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梧桐雨滴_帝国双雄2009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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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梧桐雨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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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的不再是那个野性十足的陈冬儿,俨然一个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如今经过一番打扮更是惊为天人;加之有俊美、潇洒的李家三公子相随,真是看得大家眼睛发直。

老嬷嬷抱着她的冬儿万分惊讶,“哎呀,小姐,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是谁让我那个疯丫头变得这般文雅呢?”

此时的陈冬儿只是小心翼翼地提着自己的衣裙,“噢,小心着点,别弄脏了。这裙子可是李夫人送给我的。”

嬷嬷点着她的额头,“只有这会儿你才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霍去病见到回来的是一位光彩照人,举止优雅的小姐,而不再是那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他下意识地感到了自卑,不禁躲躲闪闪地要藏起来。

“小哥,小哥”陈冬儿一手拉住他,一手拉住李敢,她的举止优雅而又得体。

少年望着这个亲密伙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这短短的两天,竟使一个人有如此的变化。

不过对陈冬儿来讲,这也许不能称之为变化,她天生具有高贵、典雅的气质及野性不羁的双重性格,只是有的时候一方将另一方遮盖住而看不到罢了。

这时,陈春走过来,指着霍去病道:“李公子是我们的客人,你在这里作什么?”

本来心情郁闷的少年因为羞辱和自尊在他的表情上投下了双重阴影,让他动弹不得。

“你听着,我不是你的仆僮,你没有资格教训我!”说着,他甩手便走。

可是陈冬儿紧紧抓住他,“小哥,有客人在,就算是为了我,你不要……”

少年那可怜的自尊心,再一次被刺伤了,他愤怒道:“你没必要碰我的,免得脏了你的手!”说完象他一头受了伤的猛兽,拨开人群冲了出去。

陈春不屑道:“让他去,他当他是谁,皇亲国戚?”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只有陈冬儿烦恼不安起来,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小哥会如此大发脾气。

也许是出于对一个异姓人的天生排斥,也是许是心中本来就有结缔,连陈春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讨厌这个叔叔的继子。连妻子都劝说过他,“阿冬喜欢她的小哥,这有什么不好呢,现在卫氏可以说是朝中最有势力的外戚了。尽管卫皇妃好象不太待荐她的这个外甥,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他那个作将军的舅父不是很疼爱他,他成人后一入仕途定会飞黄腾达的。”

家祖陈平所说的“上天诅咒”好象真的应验了,在陈氏家族后代中,真的再也没有出过一位学识、智谋超群的人。这个陈春的品德更是连中下之人都不如。他不管这些,他只在乎自己的好恶,他将这些年来在仕途上遭受的挫折、与在京城长安达官贵族们所给予的冷遇,都统统划归在他憎恨的这个叔父的继子身上,他宁肯看着妹妹嫁给一个山村农夫,也不愿意看到他们一起。

也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陈氏墓园荒草丛生,秋风扫过之后,景象甚感凄凉。

霍去病又来到卫少儿的墓前,他把母亲留给他的那块玉摆在墓前。母亲去世后,每当他遇到伤心难解的事情,他都会来到这里,他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跪着,他的“千里雪”在不远处悠闲地吃着草等侯主人。

四处寻找霍去病的嬷嬷发现他还象往常一样,在马厩里给他心爱的“千里雪”刷着光滑的毛皮,给他喂着草料,她舒了一口气。

“快点,去病少爷,让我给你打扮得精神些,今天陈春少爷请了李将军一家来府上做客。”她见霍去病没有反应,急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快点!难道你不想同阿冬小姐坐在一起吗?”

少年还是只管闷头作事,并不回头。

“好,既然你不想,那我还操什么心呢?算了!”说完嬷嬷便气咻咻地走开了。

过了好半天,少年才扔掉手里的刷子,垂头丧气地蹲在了地上。

陈府庄园的庖厨内一片忙碌。这是一个典型的汉代庄园的厨房,坐落在楼下的中间部位。厨房的面积很大,除了灶台还有水井和堆柴草的地方。

嬷嬷安氏正在指挥着下人们准备招待客人的酒菜。

霍去病悄悄走了进来,他在安氏身边晃了一会儿,终于攒足了勇气,猛地宣布道:“嬷嬷,请你把我打扮得体面些!”

安氏回过头来望着他,高兴道:“早该这样了,去病少爷,你已经惹得阿冬小姐伤心了,我敢说,她都后悔不该回家来了!好象你是因为大家都更关注她些,就妒羡她似的。”

“她说她伤心了?”那少年似乎不信。

“我告诉她你不肯回来,她都哭出来了。”

“得了,其实我比她更有理由哭的。”少年赌气道。

安氏到井水边洗过手,拉住少年的手,一边走,一边道:“骄傲的人总是让自己黯然神伤。不过,要是你为了自己敏感多疑而羞愧,就应该小心地在她进来时去请求原谅。该说什么,你知道的最清楚。只是一定要诚心诚意地去做,不要那副样子,好象你认为她穿了华丽的衣服,就变成了个陌生人,是不是?”

