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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宫·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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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凤凰泣血(12)

我窘迫极了。

骑马不是我喜欢的运动,这麽做只是希望可以鼓励鹰隼振作起来,成为一个有斗志的勇敢的男儿。结果倒叫自己闹了笑话。

“没有受伤就好。”他温声说,眼中怯弱的忧郁被笑容冲淡,“我以为你叫我来骑马,你的马术应该很好。”

“是那马太烈了,我骑得还不错的。”

“说谎也不脸红。”

双颊热乎乎的发胀,“你行的话,你来!”我叫嚣着,白了他一眼。

“马夫,把马牵过来!”他眼神一亮,似乎来了兴致。我被他脸上这个漂亮的神情吸引住了,呆呆看了一瞬,那匹叫做“大漠”的马嘶叫着被马夫牵过来,“聿聿──”

我躲到鹰隼身後,“这马好像讨厌我了,对着我凶巴巴的。”

“你别紧张,你的情绪是会感染到马儿的。它们在陌生人面前是很敏感的,你得亲切的对待它们。”鹰隼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抚m大漠的鬃毛。“拍马屁听过吗马儿是需要奉承的。”说罢,他骑上马,“大漠,看你的了。”他拍拍马头,把马驾了出去。

一望无际的草场,晴朗的天气,正是生机勃勃的时节,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身心都分外舒服。鹰隼从容有度地放缰、纵马,在卷起的风中猎猎奔腾,这时的他真像一个国王,一个自由自在,和春天一样意气风发的国王。

跑了一圈,他把大漠绕回来,我来到草场,站在广阔的碧绿中注视着他。他向我驱近,自马上俯首亲吻我的额头,心情愉悦了不少。他又兜了一圈,再绕回来,托起我的下巴亲吻我的脸。这次,我没有反抗,感受他chuanxi的热气扑到面颊上痒痒的。

“来,上来。”他伸出手,我扶着他的胳膊上马坐在他的身後。

“驾!”

他快活的纵马,我也有了一种飞翔的感觉。

直到父亲出现。

鹰隼刚获得的释放,那种舒心感又被打回了谷底,身下的马慢悠悠地停住,我还没有尽兴的问道:“怎麽不跑了”

他没有答话,怯怯地望着威严的墨夙渊,道:“亚父。”

我的心也须臾变冷。

“捅出了这麽大的娄子,大王还有心情带後妃来草场骑马”墨夙渊唇上的胡须冷诮地抖动。

我从马上下来,“是我拉大王来骑马的。”

鹰隼也跟着下马,向墨夙渊畏畏缩缩作揖:“……是,本王有错。”

“大王还是回去反思吧,尽早写一封致歉的信寄送戎狄,不要令事态恶化。”

“本王这就去反思……先行一步。”鹰隼畏惧的,匆促离开。

我感到大煞风景,甩甩袖子,“我也走了。”

“等等。”

“丞相有什麽事吗”我转过脸,心中邪佞的想着,我是不是该改口称他为亚父可是他已经是我的父亲,叫他亚父,这是什麽关系

“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敢。”我低头,用脚拨弄草坪。

“你都快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还说不敢”

“我当然不敢。所有的人都怕墨夙渊,我也一样。但是您不能强迫我,”我抬起目光,“您让我失去太多了……我以前崇拜您,以为跟着您是对的,可是,我很痛苦。”

“已经有所牺牲,你更该走下去,才会获得回报。”父亲双手扶住我的肩头,“月牙,你很单纯,不要被对手骗了。”

“相比对手而言,我更怕被自己人蒙蔽。”

我拂开他的手,“我喜欢你的女婿了,对不起,父亲。”

、卷六凤凰泣血(13)

“笑话。你瞧他刚才夹着尾巴离开的样子,我的女儿怎麽会喜欢上一堆垃圾”他鄙薄地扬着他倨傲的头颅。

“他怕你,你将他盯得太紧了。在墨夙渊强大的权势下任何人都是渺小的,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待到他成人,会叫你另眼相看。”

“你以为他能成事”

我的目光收缩。

我知道,兰g从内到外都在父亲的掌控中,就连後g,也是他的女儿在统领。不错,我也是牵制鹰隼的一步棋。

“也许他哪天不疯了,我们还可以公平的较量一下。”父亲笑起来。

“他不是您的对手,不管他疯没疯。像父亲这样厉害的角色,世界上恐怕难有第二个。”我侧过脸,躲避忽然刮起的大风,“天色变了,我要回去了。”

