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初次冲撞(7)
说不清楚的缘分便这样开始了。
晚上的时候,我要回琼台殿去,鹰隼命令陈忠摆驾竟也要跟来。
我围上斗篷:“大王,您还是在仁寿殿歇息吧。”
他瘪着唇角,流露出小孩子被大人抛下时的表情。
“好像我有多对不起你似的。”我冷淡的说道。
“你心虚了,王後。”
我指着头上的伤:“该心虚的是你,明明是你对不起我。”
“那就让我好好地照顾你。”他为我裹紧斗篷,突然躬身将我打横一抱,“雪天路滑,若再摔伤了我可担待不起。”
顷刻间,我就双脚离地到了他的怀中,心也像被抡了起来有一丝飘飘然的感觉。“你……”
不等我说出口,他就用爽朗的笑声阻断我的话:“哈哈,不必谢我!”
我没好气地腹诽:“谁要谢你了多事。”
然而我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又叫斗篷裹着,实在不好动弹,只得勉强从了他。
“抱紧了。”他叮咛一声,抱着我走下台阶。雪花落到我的脸上,我看到两旁g监举着的伞在我们头顶紧密地靠拢。
这时鹰隼说道:“抱紧一些,你这样我很吃力。”
我使劲揪住他的衣襟,与他赌气。他却笑道:“又不是要扒掉我的衣服,干嘛抓这麽紧”
“少胡说八道。再如此,我就转身跳下去。”
“威胁我我不信你敢。”
“你这是拿话激我!你不是说过我很有胆量吗”
“这可是台阶。”
“台阶又如何”
他停住脚步:“我一个疯子都知道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难道你会吗”
我双目一横,将身子一拧,放开他的衣服就要往外倒去。鹰隼诧异的,连忙揽住我,可我的双脚还是落到了地上。脚跟滑过台阶边缘时,他扶住我的腰,拖住了我往下掉的身子。
在他的保护下,我慢慢站稳,两旁的g监担忧的簇到近前,脸上浮动出诧异感到不可思议。
鹰隼的脸有些y沈,不知是因为伞遮住光线的缘故,还是他有点生气了。
“你真是个大笨蛋!为了赌一口气,不惜伤害自己吗”
想要教训我我付之一笑:“我从来都是这样,别人说白我就说黑,别人要往东,我就偏偏往西。我天生的桀骜不驯,即使是对的,也不会轻易承认。”
“死脑筋!”
“会让你头疼吗”我示威x地挑起得意的笑。
他像是被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瞧着我,“不,你与我很般配。我们都是天字第一号的疯子!”
我上扬的唇角慢慢回复,他说道:“这次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头上的风景流动起来,鹰隼抱着我稳当地走完了剩下的台阶,穿过院子,登上銮舆。外面的雪将夜晚的天空下得亮堂了。车内,我的双颊也冻得红彤彤的。
我从他怀抱中下来,冷冷地坐到一旁。他见我没有心思理他,也不来烦我,合上两眼默默养神。
琼台殿作为王後的寝g,离仁寿殿不远,这段路程走起来却令我难熬。只因旁边多了一个他,便有不自在的气氛在紧紧压制,还有他不可捉m的心x都叫我没有半点舒心之感。我似乎遇到了对手,一个同样具有破坏x的敌人。
“大王,请下车。”
鹰隼悠然睁开眼,“终於到了。”他长叹一口气,瞧着我,这句话似乎是替我说的。
我拨开车帘,急不可耐地要下车。苍耳上前搀扶一把,低语道:“王後,你跟大王怎麽了”
“没什麽,某人喜欢做他人的尾巴我也没有办法。”
紧接着,鹰隼的脑袋从车内钻了出来:“我没见过长尾巴的人,长尾巴的狗啊猫啊,还是见过一些的。”
“有种不要跟来!”
