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抓住小妹的臂膀仔细地看:“我的圣罗依啊,你长大了!”
“像极了母亲。”罗伯特加了一句。
“你们俩!”丽贝诗抓住他们的手说,“可想死我了!”
“你该先带句话回来,”威廉告诉她,“我们应该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另外,明天是艾瑟妮的生日吧?我不想喧宾夺主。”
“你不会的,我的好妹妹,”罗伯特对她说,“到这里来坐,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
“我们给护法大人添麻烦了。”丽贝诗说,“这么遥远漫长的路程,都是高尚的护法大人一路护送我回来的。而且他还是位富有魅力的同伴!护法大人,我实在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感谢。”
“我也是,”威廉很快接下了话茬,“护法大人,原谅我言辞的尖锐。虽然还为时尚早,但相信你已经累了。你给我们带来了喜悦,让我的妹妹安全回宫,我实在是欠你一个人情。我永远是教会的挚友,当然也会证明给你看。”
“这是我的荣幸,”牧师鞠躬道,“现在我想我该告辞了。我的人见不到我,大概有些彷徨无助了。整顿整个会所,恐怕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无论怎样,在你上朝时,我会忠心地为你出谋划策。”
“到时能见到你的身影,我也会深感荣幸。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你的指教了,护法大人。”
牧师点点头,退了出去。
“我们得再上些酒来!”罗伯特说,“还有宴席款待。我想听所有的事情。”他踮着脚后跟打了几个转儿。“我马上就去安排。丽贝诗,半小时后你能赏光来我的戏院么?”
“没问题,亲爱的好哥哥。”她回答道。
“你呢,王兄?”
“我不得不扫你们的兴了。过会儿我得上朝,你知道的。”
“真遗憾。”罗伯特对丽贝诗晃了晃手指头,“半小时,不要迟到。”
“要我迟到啊,想都不用想。”
罗伯特匆匆离开。
厅里剩下兄妹俩。丽贝诗抓起威廉的手,紧握着,说:“你好吗,威廉?你看起来很累。”
“一点点。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我好多了,”他也握紧她的手,“见到你回来真好。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啊。玛蕊莉怎么样?还有那些女孩儿们呢?”
“都好。你肯定不会相信连安妮都长大成人了。还有艾瑟妮,已经订了婚!明天生日会上你就能见到她。”
“嗯,”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有些害羞地说,“威廉,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不过我要先得到你的允诺。你要答应我不会因为此事而妨碍艾瑟妮的生日会。你能答应我吗?”
“当然可以。我希望不是什么严肃的事。”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就是严肃的事。至少我希望是。”
玛蕊莉。戴尔,克洛史尼的王后,就在丽贝诗要向威廉说什么的时候,离开了窥视孔。她不想窃听这对兄妹私语。
她无声无息地挤过狭窄的通道,穿着丝袜的脚悄悄滑过平坦的石板,爬进一块隐秘的红色橡木嵌板,上面是个小房间,然后下了布蕾娜神像后面的楼梯,最后通过一道上了锁的秘门,这才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在几近黑暗中,她歇息了一会儿,做了几次深呼吸。
“你又去了墙角。”
这个女人的声音惊得玛蕊莉一跳。整间屋子都被她遮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丝毫光线。
第六章国王(6)
“依伦?”
“你怎么做起我的工作来了?我才是间谍,你是王后。”
“我很无聊,而你又不在。我得到消息说护法已经回来了。我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如何?”
“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事。他在知道我的女儿之一被定为储君后有些激动。另外,你听说过有关盐标的寒沙军队的事吗?”
“不甚明了,”依伦说,“不过寒沙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们会很快采取行动的。”
“哪种行动?”
“克洛史尼在年内就会卷入战事,这点我敢确定,”依伦回答道,“但还有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在特训女巫之间,流传着许多骇人听闻的消息。”
玛蕊莉听到这句话后显得有些踌躇。依伦是个非常特别的杀手,受训于教会,而受聘于贵族。
“你是担忧我们的命运?”她问,“寒沙难道会胆大包天地利用特训女巫来谋害我们?”
“不是—也是。他们不会雇佣我的姐妹们,因为那样会招致教会的愤怒。可是,仍然有许多其他人会为此卖命。现在寒沙举国上下都沉浸在这样一种氛围里,他们几乎都认为克洛史尼的国王死有余辜。”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里面有种异样的风气。大家都对新的谋杀方法津津乐道,比如连许多受训女巫都不知道的寅恪巫术,还有黠阴巫术。有的说,那些来自函丹或者其他国家的杀手,也许该对此负责。他们认为,在海外或许有更加新奇的技能存在。”
“所以你才担忧这些新的杀手会对我们家族不利?”
“对,我怕的就是这点。”依伦说。但她的语气却并不肯定。
玛蕊莉穿过房间。“那么采取任何你认为必须的措施,尤其是要保护好孩子们。”她说,“这是你现在所能告知我的全部吗?”
“是的。”
“帮我把蜡烛点上吧,另外叫人送一杯温好的葡萄酒来。今天通道里冷得够戗。”
“我们可以去日光浴室。外面阳光不错。”
“不过现在我宁愿待在这里。”
“悉听尊便。”
依伦走进前厅,对那里的女佣吩咐了几句后,拿着一根点燃的细烛回来了。她的脸被柔和的烛光所簇拥,显得年轻而红润,看起来几乎还是个女孩,面容也颇为精致。她有着一头直发,只是里面闪亮的几根银丝,有些刺眼地暴露了她年纪的真实。
她把细烛放到写字台旁。当房间里又点燃一根烛后,她的鱼尾纹出现了,一根根从眼角延伸开去。其他如前额、下颚,还有脖子上的皱纹,也都不情不愿地一一呈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