风吹着我快步离开。

还没到黄昏,天上的云已经越来越暗。它们好像来自远方,一团一团地在这里汇集,堆积在兰g上空,厚重得如同堆砌的块垒。

晚膳时,雷声轰轰。

经久不息的狂风卷走了屋顶前沿的瓦片,一地的狼藉,刚刚逢春的树木也遭受了残酷的洗劫,残枝碎叶上下翻飞,能从院子里刮到回廊上。

天色没有黑透,yy的,暗暗的,有些灰白。到了戌时还是这样,都可以看到天上的云,又密又沈,像要下雨,却又没有。

琼台殿的大殿中堆满了兰花,在我回来之前,苍耳就吩咐g人搬了进来。室内的灯火摇曳得厉害,虽然门窗紧闭,强势的风已经无孔不入了。

才一会儿工夫,我的梳妆案上就蒙了一层灰尘。

“春天的沙尘真厉害。”我把首饰盒的盖子都盖上。“把我练字的纸收起来,别刮得到处都是。”

苍耳拾捡地上的宣纸,“奴婢在王城多年,也没见过这麽大的风。”

“下午我还在马场骑马,那会儿天气不错,说变就变了。”

“我猜夜晚一定有雨,雷声一直没停过。”

“苍耳。”我扭过身子,“晚上我们两睡吧,这个阵势有点儿吓人。”

她在收拾细小的物件,“不好不好……您现在是王後。”

“没关系,大王又不来。”

她转向我,“您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

她的话问进我心里。

我的确想他来。鹰隼,他是y晴不定的,他惧怕父亲,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慢慢的踏实了,很温馨。我不怕他发疯,反而有种强烈的想法想帮助他。

“王後,您有些不同了。”苍耳见我迟迟不语,说道:“您对大王没那麽横了。”

“啪”,不知什麽东西打到窗户上,我一怔,烦躁地嚷道:“什麽鬼天气”

劈里啪啦的声音擂动了一夜。

次日,清晨。

风停了,昨日的云没有退散,估计的雨也没有落下来,空气还是那样的沈闷而干燥。辰时一刻又响了数声雷,积压的云层中突然裂出猩红的光,像血,流成一线。天空被这一线血光照亮,红润得像有火烧云的黄昏。

“大王,此乃异象!”

、卷六凤凰泣血(14)

第三日,奉宣殿

“噢不知是什麽征兆”鹰隼看着堂下的墨夙渊,心底发虚的很:这个老狐狸不会又措辞找茬吧果然──

“据钦天监所说,此乃‘凤凰泣血’,是为大大的不吉之兆!”

“有什麽推测还请亚父详细陈述。”

“臣也是从钦天监那儿听来的,还是由他亲自向大王陈述吧。”

“钦天监可在”鹰隼问。

钦天监出列:“臣在。”

“那就快细细道来吧。”

“是。”钦天监已经暗暗皱眉,“禀大王,凤凰是上古的神鸟,四灵之一,百禽之王。因其浴火涅盘可以重生,又叫长生鸟,不死之鸟。本是吉祥的象征。不过据说凤凰的眼泪是自身j血所化,倘若凤凰流泪,便会因此失去重生的机会,要在世间忍受六道轮回之苦,是为不吉……

“前日,天空本是一派明媚却突然风云大作,雷鸣不绝,这一切很像雷雨的征兆,但及至今日,仍是颗粒未下。天空的异象正应了凤凰泣血,似乎预示着──”他压低声音,拱手一礼,头越压越低,“因为领导人的不济,熙国国运不昌,行将夭……折。”

鹰隼嘴角沈下去,偏首,望着墨夙渊。

现在难以下台,丞相也该给个指示吧。谁知,一片死寂。

良久,鹰隼说道:“这个……天有异象,究竟所指是何,也是……”他抬手指着钦天监躬身向着自己的官帽,“也是全凭钦天监个人的推断,未必可信,呵呵……”

