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天子_帝国双雄2009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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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天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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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景帝十六年的冬天异常的寒冷。

这是一个阴冷昏暗的凌晨。

太子刘彻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飞快地向未央宫奔去。

此刻,未央宫温室内的灯光昏暗,里面已聚集了奉旨进宫的丞相卫绾等朝中大臣,太子刘彻直入内室。

似是回光返照,亦或是在积聚最后一点精力,此时垂危的汉景帝刘启的眼中闪出深幽幽的光来,他将一只干枯的手伸向太子。

刘彻扑到景帝的榻前,“父皇!父皇!”

景帝喘息道:“……彻儿,父皇就把这千斤重担交给你了!……记住,要处处以江山社稷为重,要与民休息,要……”

“父皇!……”刘彻紧紧抓住景帝渐渐冰冷的双手,放声痛哭。

一时间殿里殿外叩伏一片,整个未央宫都沉浸在悲哀的氛围之中。

汉景帝十六年(公元前141年)正月,西汉王朝第四位皇帝孝景帝刘启驾崩。遗诏写明:“太子刘彻克承大统。赐诸侯王、刘侯,马各二驷,奉各二千石,黄金各二斤。民户赐百钱,出宫人归家,终身不复役使”!

至此,年仅十六岁的汉武帝刘彻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

班固的《汉书》所载,在汉王朝,有刘恒、刘启都是美好的时代。而汉武帝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这被称之为美好时代的“文景之治”中渡过的。

西汉经“文景之治”后,国力有了很大起色,至武帝时,已相当繁荣。史载:“国家之事,非遇水旱,则民给家足,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余财,京师之钱累百钜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仟佰之间成群,乘牝者,摈而不得会聚。守闾阎者食梁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谊而黜辱焉。”

及至汉武帝统治时代,西汉王朝就犹如一只正在滑翔中的巨雕,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意欲腾飞而起了!

魏峨壮观的未央宫。

史载:未央宫周围二十八里,因龙首山而制前殿。前殿东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利用山势层垒而上,依临长安城。它继承发扬了我国传统建筑艺术,即高台建筑与土木结构的传统技艺。并将冶金制造、髹漆、彩绘等手工业成果综合用于宫殿建筑。建筑材料则选择了玉器、云母、琉璃等先进原料,因此整个宫殿建筑十分绚丽辉煌。每当微风吹送,在偌大的宫殿群中,便会有和氏珍玉那悠远、清脆的响声。

此时,整个未央宫城角号齐鸣,新皇的登基大典正式开始了。

朝堂之上,身穿赤红色龙纹衮服的少年天子刘彻登上祭坛,面南而跪,展开祭文,高声诵道:浩浩皇天,鄙子刘彻虔诚祈告:自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至暴秦崩溃,高皇帝举剑平定四海,建立大汉,历经孝惠、文及先帝,天下大治,子民安乐,非唯先祖劳苦,亦乃皇天保佑。今不幸先帝驾崩,大厦将倾。臣受先帝遗诏,继承大汉河基,自知才疏学浅,实难担此万斤重担。每念及此,即惶恐不安。然而国不可无君,民不可无主,臣只得以愚顿之质,承智者之事。臣既继承国器,自当竭尽全力,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皇天在上,请于明鉴。微臣敢乞皇天,佑我大汉,国泰民安,子子孙孙,万代永昌!子臣刘彻跪祭。

汉武帝祭罢下坛,端坐于龙椅之上。

符节令双手捧着“传国玺”毕恭毕敬地呈给刘彻,“请皇帝陛下接受传国玉玺!”

众臣皆叩伏于地,山呼万岁。大殿之下一片朝服的赤红之色。

刘彻轻轻打开包裹玉玺的黄绫,露出晶莹洁白的传国玺。只见玉玺的钮上五条龙交织着盘旋,印纹是赫然八个字……

刘彻轻声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丞相卫绾出班奏道:“启禀皇上,此印为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命丞相李斯用小篆书写,磨和氏璧镌刻而成。印章方园四寸,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表达秦始皇要把皇位传之子子孙孙,万世一系的欲望。秦始皇视之为珍宝,从不离身。而秦二世即亡,这方印落入高祖皇帝之手,高皇帝命之为‘传国玺’,规定此玺为真命天子的标志,凡新皇继位,必须先接受此印,皇位才算合法。”

少年刘彻摩挲着晶莹、圆润的传国玺,不由得心绪万千……他虽年少,但却是一个工于心计的皇帝。

刘彻向卫绾点头示意,“丞相,宣读圣旨吧。”

