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月牙……”
有人在唤我的名字,并用手帕擦拭洒落在我颈部的药汁。
“你醒了吗”
费了半天力气,我终於平静下来,惺忪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出现红素夫人的面孔。她猫腰凝视着我,一脸慈祥。
“花坞,快叫太医来,王後醒了!”
红素夫人露出笑容,在床边坐下,抚住我搭在被子外的手。
“孩子,叫你受苦了。待隼儿醒来,我一定狠狠地责骂他,给你出气。”
我只见她嘴唇起合,听不清她在说什麽。只要我稍微地集中j力,就会感到头痛。不知道我的脑袋还是健全的吗我担忧地m了m受伤的部位。这才发现,脑袋上厚厚的缠了几圈绷带。
“不要乱动,伤口都包扎好了,小心弄痛自己。”她安慰我,“你放心,太医说休养两月就完全没事了。”
“嗯。”
我低低的应答一声,闭上眼,默默养神。杂沓的脚步声从外面过来,我听到了鹰隼的声音:
“王後醒了吗”
“醒了。太医,快,再来瞅瞅。”
我手上一凉,红素夫人离开了。太医上前为我号脉。然而走近的脚步声有两个,一个是太医,一个是鹰隼。他站在太医身後紧张地观望。
“隼儿,可有觉得好些”红素夫人关心的问,她瞧儿子的脸色还很苍白,气息不畅,有些疲乏的样子。
“我没事。”冷冷的回答。
“臭小子,你看你把人家伤的。”
“她怎麽样了”
“都见了血,还能好到哪里去隼儿,听娘的话,少动怒,不然你的病……”
“若不是屈明光……”鹰隼的语气里又带上了情绪,“他一大早便差人送来两大摞的书卷,全是熙国历年来赏罚的案例,叫本王整顿,说挑选有用的编修什麽新的律法。朝中又不是没有人手,尽拿这些小事烦人。”
红素夫人张开嘴正要说话,内侍庄重禀告道:“启禀太後,丞相大人到了。”
方才还带着情绪的鹰隼不由禁了声。他转动目光,门口,墨夙渊龙威虎步地踱入,轻轻对上了他的视线。
“臣听闻大王身体不适,又犯了狂躁,据说还误伤了王後。”
鹰隼有些尴尬,强作镇定:“本王的头疼病犯了,一时失控,不想会伤到王後。”
墨夙渊露出不满的神色。
红素夫人笑容僵硬地说:“意外,谁都不想的。好在没什麽大碍,太医,是吗”
太医收回扶在我脉搏上的手指,“现在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过修养几天便可以恢复体力。头上的伤势暂无大碍,只需等伤口愈合。”
墨夙渊将信将疑,穿过众人,来到我的榻边唤道:“月牙。”
、卷四初次冲撞(2)
乍听到父亲熟悉的呼唤,我心底不禁起了波澜。才离开家一天一夜,可这感觉,比我离开丞相府去甘泉寺随母修行时更加难捱。那段枯燥的时光至少是无忧无虑,没叫我迷惑过,但来到兰g,这一天一夜,像是经历了梦靥。
“父亲。”我抬眼望着他,非常想像儿时那样亲昵地钻进他的怀抱。
他没有太多的安慰言辞,仅仅在用眼神表达关切。
自从我重回丞相府,他对我便没有了从前的亲昵,一直试图撒开手,推远我,将我培养成像男儿那样可以独当一面的角色。
“实在太不小心了!”父亲扭过头,语气严重的责怪鹰隼。
鹰隼没有吭气,不过我呆了呆。在熙国大王的面前,父亲的逾礼令我吃惊。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我拉住他的手,“是我自己走过去的,当时大王并没有留意到我的举动。”
“你也太大胆了。”他压低声音说。
这是要告诉我,我身边的那个男人他随时可能会发疯吗,叫我好好保护自己但是父亲,正是你强硬的说服我来他身边的。
我瘪下唇角,有点委屈。
红素夫人说道:“丞相且宽心吧,这个儿媳妇我从心底儿里喜欢她。本g保证,这样的意外不会再有下次。”
“希望大王也能给我这样的保证。”墨夙渊眼神威慑地盯着鹰隼。
鹰隼垂着眼,语气低得没有一丝的威仪:“是。就请丞相放心。”
“月牙,你好好休息,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我留念地扯住父亲的衣袖。在g里,有好多陌生的人,地方虽大,风景虽美,却不及小家温馨动人,我撒娇地说:“您就不能再陪陪我麽”
他竟拂开了我的手,不顾念我在病中希望有个亲人陪伴,冰冷地说道:“你是个大人了。”
失落感涌上心头,我扯住父亲袖子的手居然再也使不出半点的力气。眼看着他起身,挪开步子,背过身去。
“臣就不打扰了。”
“本g送送你吧。”
鹰隼出手伤人也使红素夫人面上尴尬,她陪同父亲到了外间,许是又说了一些亲近的话。房中,落下鹰隼孤单地杵着,太医们都离开了大殿。
“伤口还痛吗”
他隔着距离问我。
我不想搭理他。
见没有动静,他缓慢而焦急地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尾。
奇了怪了,昨晚与我对峙时不是很凌厉吗,怎麽今日被我父亲一震,就成了夹着尾巴的狼
“谢谢你刚才为我说话。我知道是我自己太过分了。”
他小心翼翼的道歉,我能听出他的真诚,却还是不想搭理他。
父亲的话仍停留在我的耳边──“你是个大人了。”
父亲,这是我最後一次对您撒娇,以後,我再也不会对您撒娇了!