“那大王有何高见”墨夙渊拱手请问。

“这个……”他也不知如何作答。这几天,也就是觉得天气诡异了一些,没有多想其他,岂能料到今日的朝会诸臣会拿这莫名其妙的天气说事,大做文章。

他扶住额角,想着这会儿发病就好了,倒可以蒙混过去,心念转动,忽然想起一个人。神色一变,昂扬道:“本王这里有一个能人,他叫季云雀,很会算卦,不如把他找来卜一卜,看看有什麽结论。”

堂下,屈明光勾动唇角:“大王,江湖术士的话才不足取信吧。”末了,轻蔑一笑。

“此人不同。他是王城的神算子,对乾坤之术做过一番研究。”

“无妨。”墨夙渊道,“就宣来看看吧。”

等待的时间内,大殿是嘈杂的。前些天的流血事件已令朝臣对鹰隼颇有微辞,这次的异象,更将他推到了针毡上。

“启禀大王,季云雀已在殿外听宣!”

鹰隼难熬之际,总算等到了太监的奏报,忙说:“快宣!”

“宣季云雀上殿见驾──!”

唱报过後,长发未笄的季云雀来到大殿,俯首跪拜:“小人季云雀参见大王!”

殿上的人都在狐疑的打量他。

他从容不惊,施礼之後竖起x脯,道:“敢问大王,召见小人是有什麽地方可以为大王效劳麽”

鹰隼浮出微笑,瞥见墨夙渊铁青的面孔又不禁收敛了笑意,“这几天天气怪异,钦天监说是凤凰泣血的不祥之兆,”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钦天监一眼,“本王想叫你测算一下,熙国的运数到底如何”

、卷六凤凰泣血(15)

“小人遵旨。”

季云雀m出g壳开始问卜,大殿中压着寂静,那g壳中一博一博的抖动声可笑而庄严。

“禀大王。”

不久,便有了答案。

季云雀不动声色,鹰隼也不知道是好答案还是坏答案,心里着急,催促道:“快说!”

季云雀不即回答,想了一会儿才慨然说道:“是《易经》第五十九卦,风水涣卦。”

墨夙渊轻轻捏着胡须,似懂非懂的样子:“臣对问卜之类的事没什麽了解,不知这风水涣卦说的是什麽季真人能否向大家解释一下”

季云雀咽了口唾沫,看着鹰隼,他很期待的看着自己,想要听下去,於是季云雀不能不说了:“此卦是异卦相叠,下坎上巽。坎为水,巽为风。也就是风在水上行,推波助澜,成四方溢流之势。水流流散之意。象征着人心涣散,寓意君主不得人心。”

听到这里,众臣的目光又朝向鹰隼,好像这一切不幸,熙国的厄运都是他造成的。

鹰隼憋屈得很。熙国的运作他只是参与从来不拿决断,充其量是个跑龙套的演员,搭台唱戏的时候出来走一圈。他没干什麽大事,好事没有,坏事也没有,噢……最近的这件可能有点坏。但他已经去信向戎狄致歉,还送了百两黄金。

“这卦象和天象如出一辙啊……”墨夙渊捋着胡须,“想必不是耸人听闻。”他淡淡扫视群臣,像在征询意见,目光拂过屈明光时停顿了一秒。

屈明光读懂了他的眼色,拱手出列:“大王最近做了什麽,在列的诸位都知道吧这次戎狄来朝,有心与熙国维持邦交。言谈之间,使节是有不敬之处,但可能是两地文化训养的差异所导致的。异族同胞,互相交流需要多多包容,大王不该因怒叫对方客死异乡,如此,是要陷熙国於兵荒马乱吗”

“本王……本王最怕杀人了。”鹰隼窘迫的垂下目光,躲避着,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时失心症发,才……”

“是啊,大王的病让人忧虑。”屈明光蹙眉,呈现出忧国忧民之情,“如‘凤凰泣血’所示,大王已不能带领熙国重生,臣本想斗胆建议请大王退位让贤……”

鹰隼心头一紧。他知道屈明光说话不会绕弯子,但是这样直白的建议简直放肆!他预备出口斥责,但瞥了一眼堂下,所有人都正义凛然的在对抗自己。

屈明光说下去:“可是王室中无人可以接替君主之位,大王唯一的兄弟已流放洪江,大王膝下还未有生养,臣只好建议立一位摄政王,代表和参与管治熙国,为熙国创造福祉。”