丞相卫绾领旨,高声宣读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本愚陋,才薄德微。然而,奉先帝遗命,继承汉统。昼日忐忑不安,夙夜惶恐不寐。深惧朝政有失,民不得安。朕闻天不颇覆,地不偏载。神不我佑,唯德是辅。万望众臣,不忘先帝之重托,感念朕躬之初嗣,直言劝谏,正朕微过。除旧制以鼎新,循正道而强国。昌先帝之鸿业,安天下之臣民。今先帝虽崩,遣德犹存,仅以微薄封赐,表朕寸心。特赐诸王,列侯马各二驷,凡二千石俸禄之官员各千金,庶民每户百钱。宫中男女一律归家,终生不服劳役。所有先帝遗臣,仍就旧职。钦此。”

殿内外伏满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山呼万岁之声,响彻整个未央宫,然后飘散至整个长安城的上空。

少年天子刘彻望着雕梁画柱的大殿,阶下执戟戒严的武士,排成两列俯拜山呼的文武百官,禁不住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就在少年天子登基大典的时刻,在平阳乡间的一所农舍中,卫少儿正在经受着分娩的痛苦。

乡下的蓬门草舍甚是简陋,窗牖上堵放着一些瓦罐,屋里只是一些日常必备的简单用具。卫少儿躺在席榻上,汗流满面,呻吟不止。母亲卫媪与姨母忙作一团。

卫少儿开始进入最后的分娩阵痛,巨烈的疼痛便她几欲昏厥,她拼命抓住母亲的手臂,痛苦万分。

在新皇登基的号角与钟磬声中,农舍里终于传出婴儿出世的第一声啼哭。这似乎预示着这个新生儿与初登帝位的大汉皇帝――刘彻在若干年后,有着不可分割的缘份。

“开水来了。”卫媪的妹夫在外面叫,负责烧水的他送来热水。

卫媪忙出去接过来,“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深感歉疚。

妹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憨厚地撮着手道:“不麻烦,不麻烦。可是‘弄璋之喜’?”

卫媪叹息,“哎,奴婢的孩子,有什么可喜的呢?是男孩儿。”

“不管怎么说,还是男娃好!男娃好呵!”那汉子说着,笑眯眯地走了。

卫媪将净过身的婴儿包好,抱给女儿,“少儿,看看吧,是个很英俊的男孩儿呢!”

满脸汗渍、疲惫不堪的卫少儿亲吻着自己的儿子,禁不住泪流滚滚。

初冬的长安树木凋零,寒气袭人。

未央宫白虎殿里却是温暖如春,热闹异常。按武帝诏令从全国各地选送的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约一百多人,兴奋地等候在大殿外。其中的董仲舒、公孙弘、东方朔、严助等人,日后都成为汉武王朝的栋梁之才。

这一百来号站在殿外等侯的一班人声势浩大,引来经过的朝廷官员、遗老遗少们侧目而视。

太常令至柏侯许昌不住地摇头叹息,“皇帝一道诏书,使这些山村野夫也可以做官了。想我先朝制度,必须具备十万钱以上的家资,方可候选入仕。”

“是呀,是呀,后元二年降为四万钱,不过规定有市籍的商贾不得入选,现在可真是世道变了!”中大夫庄青翟连声附和道。

随着一声“皇帝陛下驾到!”身穿赤色龙袍的少年天子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出现在大殿正中的御座前。众人一起拜伏在地,山呼万岁。

“平身吧,朕自继位以来,一直苦于没有找到一些贤良的人士充实朝廷,辅佐朕治理好大汉江山。此次诏见尔等进京,希望能各尽所长,为朝廷提供良策。”皇帝的态度和蔼可亲,令大家刚才的紧张情绪有所舒解。

郎中令王臧奉旨开始唱名……

武帝一边翻看案上名册,眼睛却在端详着随王臧的唱名一个个鱼贯而入的贤良之士:

……平原人东方朔

淄川人公孙弘

广川人董仲舒

会稽人严助

胶西人辕固生(已是老翁)……

不多时老老少少的贤良之士都已经依次给皇帝磕过了头,各就各位。各人面前的几案上,都已经铺展好了一方绢帛,安放好了笔墨。

一切就绪,武帝道:“朕以年少,继承大统,知浅而位尊,道远而任重,唯恐失政失道,误国误民,以故常怀惕惕之心。今特召尔等贤良方正、文学才智之士,各抒胸臆,各陈良策,献治国安邦之大道,以教朕也。

昔有三皇五帝,倡王道,行仁义,得以四夷臣服,海内安宁。然圣王既去,则王道衰微而仁义不存。朕百思而不得其解,人在而道义在,人去而道义亡,这难道就是天命?

朕虽然年少,却有意效法古代圣王,历代兴衰,皆有天意。然而天意究竟如何变换?朕当如何做去,方能上顺天意,下庇黎民,使世风淳朴,让政令通畅,不施严刑重法,便能杜绝奸恶滋生?朕当如何做去,方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民安乐,四海升平?