我在心中残酷地和自己对话。
突然的,身前光线被挡去一半,吓了我一跳。鹰隼不动神色地出现在我面前,俯下身瞧着我,端住我的下巴道:“是在生我的气麽”
我拿开他的手:“我有些累,你让我安静会儿吧。”
“那你睡会儿,我就在旁边守着你。”
我呼了口气,x膛里闷闷的,头晕晕的,他爱守就守吧,我睡我自己的。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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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初次冲撞(3)
闭上眼不久後我进入梦中,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很久之前。年少的我穿着白裙,乌木黑的长发随风轻扬,简单明快得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系在发上的鹅黄色丝带被风带向了天空,我静静跟在飒箭横身後,朝河边走去。身畔,茂密的芦苇摇曳翻滚着水的波纹。
“到这里来!”飒箭横快走几步,来到水边。他卷起两只衣袖,捡了块石头丢进河里,平静的河面激起了水花。他又丢了一个,小石子在河面上连蹦了四下。
我目瞪口呆,怎麽丢到河里的石头还可以自己蹦躂起来
不敢相信的,我捡起一块石头投到河里,除了“咕咚”的落水声和一个大大的水花外再无其他动静。我伸长脖子,眨巴着眼在河面上寻找着。
飒箭横笑了:“丫头,不是这样的!”
我满脸都是困惑:“你是怎麽做到的”
“这叫打水漂。”他在地上找了一下,选了一块瘪瘪的石头,对我道:“你得找一块扁平的石头,然後,这样扔出去。”他给我做示范,胳膊肘轻盈地一转将石头掷出去。这次,河面上起了五个水花。
“真有意思。”
“像这样。”他又丢了一个。
“我从没这样玩过。”我看得有些傻了,第一次知道石头能在水面上蹦出连续的水花。
“要不要试试看”
“好啊。”我也找了一块扁平的石头,学他的样子丢起来,居然成了,掷出了两个水花。
“我的丫头还是挺聪明的。”他冲我灿烂的一笑,我迎上了他的笑容。和风中,他的笑容像阳光一样煦暖,眉目里的气息充满了质朴的包容,夹杂的一丝男子的英气叫人愈看愈深。
他说道:“我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来河边打水漂,似乎这样能把身上的烦恼通通丢出去。”
“是吗”
我把石头抓到手里,“那我也要把我的想念丢出去,希望它飞到父亲那里,告诉他我想他了!”
我使了很大的劲儿,把石头丢出去,但跟着落水的还有一个红色的东西。
“坏了!”我急道,“我手腕上的珠串也飞到河里去了!”
“别着急,我给你捞回来。”
“我丢得很远……”
“没事。”
飒箭横脱掉鞋子往水中走去,河水一层一层地涨过他的小腿、腿弯、膝盖……最後他没入河中。
“箭哥哥,箭哥哥快上来!箭哥哥,箭哥哥……”
“箭哥哥,箭哥哥,珠串我不要了,你快上来吧……”
我喃喃呓语着,陷入慌乱。冰凉的手被人握住,“月牙,不要怕,不要怕……”同时有个声音一遍一遍劝慰着我,使我紧张的心逐渐安定。
我缓缓清醒,意识到自己在说梦话,悄悄睁开眼,梦里那迷人的眉目出现在眼前。只是,眉目间的神采略有不同。他没有箭哥哥的朝气,怎麽也比不过他。
我从鹰隼手中抽出了手,“现在是什麽时辰了”我看屋子里的灯都已经点上了。
“你睡得真久,现在是戌时。”
“戌时……”
鹰隼的脸色看上去有点疲倦,难道这麽久,他一直守在我身边
“我想你也饿了,膳房的人预备好了膳食,起来吃一些吧。”
他起身就要来扶我。
、卷四初次冲撞(4)
我制止道:“不用。”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嘿嘿而笑,右手指节上缠裹的纱布很刺目。我的脸羞涩地红了。
“即使要生气,也得先填饱肚子。”
“能不能把我的侍女苍耳叫进来我习惯由她服侍。”
鹰隼点头,对外面大声唤道:“苍耳──苍耳,你进来!”