言罢,诸臣中有不少人在徐徐颔首。

有位大臣道:“臣以为屈大人言之有理,有摄政王与大王一起统率熙国,那麽人民将看到新的力量,新的希望。”

“臣以为这正是拯救涣散,转危为安的良方。”又一位大臣出列,“丞相侍奉两朝,对国情和政务都有相当的了解,必能为熙国深谋远虑,乃是摄政王的不二人选。恳请大王采纳。”

话说到这里,鹰隼的神经已经绷紧。

答应这件事就意味着自己成年之後,在名义上,还是要和丞相捆绑在一起。

“臣恳请大王立丞相为摄政王!”一位大臣跪拜下来。

跟着,多数朝臣们都跪拜下来:“臣恳请大王立丞相为摄政王!”

那几个孤单的耸立在黑压压的人头中的官员,瞧着眼前压倒x的局势,觉得像场闹剧,但也慢慢的跟随着跪拜在地,只是口中无声。

最後,只剩下墨夙渊是站立的,他嘴角翘出得意的弧度,目光凌厉的慑向鹰隼,还不下旨吗

“准奏。”

干涩的吐出两个字,鹰隼汗湿的手在衣服上捏起了一个微小的褶皱。

、卷七娥皇女英(1)

阳光甚好,那诡异的天气过去後天空又恢复了湛蓝,我坐在回廊里一针针缝着锦囊的口部,将它密封起来。

“好了吗叫我做就行了。”苍耳在院子里晒铺盖,还不忘瞅瞅我,她不相信我会做女红。因为在府中的我很像一个男孩子,既没有耐心又chu手笨脚的。其实那都是假象,我明明是个姑娘来着。

我咬断多余的线,端详着做好的东西会心一笑:“好了,苍耳,你来看看。”

跑过来的她接到手中,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大王一定会喜欢的。”她如此说。

“这是什麽”

一个麦芽色的锦囊丢在了鹰隼身前的几案上。

我诡秘地说:“给你的,看看吧。”

鹰隼拿起来,两面翻转着瞧了几眼,没发现什麽特别。

我说:“闻闻看。”

他凑到鼻前轻轻嗅着气味,一股沁人的芬芳进入x腔後使他浅浅地扬起了一个笑容,“好清新啊,是什麽”

“是橘子的味道。橘皮可以理气,我从太医院那里拿了一些晒干的橘皮研磨成粉,制成香料包在里面,给你做了一个香囊。”

“你亲自做的”

“对啊。怎麽,你也不信麽”

他的笑容扩大,好像很高兴,“还有谁不信呢”

我在他身旁坐下,指着他手中锦囊上密封好的口子,“苍耳啊,她以为我不会做针线,你看看我缝的是不是像模像样的”

“是啊。”他一把揽住我的肩,大力地拉我入怀,“我鹰隼的贤妻!”

我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耳g一热,之後,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好像这样也挺不错的,我靠着他的x膛:“这几天见你心情不好,j神也萎靡不振的,就想到做这个锦囊来献宝。以後可不许总皱着眉头。”我在他眉心处深深一按。

他握住我的手:“是!我听你的。”他在我手背上亲吻一口:“叫你费心了。”

我缩回手来,如吃了蜜糖甜滋滋的,他抓起锦囊又闻了闻,“本王会带在身上,以後少发脾气,再不做什麽伤人的蠢事了。使节死了倒没什麽,上次打破你的头才叫人心疼。”

我想到使节的死,尴尬的抿抿唇,说道:“我知道父亲过分了,他已经位高权重,还让你设立他为摄政王。”

“没什麽,我得多谢他,丞相愿意为国效力,我能少c许多心呢。”鹰隼说得不咸不淡,他冲我笑笑,舒了口气,“好些天没去太後那儿了,你陪我过去坐坐麽”

大倾殿

g女在茶案前摆好pu+tuan,红素夫人牵着我的手缓缓落座,还是一贯的优雅,“年前我命人打造首饰,也给王後订了一套。”花坞嬷嬷端着檀木盒子走过来,放在茶案上对着我打开盒盖。“好看吗”

鹰隼傻傻地说:“好看。”

红素夫人笑了,“没问你,我是问她。月牙,喜欢吗”

我把盒子挪到近前欣赏着,这是一套以牡丹花图案为主题的首饰,上面镶嵌着红宝石,琉璃,很雍容,正衬王後的身份。

“我知道你喜欢素净的妆扮,但好歹是王後,又是大节下的。穿得太素叫你父亲见了,还以为我亏待了他的女儿呢。这些首饰,是我特意吩咐能工巧匠为你做的,不许不戴!”