我撂下这句,心头不畅快的,三步并作两步跨过门槛。
回廊上挂着数盏灯,周围飘舞的雪花像灵动的月光。我放慢脚步,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身後,鹰隼注意到我的举动,也将注意力转到了灯和雪花上,静静欣赏。
“哟,您这是……”俞嬷嬷从殿内迎了出来,一日未归,把她担心坏了。看到我头上裹着绷带,她说话的嘴张得更大。
、卷四初次冲撞(8)
没有向她解释,我直冲冲地走入大堂。少顷,俞嬷嬷才瞧见後头跟着大王,忙慌慌张张地行礼。
“参见大王。”
鹰隼也没有说话,从她身旁走过,跟随我而来。唯一可以向她解释这些的只有尾随在後面的苍耳。
俞嬷嬷拉住她的手开始盘问,我径自回了卧房,正要关门,跟来的鹰隼推手挡住。
“大王莫非忘记了昨晚的承诺”
“本王没想干什麽。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吧!”
“这麽说好像不大方便。”
我离开门,走到圆桌前坐下,“不知大王有什麽吩咐”
鹰隼走进来,将门关上。“以後……”他吞吞吐吐,“本王就……睡在……你这儿。”
我狐疑地转过头,这个家夥当真神经错乱。昨天的承诺不是我逼迫他许下的,他既许了我,哪有刚过一天就反悔的道理
“别这麽看着我,我又不是蛇蝎猛兽。我说过,没想把你怎麽样。但你知道你那父亲……还有我母後,他们巴不得我们如胶似漆恩恩aiai……我是想扯个谎,骗骗他们。你认为如何”
这门婚事,我们两家都很看重。父亲借此攀上王室,抬高身价;而红素夫人是有意要把墨家牢牢拴在裙带上,予以厚道,希望对方感恩戴德,忠心地效力。
“我们两人的关系处不好,谁都不省心。”温热的手搭住我的肩膀,“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儿你也不想惹出麻烦吧”
我站起身。
搭在肩上的手落下。
鹰隼的身量真的好高,我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处。要看清楚他的表情,还需把脑袋向上仰一点儿。
“歇息吧。”我说道,抬手去解他的外袍。
他退後一步,让开我的动作:“昨晚的承诺,不是疯话。”
我落空的手滞在空气里,“大王的意思是要像昨晚那样同榻各睡各的”
他没有回答,绕着步子走到储物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扯出一床棉被铺到了榻旁。
“我在这儿打个地铺,你睡床上。”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好像舒了一口气。“现在是冬天,你不怕冷吗”
“冷,你会抱着我睡”他剑眉一挑,揶揄令交谈变得轻松。
“想都别想。”
“看吧,那样你又不愿。”
我走过去,在柜子里寻出一床厚实的棉被:“把这个铺在地上吧,那个太薄了。”
“原来你懂得关心人的。”
“我是不想造孽。”
“为何你如此嘴硬”
我下巴一暖,被他端住,玩味的目光。
我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王,这是天生的。”
麽指的指腹摩挲着我的唇,又慢慢撤开手。
“是啊,天生的硬。”
温软的语气和唇上的酥麻感意外的令人心颤,我垂下眼调整了一下,脱掉鞋钻到榻上,把帐子拉了下来。
鹰隼抿着唇,和我在一起时,似乎总有若有若无的笑。他松开外袍的腰带,走到了灯旁,床帐上落下他的影子,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又不禁在想:今生,真的没有退路,要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了麽
那边,他微微回过头来,我像受惊的小鹿连忙躺身下去。
他说道:“准备休息了吗我要熄灯了。”
我“嗯”了一声,盖紧被子。桌上的灯被吹灭了。
、卷五蒹葭苍苍(1)
黑暗中卧房里独独剩下沁人的冰凉在悄悄作祟,躺下不久的鹰隼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这被子紧贴地面,很快感染到地上的冷意,难以睡得暖和。而白日里睡太久的我,也暂时没有困意。
平常在家,睡不着时我总爱翻身,这会儿不能毫无顾忌。就怕他刚刚睡着被我惊醒。我竟有如此见外的想法嘴边浮动失笑的情绪,我与他终究陌生。
一片幽静中,殿外传来了朦胧的筝声,大概是从远处飘来的。虚弱的音量像一缕香在空气里游走,薄弱处似有还无,清晰时会偶然露出一点明显的端倪。我张耳搜寻着,不自觉进入到与它捉迷藏的游戏中,也就这样睡去了。
翌日醒来,已不见鹰隼的踪迹。榻边的被子也消失了,我拉开储物柜的门,它们都规规矩矩地躺在里面。那个男子也全非一无是处,至少被子叠得像模像样。
“苍耳,准备热水,我起来了!”