尔等饱读经书,博古通今,深明天下治乱之大义,熟谙古今兴衰之道。望尔等尽展平生之所学,畅所欲言,言所欲行。朕定当闻过而喜,从善如流。并从尔等当中,择贤才而拨擢之,以为我大汉社稷之栋梁也。”皇帝言辞诚恳,求贤若渴,不禁使众人感动。

武帝话音一落。只听郎中令王臧高唱:“测试现在开始,题目是‘古今治乱之由,长治久安之道’”

上百名贤良文学之士,再次叩首山呼万岁之后,方才拿起笔做起文章来。

已有侍者开启殿上的沙漏计时。

只见他们有的挥笔疾书,有的呆呆发愣,有的手捋胡须在那里自言自语……

武帝高坐堂上,主考官们则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最后侍者高颂:“时辰已到,收卷。各位贤良请暂回公车署等候策试消息。”

大家都陆陆续续交上了考卷,躬身退出殿外。

赵绾、王臧等考官将这些策对收整好,上呈给武帝过目。武帝一篇一篇地浏览起来,感觉大都很一般。……忽然,他看得乐不可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来,来,你们看这个叫东方朔的人写的文章。”他向几位主考官招手道。

太尉田接过来念道:“臣东方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二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现在已倒背如流四十四万言。……臣东方朔年二十二岁,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真天子臣,想圣上必用也。”

“这……这个东方朔真能吹牛皮,我看他未必有什么真本事。”田拍着那份试卷道。

田是王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仪表堂堂,善学儒术,早年曾投在魏其侯窦婴的门下。如今自己的外甥继位新皇,田自然也跟着飞黄腾达,官运畅通。

武帝摆手道:“你可不能这么说,敢把牛皮吹到天子面前来,说明他勇气里透着机智,朕就先批他个‘待诏公车’吧。”

“遵旨。”田连忙道。

接着武帝又一份一份地看下去,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份《天人三策董仲舒》的考卷上好长时间,只见他拍案叫绝道:“好,好,说的太好了!……广川董仲舒贤良之首,明日承明殿朕亲自召其策问。”

此后不久,汉武帝刘彻在承明殿三策儒学大家董仲舒,君臣二人秉烛长谈直至黎明。

汉代大儒董仲舒在少年时期即刻苦学习《春秋》,造旨颇深。景帝之时已位列博士,远近儒生都把他奉为经师。弟子之间互相传授学业,还有未曾见过师面者。举止言谈均以礼仪行事,常常运用《春秋》灾异之变去推论阴阳之错行。董仲舒的弟子后来成为郎官、谒者、掌故等官者数以百计。

君臣二人上至三皇五帝,下至黎民百姓,无所不谈。董仲舒认为天子之道首先在于兴学,其次是使用贤才,并能崇尚正气,摒弃邪恶。最重要的是董仲舒向汉武帝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理论,即凡是不在儒家的经典六经《易经》、《礼经》、《乐经》、《诗经》、《书经》、《春秋》之列的其它各家学派的学说,一律禁止。这样百姓才会知道什么才是应该遵守的正道。让君臣、父子、夫妻、兄弟之间遵守严格的上下尊卑关系,使贫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庭有位,乡党有序的大一统观点。这与汉武帝要重整河山一统大汉,开疆拓土的勃勃雄心十分契合,以儒家思想统一臣民,使其忠君爱国,正合为帝之道,令少年天子兴奋不已,跃跃欲试。东方破晓,武帝推开东窗,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此时此刻的少年天子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是呵,大汉朝到了他这里,是该到了改弦更张的时候了。文景两代虽然富庶,但匈奴数十次犯边,铁蹄曾踏至上林御苑,更不必说杀掠人口,动以数千。先帝们躬修弦默,少文多质,议论宽厚,法令疏阔,但实在是缺少宏伟魄力,他不想做守成的太平之君,他要做先皇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要做一个名垂青史的皇帝!”武帝望着喷薄而出的朝阳发出心底的呼喊。

不过年青的汉武帝并不知道,就在此时,宫廷之中,一股一股强有力的暗流交织着、撞击着,已形成巨大的旋涡。而处在这旋涡中心的汉武帝本人,却茫然不知!或者,这正是只有少不更事的少年天子,才能享受到的无忧无虑!