我微微一笑收下礼物:“太後的美意叫月牙受宠若惊。今早我还在想元宵夜宴戴什麽首饰好,现在不用想了,太後都为我预备了,每样都很好。”

“说到元宵夜宴,哀家正想找你参谋参谋。”

鹰隼看了我一眼,道:“新年把母後忙坏了,元宵节的事你就帮帮她吧。”

“我怕帮不上什麽忙,尽给太後瞎添乱了。”

“哪里的话就为哀家准备几个节目,不会有多难的。你们年轻人喜欢什麽,我快要不知道了。”

我心中一动,想起在隽华亭遇到韩莫离的事,说道:“也许,我可以试试。”

、卷七娥皇女英(2)

红素夫人满意地微笑:“参加夜宴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太张罗,做十个节目娱乐一下就好,目前还差三个,就由王後安排。杂技、梨园的班子都有,再想想有什麽歌舞可以补充的”

“嗯,歌舞是必要的……不知已经确定了哪些节目”我询问。

她吩咐花坞:“把乐部呈报的节目单拿来。”

“太後。”花坞呈递到她手中。

我先让鹰隼过目,红素夫人说道:“选来选去就挑中了七个,其他的感觉风格大同小异,一场宴会下来也能把人看乏了。”

鹰隼笑道:“我对歌舞没什麽兴趣,也就随便看看,王後喜欢什麽”他把节目单摆在我眼前,我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遍,道:“歌舞是必要的,此外,我想安排两个乐器演奏表演。就做成单独的表演,不要歌姬,也不要舞姬……用来穿c在华丽的歌舞演出後,兴许能调节一下显得隆重的气氛,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红素夫人闻言点头:“想法不错。节目单上有乐器演奏表演吗”

“没有。不过我会很快组织好的。”

“你瞧她认真的样子。”红素夫人同鹰隼说道,“刚刚还推辞不能帮上忙,这会儿做起事来挺积极的。……行,你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

之後的谈话没有围绕夜宴再说下去,红素夫人有意无意提到了戎狄,询问使节的事情处理得怎麽样,鹰隼只道那边还没有消息,一直沈着目光,似乎不愿说这个,可红素夫人还是往下说到了墨夙渊。

“你今年十七岁,该有所担当了。亚父固然能干,你若想全权依靠他治理国家就太幼稚了点儿。摄政王的任命是为了代替暂时缺位或者年幼、丧失能力的君主行使王权,你虽然有病,但多半时间是个正常人,设立摄政王是不是唐突了”

鹰隼目光平静,右手不自觉的摩挲着我送他的锦囊。

这话题尴尬,我觉得我该回避一下,含笑说道:“太後交代的任务叫我心急了,我先去竹里馆落实夜宴的事,就不相陪大王与太後了,恕我告辞。”

“我跟你一起走吧。”鹰隼说着想要起身。

红素夫人轻轻咳嗽,“隼儿,好久没见你,陪我再聊一会儿。”

他讷讷转回身子。

“月牙告辞。”我行完礼离去。

徐徐的暖风吹拂,竹林在随风摇动,好清雅的地方。一座大宅院就坐落在这成片的竹林中,正中屋舍的牌匾上大书“竹里馆”三个字,旁边还题着一首绝句: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此时,竹里馆内是寂静的,只有阳光来相照,竹声在长啸,而当我走入正厅时,呜咽的箫声起了,跟着,如珠玉撞击的琵琶声被铮然拨动。

我穿过幽暗的大厅来到庭院前的回廊上,原来大家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穿着宽松大方的常服,或手持乐器,或两手空空,或坐或立,像在进行什麽活动。院子里摆着几张方桌,上面准备了数碟点心、瓜果、酒水……有的人在享用,有的人在倾听,有的人随着音乐来到高氵朝击节叫好。