……
在兰g里的日子是极悠闲的,地方大了,越显得茫然无事可做。我斜倚在栏杆边瞅着晴日里的白梅,想象着,如果生在普通的农家,早起生火做饭,挑水浇园,洗衣做活计,夜晚缝补叨拉家长,一天也乐得充实。
头忽然痛了一下,我问道:“苍耳,今天要换药吗”
“纪太医一会儿就过来。”
“我们自己过去吧,我想去殿外走走。”
“是。奴婢去房里把斗篷取来。”她欢笑着离开,整天待在殿中她也耐不住吧。
殿外,阳光充裕。下了好几天的雪,今日总算停了。太医院内,纪龄之收拾好药箱刚迈出门槛就遇上了我。
“参见王後。您怎麽自己过来了”
“我出来活动活动。”
“王後请进,咳咳,咳咳咳……”
我迈步进屋,百子柜前两名医士正在抓药。
“大清早就有人问诊吗”我随口一问,发现桌上的两张药纸上堆放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药材。
“咳咳咳……”纪龄之掩袖压住咳嗽,“这是给大王预备的药。”
“王上的”心中的好奇被勾起来,“这都是什麽功效的药他每天都要服用吗”
“这……只是一些理气的药。”
“大王的失心症是何时起的”
“这……咳咳咳咳……”纪龄之陷入剧烈的咳嗽中。
“纪太医身体不适麽”
“咳咳,前日受了凉,无碍。”
“身为太医,也该多注意身体。”我关怀一句,无意中话题已被他岔开。
“王後,微臣现在就为您换药。”
纪龄之为我解下头上的纱布。
“伤口愈合得好吗”
“回王後,恢复得很好,过些时日就不用缠着纱布了。”
我听後大喜:“顶着这沙包头,不知遭了多少笑话,越快拆下越好。”
“治病疗伤的事急不来。”他细心地为我换好药,又说道:“不过内服的伤药今日起可以停用了。”
“苍耳,记下,回去就把那药罐子摔了!”我有点小兴奋。
纪龄之离开我去脸盆里净手,只听门口响起一个女声:“龄之。”
他忙转过头,擦干手迎了上去,轻言细语地说:“不是嘱咐你有孕在身不要出远门的麽”
我站起身,看到纪龄之身旁站立着一位少妇打扮的女子,她腹部隆起,脸上未施粉黛,青色的衣服并不华丽,但整个人透露出的气质犹如一株名贵的空谷兰花。“她是”我问道。
“来,扶摇。”纪龄之把她带到我的面前,向她道:“这位是大王新立的王後。”
“见过王後。”
我拖住她低下的身子,“你怀有身孕不必多礼。”
她抬起清秀的脸庞微微一笑:“王後,我是扶摇,你的姐姐。”
、卷五蒹葭苍苍(2)
我知道先王的子嗣不多。原来的太子偃被流放洪江,大公主珠玑远嫁去了戎狄,二公主扶摇尚留在王城里。她的母亲妍太妃向来低调,所以关於她们母女的事情甚少有人提起。不想她嫁给了太医院的太医,如今已身怀六甲。
此事,我也未听父亲说过。
於父亲无用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放在眼里吧。
“扶摇公主,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吗”我亲切的问。
“王後与大王成亲之日我也在场,还未能说上话。你真漂亮。”
“我听说嫁出去的珠玑姐姐才是名副其实的熙国第一美人。可惜无缘得见。我和大王在城中只得你一个相亲的人,公主闲暇时要常来g里走动啊。”
纪龄之疼惜地说:“扶摇已有七个月的身孕,正是身子吃重的时候,我不让她走远,怕太劳累了。待到生下孩儿,一定抱来给王後和大王看看。”
“若不是你总不会照顾自己,我也不会大老远地跑到g里来。”扶摇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案上,打开盖子,慢慢端出盒内的炖盅。“还咳得厉害麽我为你炖了冰糖雪梨。”