听到脚步声,知是苍耳来了,鹰隼又回过头看我冰冷的脸色,心怀歉意地道:“对不起,月牙。”
“我知道大王不是有意的。”
“这麽说,你原谅我了”
不原谅又能怎麽样,能跟一个丧失理智的大王计较吗但我无法轻易地说出“原谅”两个字。自己的心x没有那麽宽广,我还是不甘,对自己的遭遇心怀愤懑。
“怎麽不说话”鹰隼小心的问,害怕惹恼我。
我看穿他的心思,故意发怒道:“我心情不好不行吗伤口还很痛,谁挨这麽一下都开心不起来,跟原不原谅没有关系。”
“对不起,我……”他有些手足无措,语塞良久,终是缄默。从外面进来的苍耳出声道:“大王,有何吩咐”
“噢,你伺候王後起床,用些膳食。”说罢,他淡淡转身,停顿一步,回身再看了我一眼便快步出房了。悬在门口的珠帘轻微地晃出了声响。
“王後。”苍耳上前扶起我,微红的眼睛,有哭过的痕迹。“怎麽这麽不小心,有没有感觉好些看到您被砸伤,奴婢吓坏了。”
我弯出笑容:“头还有些沈。”
“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奴婢见大王把您抱出来时,血都流到腿脚边了。”
“他抱着我”
“他即刻差人去找太医,一路把您抱到了寝g。”
我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我还以为他会丢下我不管呢……他的疯病没有完全泯灭他的心x。”
“大王不敢耽搁半刻,奴婢看出他真的很担心。在太医赶到之後,大王也昏了过去。”
“昏了”
“是,j力不济,虚脱所致。”
我轻轻“哦”了一声。
“不说这个了。”我走到洗脸架旁拿起毛巾浸到水盆里,“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脑袋开花。”
“这倒是。”苍耳也跟着愤恨起来,“夫人晓得了,那该多心疼啊……”
我目光落在珊瑚手串上,脸色黯淡下去。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捂住嘴巴忙不迭地道:“奴婢嘴拙,奴婢嘴拙……”
“不必忌讳。也许你跟我一样,都觉得母亲还活在世上吧。”
她连连点头:“苍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夫人对我的收养之恩!”
我内心的思念被触动,忘情地说道:“我很遗憾没机会让母亲看到我出嫁的样子。但是,我又很庆幸,她不知道,女儿最美的那天,脸上的表情其实是最不开心的。”
“王後……”
“别担心我。”我把湿毛巾盖在脸上,“骄傲的月牙没那麽容易被困难吓倒!”
、卷四初次冲撞(5)
擦过脸,平日里的俏皮呈现在我的脸上,我向苍耳笑道:“快去吃饭吧,没被他砸死,快被饿死了!”
“好!”
看到我的笑颜,她的担忧消散了一些。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同她来到大厅。灯火下,鹰隼背对我而坐,脊背挺直,守着一方沈默。他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听到脚步声,他抬眉转过头来,目光和我对上,我又变得要强和冷漠了。
“过来坐吧。”他说道。
我松开苍耳的手,不苟言笑地走过去落座。这样的傲慢和故意给他的脸色,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但他不在意,拾起筷子,往我碗里夹了一块r。
想要在众g人面前表现我们的恩爱吗还是要证明自己也是一个懂得体贴的男人
於心底不屑地一笑,我m了m头上的伤,有意驳他的面子,起筷将碗里的r夹回给他。
他弯了一下唇角,似叹了一口气吧,再度拿起筷子,夹了块萝卜给我。
我仍是不领情,把萝卜夹回到他的碗里。
他不知死心,选了香菇要夹来给我,我将碗挪开。他的筷子磕到我的杯子,菜“叭嗒”掉在桌上。
我向他看去,想知道y晴不定的他会不会因此生气,他似乎知道我在看他,故意不看我,故作无事地收回筷子,拾起调羹,说道:“我给你盛碗汤吧。”
“不用。”我冷冷的回绝,挑衅般地说:“我现在头晕晕的有点想吐,看到这些油腻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瞧这碗汤哪里有什麽油花,我特意交代过他们做得清淡一些。你确定是菜不合你的胃口吗”他固执地把盛好的汤推给我,“还是对着我没有胃口”
我惊异於他会这样说,眼神动了动。
“如果你觉得我妨碍了你用膳,那麽我可以离开。不过,希望你不带情绪,多吃一些。这样,才可以恢复体力,早日康复。你也不愿看到自己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吧”
“我自有分寸,不劳大王c心。”
“你是我的妻子,月牙。我岂会不c心”他嘴角泛着浅浅的笑,让人感到亲切,却又像有淡淡的忧伤。
“你们先退下。”他支走众人。
苍耳看了我一眼。
“你也退下吧。”鹰隼说道。
苍耳便同奴婢们一起退下了。
安静的大殿更显静谧,我和鹰隼僵持地坐着,久久不语。明明是很饿,但在这种气氛下没有吃饭的心思。谁又知道,鹰隼陪我到现在,也一直没有进食。
突然,鹰隼挪步过来,从背後抱住我。我不禁身躯一颤,他将我抱得更加紧了。
“你在跟我怄气,是不是”
我挣扎着:“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
“如果是的话,你打算跟我杠上一辈子吗”
“兴许吧,我的脾气就是这样,高兴如何就如何。你不满意,可以远远的把我丢在一边。反正兰g这麽大,谁也不碍着谁。”
“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然。”我停止挣扎,决然的道。
“我不想你如此。虽然我也想过要把你冷冷的丢到一边……”
我冷笑道:“但是你害怕得罪我的父亲。”
“你不也是因为畏惧他,所以才嫁给我的吗”
他的话刺到我的心上,我沈声说道:“放开我。”
“被我说中了”
“胡说!”