忽然一阵热烈的欢呼吸引了我的目光,是上次见过的顾留瑕,他似乎情绪很高,脱了外袍上前拿起鼓槌,和着琵琶声击打鼓面一起激昂四溢的越演越烈,气氛j彩极了。

我也忍不住拍手打板,乐师们的耳朵果然灵光,不一会儿就有人发现了我的不请自来。

“您是……王後娘娘”一名男子诧异的走过来,又惊愕地回头望了望大家,不少目光投向我,随後,乐声被打断。

“参见王後。”所有人规矩地站成两排,跪拜在地。

“都起来吧,咱们接着热闹。”

他们犹犹豫豫的起身。

我说道:“我没带外人过来,无碍的。”

不过大家还是很紧张,我宣布道:“其实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这次元宵夜宴,想找你们单独出两个节目助兴,不是伴乐哦,是乐器演奏的表演。”

那名男子嘀咕道:“乐部的说,叫我们负责好全场伴乐,没叫我们干别的。”

他身旁的一人同他低声议论:“也能自己演出吗好像……没听到消息。”

“我刚从太後那里过来,她让我负责剩下的节目,我是这麽想的,做单独的演出,让宾客静心欣赏音律之美,而不是只追逐於花哨的色相。”

“是,馆中的人都会积极配合。”回答的是顾留瑕。

我问道:“馆主是谁”

顾留瑕继续拱手一礼:“不才,正是在下。”

“你你不是琴师吗”

“昨日刚升任馆主。”

“恭喜你了。”我的目光在人群中巡视,韩莫离,那个筝艺出众的伶人站在後排最左的位置。

、卷七娥皇女英(3)

“我喜欢你的筝。”我走向韩莫离,“你出一个节目吧。我知道跳舞的女子容易获得青睐,但这一定不是乐部的j髓,返璞归真是我想要的,好好表现。”

她愣了愣,不敢置信麽良久带着温柔的矜持,躬身说:“奴婢领命。”

“我记得你的名字,你姓韩,叫莫离是不是”

她点头:“上次在隽华亭言语冒昧,请王後见谅。”

“我承诺过的,用心、努力之後,机会谁都会有。”我回头看向顾留瑕:“你叫什麽名字,馆主大人我忘了。”

“在下顾留瑕。”

“还有一个乐器演奏的节目,就由你编排吧。”

“属下领命。”他很高兴,那种愉悦写在脸上。“刚刚的那出怎麽样”

“太激烈了,不适合元宵夜宴吧……”我认真回答。

他笑道:“当然。在下的意思是,如果您喜欢的话,请您留下来继续观赏,顺便……我想陈述一下我构思的节目。”

“好啊。”我环顾这个活跃的地方,极乐意与大家待在一起。

酒醉。

兴尽归来。

苍耳把我搀下马车。

在竹里馆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喝多了酒,我在车中眯了一会儿,醒来只觉双脚踩在地面上软绵绵的。

“王後,小心台阶。”

“王後,小心门槛。”

苍耳扶我走入通道,我自己在走,但身旁的她也很吃力。

“这是怎没了”还没到卧房,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儿迎了过来。“哟,好大的酒味!”她眼神责怪的看着苍耳。

“我在外面候着,不知道王後会与乐师喝酒,以为只是商谈夜宴之事。”苍耳说道。

我摆着手:“俞嬷嬷……不要怪她……”

“我是赵嬷嬷,王後。”面前的妇人说。

她正是我父亲给我找来的新嬷嬷。

“赵嬷嬷……”内心的烦闷再度被牵引出来,我紧紧攥住苍耳的手。

“大王来了,在里面呢。”赵嬷嬷转向灯火通亮的卧房,“他今晚也喝了些酒,一直在等王後。刚还差我来看回来了没有。”

“就这麽扶进去吗”

赵嬷嬷思量道:“你先扶她进去。我去打盆热水给王後擦洗一下。”

“是。”苍耳柔声对我道,“王後,醒醒,大王来了。”

我点着头,很想清醒一点,不过头开始发痛。

由她扶着我踉跄走入卧房,坐在榻上,苍耳离开我去向几案前那个身影行礼。她头压得很低,声音也很轻:“大王,王後回来了。”

“知道了。”淡淡的一句话。

那个身影没有什麽动作,自顾自的喝着杯子里不知是水还是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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