“都说没事了,总爱c心,咳……”纪龄之努力憋住咳嗽。
“趁热赶快喝一点吧。”扶摇连忙为他盛了一碗汤水。
“下、下次,咳咳,别这麽c劳了。”
“也需你叫人省心才行。”
“即使要……咳咳,即使要送,就叫下人送过来。”
“想你了,还不许我来看你吗”扶摇娇嗔一句。
“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见到她为丈夫端汤送药的温情,以及丈夫对她的软语呵护,我忍不住赞美。
好的感情同样赏心悦目。
扶摇抚着隆起的腹部,道:“他敢对我不好麽我怀着纪家的骨r,是他们家的大功臣呢。只是以後孩子生下来,伺候完大的,还得照顾小的。”
纪龄之喝罢汤水,笑道:“不是还有我吗我只要你好好的养胎,好好的坐月子,好好的和孩子玩。”
“你呀,抱着一堆医书就可以过一辈子了。浑身一股药味,别熏到我的宝宝了。”
纪龄之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眉头一拧,“这里的气味不小,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扶摇不舍地看着他:“今天会早些回来吗”
“能早便早……”
我说道:“公主要是不着急回去,可以去我那儿坐坐,到了下午,和纪大人一同回府。”
她踌躇着,正要决定,一个声音冒冒失失地撞了进来──
“纪太医!纪太医!”
“什麽事”纪龄之昂首向门外望去。
那人还未走到近前,听到纪龄之的问话,即刻回答道:“快随我走一趟,丞相大人请诊!”
父亲
我神经一紧,听这急切的声音不像是小事,我率先一步走到门口,迎面看到父亲身边的侍从贤正大步而来。他迈上台阶,不想会在这里看到我。
“小,王後……”
“是不是父亲病了”我询问道。
“嗯。”
“好好的怎麽病了,严重麽”
他含糊其辞:“昨晚……昨晚忽然病了。”
可是据我所知,纪龄之虽是太医院中治疗外伤的高手,但是对於其他病症的医治,未必能赶上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吧。贤是来找他的,莫非……
、卷五蒹葭苍苍(3)
“丞相怎麽了”纪龄之也走到了门口。
贤上前一步,小声地说:“大人受了点儿伤,您快去看看吧!”
父亲怎麽会受伤的我心中疑惑,亦是担忧,问道:“严重吗”
贤不语,点了点头。
“纪大人,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说着,吩咐苍耳:“随我出g。”
“王後,您还是留在g里吧。”苍耳阻止道,“没有大王的批准,g中女眷不得私自出g。”
“我不是出g,我是回家!”
“您回府也需要大王的批准。”苍耳自从来到g廷,便有专门的嬷嬷教导她g中的规矩,未免我留人话柄,她一直谨慎地为我注意言行。
“贤,是这样吗”我问父亲的侍从,“我可是墨夙渊的女儿。”
身旁,扶摇的脸色微微变动。我并没有留心,只道:“随我走就是了。”
苍耳双唇轻轻地合上,或许是怕引出什麽矛盾吧,没有再说什麽。众人见我搬出了“墨夙渊”三个字,也不好给出意见,只得由着我的x子,让我跟随去了。
车辕辘辘,驶出了深红的华彩g门,直奔丞相府而去。不知为何,走出g门後的我顿觉身心轻松不少,好像我从来不属於兰g一样。那个恢弘的拥有了一切财富而又权势滔天的地方不像是我的舞台,舞台上没有我的角色,也找不到我的渴望。我融入不了它的情境,希望能就此一去不回。
“父亲!”