我大力推开他,从袖中抽出匕首,跌坐在地上的他,看到利器出鞘神情愕然。
、卷四初次冲撞(6)
而我眼中的寒意就像结在严冬的冰柱那般的坚挺锋锐。
“经过两天相处,你是越来越不喜欢我了”
“难道你就喜欢我吗”我反唇相讥。
“你说话的声音真好听,即使生气也依然悦耳。告诉我,我为什麽不可能喜欢上你”
我骄纵地抬高下巴,g本不想同他解释。
他瞟了一眼我匕首的尖端,撺掇道:“说说看嘛。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如果你真懂得什麽是爱,便不会随意接受一个陌生女子做你的妻子。甚至没有丝毫的排斥。由此可见,感情在你心里无足轻重,只要有个女人在身边就好了。试问你这样的心态,会对谁付出感情再加上……”
“再加上我是个疯子”他曲起右腿,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摇了摇头,“你说的也太表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情何况最终你也同意了这门婚事。你又是如何接受一个陌生男子做你的丈夫的并且……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他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没有答话,心下思忖着他是如何知道我有心上人的,或者,他只是试探我
鹰隼向前攒动身子,我立时警觉地端直了匕首,道:“你说过及笄之前都不会碰我,我当真了。”
“对於一个疯子,你不能要求他太多。”他chu暴地揪住我的手腕,一用劲儿,那匕首自然从我手中掉落下来。
他又抓起我的左手:“这珠串想必大有来头。箭哥哥是你喜欢的人吧”
“你……你听谁说的”
“明明是你自己说梦话告诉我的。”
我面上羞红,努力维持住了眼中的倨傲。
“试问,你这样的心态,会对我付出感情吗”他咄咄逼人地往前凑近,我的身子本能地後退,一点一点被他压弯下去。“到底谁更懂爱,谁更有资格谈论爱”
渐渐地失去重心,我倒在地上,内心羞愤交加。他松开了手,直起身子和我拉开距离。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双手支撑着地面坐起来。
……不仅y晴不定,又异常犀利。时而懦弱,如在父亲面前;时而强横,如私底下对我时,会有chu野之举。
或许,这个定义下得太过匆促,毕竟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如果将这一切表现归究於他是个疯子,可能更顺理成章。
“我饿了,我要吃饭!”我大声嚷嚷道,眼中宣泄着委屈。知道再谈下去自己就要站不住脚了。
“也罢……”他朝饭桌上望去,“我也饿了。”
我扭动被他抓疼的手腕,无意中看到他绕在指头上的纱布被鲜血浸红了一处。
“自己有伤,还把我抓得那麽疼,活该!”我嘀咕一句。
“刚才也是在用这受伤的手给你夹菜呢!”
“多事。”
“你的心,可真够冷的。”
我回到餐桌前,一边给自己夹菜,一边说道:“所以娶到我,你是会倒大霉的。”
他想起地上的匕首,问道:“如果我给你两个选择,要麽杀了我,要麽爱上我,你会选哪个”
我嚼咀尽嘴里的吃食,看着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没得选。”
“!”,拾起的匕首搁到我的手边:“要是哪天你有机会选了,我希望你不要逃避,可以勇敢地做出选择。”
“你是怕我没胆量杀你吗”
鹰隼轻笑一声,回到座位上,用受伤的手别扭地c纵筷子,“我知道你很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