,顾不得自己的鞭伤,抱着胸前染血的沈绉,焦急地低唤:“沈郎!沈郎!你醒醒!沈郎!”沈家仆人连忙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将沈绉抬到车上。

江太守命沈家仆人将车赶回江家,好救治沈姑爷。仆人不禁犹豫,七公子就是被这个岳父气得吐血的,醒来后再看到那张脸,那还好得了吗?

正犹豫的当口,沈绉及时地醒了过来,白着一张脸挣扎着爬下车,在家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江桐娘面前低身下拜:“小婿沈绉拜见岳母大人!之前有眼不识泰水,望岳母大人见谅。”

江桐娘眼含热泪:“姑爷快请起,你是好人,把桐儿交给你,我就放心了,望你好好待她。”

沈绉站起身,又是一揖:“请岳母大人放心,小婿会好好照顾十六小姐。就此告辞,请您多保重!”言罢慢慢转身回到车上,看都不看太守夫妇一眼。

沈绉是躺着回到江阴的。自吐血后,脸色一直很差,总是感觉胸闷,浑身无力,只能躺在车上,也没有精神去关怀江桐的伤。反倒是江桐,忍着鞭伤细心照顾沈绉。

沈万昌在书房听随行的管事汇报回门行程,听说代嫁真相时倒还平静,看不出生气的迹象,听到沈绉被气得吐血就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新房,见心爱的儿子面如白纸地躺在床上,直懊悔当初没有理会儿子的暗示,订下这门亲事,暴怒之下扬言要重新给儿子聘士族之女为妻。

沈绉当然不赞成重新娶妻,除了不想自找麻烦,还考虑到江氏的背景。江氏根基虽不如沈氏,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却不是沈氏可以比得了的。六部中,江氏兄弟占据其三,江潮是是吏部尚书,江涛是刑部侍郎,江波是户部侍郎,都是实权部门,还不算江舒的那些门生。

沈万昌当然也知道,说归说,不见行动。

沈绉病倒,沈家众人气愤不已,只恨江太守远在千里之外,对他无可奈何,将愤恨都转移到江桐身上,加上沈万昌要给儿子重新聘妇的言论,看江桐的眼神就不像以前那般友好了。除了沈络和沈绎,众人不再到沈绉和江桐的院子串门。

江桐知道因为她父亲的缘故,沈家人对她颇有成见。虽然在代嫁事件中,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但毕竟是骗婚,怎么说她都不是清白无辜的。想到父亲,那个从没正眼看过她的人,第一次好好跟她说话竟然是让她冒充姐姐出嫁,事情败露后还那般毒打她和娘亲,还要杀了她,若不是丈夫相救,或许她早就死了。可笑的是,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庶女,却要在夫家替那个让自己受尽白眼和屈辱的江家撑起门面。江桐感觉自己的心都不会痛了。

□□上的伤痕渐渐愈合,精神上的折磨却更令人难受。江桐的日子很难熬,在娘家被轻视,在婆家被仇视,就连下人也渐渐对她轻慢起来。但她只能忍,十二姐让丈夫颜面无存,父亲还把丈夫气得吐血,她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只是眼下江沈交恶,如果公公真的给丈夫另聘正室,她该怎么办?甘心做妾,重蹈娘亲的覆辙?那她这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回到江家?以前就不受宠,回去更无立足之地,娘亲的日子也会更加难过。或许父亲会出面,却不是真心为她,他只会跟沈家讨价还价,拿女儿的被弃索取更大的利益。

沈绉同情江桐的境遇,也曾想出手惩治放肆的仆人,不过江桐在照料他时跟他日渐亲近起来,对他也越来越依赖,这让他很不安。他无法爱她,若放任这种感情生长,以后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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