卧房的门敞开着,我第一个闯了进去。大哥墨辰和二哥墨申都在房内,父亲坐在放了一半帐子的榻前,正盯着手中的箭头凝思。他右臂上缠裹了一匝白色的纱布,宽阔的面容上脸色晦暗,嘴唇有些乌青。
听到我的声音,父亲意外地抬起眼,“谁准许你出g的”
他冷着神色,不想看到我一样。
见他受伤,气息贫弱的样子我却十分的紧张:“我听贤说,您病了……”
“贤!”不等我说完,父亲就厉声把贤唤了进来,跟随而来的还有纪龄之和一名太医院的医士。
“我叫你去请太医,你怎麽把王後给我请来了”
“属下……”
我解围道:“您不要责怪他,是我在太医院恰好遇上贤,无意中得知的。”
“於是你就跟着纪太医一起来了”父亲责难的语气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是您的女儿,听说您有事,我当然希望第一时间确知您的安危。正如我头部受伤的那天,您也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王知道吗”父亲问,神情中的戾气缓和了一些。
“大王还不知道。”
“也没叫人去通禀一声吗”
“是的,没来得及交代这些。”
“你倒是很有胆量。”他讥诮的说,我却听出了夸奖的意思。
“大王也这麽说过。”
父亲把手中的箭头交给墨辰,淡淡道:“纪太医,昨晚本官不慎被利器所伤,伤口及时叫大夫处理过,可今早起来还是疼痛难当。”
纪龄之俯身一礼,询问道:“不知是什麽利器”
“喏,就是它。”墨夙渊用目光指了指刚才递给墨辰的箭头,一边解着缠在手臂上的纱布。
“父亲,让我来吧。”我见他左手动作得费力。
“无需你担心,早些回g去吧。”
我固执地走到他身边,端住了他的臂膀:“反正都出g了,多留一会儿有什麽大碍”
他习惯x地皱眉,看着我把纱布解开。那块被包裹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不仅肌r不全,颜色也是深黑的,有溃烂的迹象。
、卷五蒹葭苍苍(4)
“为何这样严重”我吃惊的问。
纪龄之来到近处,审视片刻:“是中毒了。”
那箭上居然有毒是谁下的黑手我目光扫到墨辰的手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
墨辰沈声道:“父亲昨晚去王将军家喝酒,回来的路上遭遇黑衣人的袭击。右臂被箭头擦破了皮,本以为是寻常小伤,岂料箭上抹了毒药。为了去毒,才剜去大块肌r,不料今早又疼痛得厉害,整个人的气色都变了。”
“不是有侍卫保护吗”我十分清楚,丞相府的侍卫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来的估计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我们的侍卫差点招架不住。”墨辰啐了口气,不知是在心中暗骂侍卫的无能,还是在骂那些刺客。
我让出身旁的位置,纪龄之正在为父亲看伤,他说道:“余毒未清。残留下来的毒素已经渗入骨头,如果不尽快g除这些毒素,恐怕会影响到整条手臂的正常活动。”
“你是说……”父亲的眉头慢慢攒在一起,“本官的右臂有可能残废”
“也许没那麽严重,可以提笔,可以用膳,但提刀耍枪费力气的事是做不了了。”
“那你有没有良方可以治好本官的手”
“有个办法可以一试。”纪龄之的面色变得慎重起来。
“直说吧。”
纪龄之道:“丞相文武皆j,想必听说过关云长‘刮骨疗毒’的故事,这个方法与那个无二。也需要切开您的肌r进行治疗,将渗入骨头的毒素剃掉,这样才能治g。”
二哥墨申狐疑地说:“纪太医年纪轻轻,也懂得刮骨疗毒麽在人身体上动刀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会不会风险太大了”
“如果丞相愿意一试,纪某一定竭尽所能。”
“你要知道,有一丝的三长两短,你都别想安然……”
墨申用威胁的方式施加压力,纪龄之补全了他的话──“离开丞相府”
“你知道就行。”
“二公子,那麽我可以为丞相诊治吗”
“唉!”墨夙渊制止住儿子的恐吓,“别为难纪太医。他既然敢於c刀一试,本官有什麽好畏畏缩缩的”
“不愧是丞相。纪某先行准备一下,还请闲杂人等暂且回避。”
“你们都出去吧。”墨夙渊吩咐道。
我和两位哥哥都去了屋外,随行的医士将房门掩上。
来到院子里,我询问起昨晚的事情:“大哥,那些行刺父亲的人都处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