长安城中权贵之人的邸宅,大都集中在未央宫北阙附近,时称“北阙甲第”。

夜静人稀。一队军士在各个豪宅门前有选择地张贴布告。被贴了布告的列侯家府役好厅地上前阅读,读完都无一例外的大惊失色,奔入门内。

不久,便有主人陆续慌张出门,围住布告又读,读着读着,就乱了,大呼小叫,门内门外如热锅上的蚂蚁。

一窦姓翁主在自家的殿内嚎陶大哭:“我不去,死也不去……自小本翁主在这长安城里住贯了的,回封地?那等穷乡僻壤怎么能呆?”她指着自己的丈夫,“什么封地,那是皇上封给你的,我才不稀罕呢!”

被骂的侯爷则是一脸的无奈。“夫人不去又去哪呢?皇上的诏令上写明了,三日之后就派人强行驱逐,不走怎么办?”

那窦姓翁主一噜爬起来,“皇上他这么做,太皇太后可知道?”

“这么大的事,太皇太后能不知道?”

“那也未必。我们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窦姓翁主抹了一把眼泪,一副不坚持到底誓不罢休的表情。

几天后,凡是被贴了布告的王爷、侯爷们不得不遵旨,陆续起程各回各自的封邑了。一辆辆辆带有列侯徵记的车辆在长安大街上鱼贯而行,成为长安城一道独特的风景,引得沿途的百姓纷纷围观,拍手称快。当然也有坚绝不走,顽固到底的。

此时,长乐宫永寿殿里,一群窦姓王侯以及他们的妻妾们正在向太皇太后窦氏哭诉。

“……更有甚者,他们把矛头直接指向太皇太后您……”

“指向哀家?”一直爱搭不理的太皇太后闻听终于侧过脸来,表示她是在听。

“那赵绾、王臧怂恿皇上下诏要谪贬外家宗室,勒令在京城的王侯各就封地,都要回到自己的封邑去,这次我们窦氏家族被贬谪的就有五、六十人之多。”

“这分明就是在用刀子割断我们窦氏的亲情吗?”

“太皇太后,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呵,我们在京城住得好好的,一下子要让我们回到那个偏僻的封地去,如何能适应呢?”窦姓翁主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

“还有那魏其侯窦婴,吃里扒外,竟与他们窜通一气,也来贬谪我等。”

此时的窦太后徒睁着一双盲眼,紧皱着眉头,显然是被这些人吵闹得有些不耐烦了。

别看这位太皇太后是个瞎子,却可是一个历经三朝响当当的人物。她是孝文皇帝的皇后,孝景皇帝的母亲,现今皇帝的皇祖母,她在朝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威势。当初窦太后极力想将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梁王刘武推上储君的宝座,却因朝中大臣的强烈反对,只好作罢,梁王刘武却因此郁闷而终。所以虽然窦太后也很喜欢聪明、伶俐的太子刘彻,但心底总不免存着一个心结。

刚才侯爷们提到的魏其侯窦婴是她的亲侄儿,不过这个窦婴却不大听老太太的话,当年汉景帝有一次喝多了酒,顺嘴说了句百年后要将皇位传给弟弟梁王刘武的话,窦太后大喜,马上让景帝立字据为证。皇帝酒后的一句戏言,竟被母后当真演绎起来,连酒醒的景帝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台,最后还是窦婴出面,劝皇帝自罚酒数杯,才算作罢。事后窦太后怒气难消,将窦婴开除门籍,永不得再进宫门。直到七国之乱时,窦婴平定叛乱有功,才得以官复原职。少主继位,老丞相卫绾告病归家,于是武帝便任命魏其侯窦婴继任丞相之职,而窦婴是少主推行改革措施的坚定支持者。

想起当年的种种往事,太皇太后不禁心中暗自骂道:“窦婴,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处处跟哀家作对。”

然而她隐忍着,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别吵了。你等都给我听着――”

“太皇太后。”众人连忙齐声应道。

“你等也莫怪魏其侯窦婴要贬谪你们。都是你们自己不争气,一味地贪求荣华富贵,全不知有大汉的江山社稷存在。朝廷制度列侯原该回到封邑,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们这些窦姓侯爷让哀家生气最多,你们打着窦氏的旗号,不学无术,胡作非为,干的坏事还少吗?以为哀家不知道么?哀家的眼睛看不见了,可我的耳朵、我的心清楚着呢!……要我说魏其侯他贬谪得好,不然哀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太皇太后将几案拍得山山直响。

众人讨了个没趣儿,一时无语。

然而那沉默只是持续了一瞬间,便马上又如苍蝇般“嗡嗡”叮了上来。

“太皇太后长居宫中,哪知朝中的事情。皇上年少,一味相信赵绾、王臧之流,听任他们的摆布,他们说专学申不害、商鞅和韩非子学说的法家,学习苏秦、张仪之流的纵横家到处搬弄事非扰乱国政,于是少主就将十几名专学法家和纵横家的朝臣都罢免回家了。”

“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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