安氏吩咐仆人接手她的活计。她则带着霍去病径自来到东殿厢房。

她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不无嗔怪道:“喏,尽管我现在还要准备宴请的事,可我还是挤出时间来帮你打扮一下,好让那个什么李公子、王公子的,往你身边一站就矮上一截!……的确是呀,你看你年龄虽小,可我得说你比他强壮,你一下子就能把他击倒在地,你不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少年的脸粲然开朗了一下,转而又阴沉起来,叹道:“可是嬷嬷,既使我打败他一百次,也不能把他变成丑八怪,好让阿冬不喜欢他呵!”

“去病少爷,你一点斗志也没有了吗?不要凡事皆起疑心。他不过是年龄稍长,略懂风情罢了,小姐她还是喜欢你的。”安氏一边说,一边在衣箱里不停翻来翻去。

终于,她从衣箱里取出一套华美的礼服,交给少年。“这套礼服是你舅父上次来看你时带来的,你和小姐每日在外面疯跑,哪里用得着穿这个,一直放在我这里。呐,现在穿上它看看。”

当看到系好腰间的束带,从帷屏后走出来俊美少年,安氏惊喜得嘴张了几张说不出话来。“哎呀,这是我们的去病少爷吗?我都认不出来了!”华美的淡墨色礼服与白色的衬袍十分相配,给这位正在发育期的英俊少年增添了几分柔和之美。

“去病少爷,你是一个多么英俊的男子汉呐!”嬷嬷赞叹道。

“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去照照镜子。”

少年站到铜镜之前,连他自己都惊诧于那镜中人的丰仪了。

安氏一边为他梳头,一边语重心长道:“凡为男子的,既使身份低微,也应该气宇轩昂。去病少爷你身份高贵,更不应该垂头丧气。”

“别人不清楚,嬷嬷您应该明白我的心事,风光只是表面的,高贵的是京城里的那些人,我出身寒微,而且除了舅父疼我,……”少年垂下眼睑,摇曳的灯光映出他深深的暗影。

安氏叹道:“人贫穷的时候或许还能相互救助,身份高贵的戚族却往往不甚亲近。”她端详眼前这个少年,不无同情。“哎,母亲早死的人,不论身份高低,都是很可怜的,你和阿冬小姐是同病相怜。不过去病少爷,各人都有自己的幸运,不久成人立业之后,就无人敢看轻你了。你决不可伤心。人生便是如此,像你这样前程远大之人,也不免于忧患,虽然这忧患是极小的,可见人世苦多乐少呵!”说完禁不住落下泪来。

安氏原是一个书吏人家出身的女儿,能识文断字,因为家境破落,从十几岁就一直在陈府做事,已经二十多年了,陈春、陈冬儿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深得陈家两代人的信任。霍去病对这个同样疼爱自己的老人家也非常敬重。

安氏用衣袖拭泪,望着与她同泣感慨的少年,很是责怪自己。“看,我这老婆子在说些什么,惹得你也跟着我悲泣。去病少爷,你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哩!谁知道呢,我要是在你的位置上,我就会充满了勇气和尊严!”

少年擦干了眼泪点头道:“嬷嬷,你说得对,我不必在他们面前感到自卑,总有一天我会成就一番大业,让他们看看……”

“对呀,一定会的。到时候让他们眼红去吧!”

说完,这一老一小相视而笑了。

建章宫紫庆殿中传出新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负责接生的老宫人兴冲冲地从帷屏后走出来,“快去禀报皇上,卫夫人生了,是一位皇子!”

内侍闻听喜讯,不敢稍有怠慢,飞也似地向未央宫奔去。

武帝正在未央宫宣室批阅奏章,得知卫夫人分娩的消息,他既高兴又害怕,因为一连三个公主,让他不断地从希望到失望,有时他也不免担心自己是否真的命中无子。

“生了,不会又是位公主吧。”一向自负、自信的皇帝第一次说话有点怯怯。

内侍紧张得有些口痴,“回……皇上的话,这次是……是位皇子!”

武帝闻听腾地从御座上站起身来,“真的,真的是皇子!”

报信的内侍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武帝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快,快摆驾建章宫。”

紫庆殿中,一派喜气洋洋。武帝抱着襁褓里的新生婴儿亲了又亲,爱不释手。

“神灵保佑,我刘彻已近而立之年,尚未有子,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朕有儿子了!朕有皇子了!从今以后我大汉天朝有继承人了!”皇帝高高举起他的皇子似乎要向上天宣布。

显得很虚弱的卫子夫笑道:“看把皇上高兴的,象个孩子似的。”

武帝将婴儿交还给乳姆,他伏在卫子夫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朕有皇子了,怎么能不高兴呢?我大汉朝后继有人啦!这都要感谢你,夫人!”

“陛下,此次要如何奖赏臣妾呢?”卫子夫含笑道。

“你放心,夫人养好身子,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武帝信誓旦旦。

皇帝果然一言九鼎,不久未央宫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立后的盛典了。

卫子夫在典礼前的那个晚上,几乎一夜没睡。她要沐浴,要化妆梳头,要穿上那套专门为她缝制的豪华而典雅的皇后礼服,然后在早朝的时候走向未央宫的大殿。

深夜沐浴,卫子夫进到浮满玫瑰花瓣的木桶中,在清清的水中,她舒展着整个身体,她终于要告别这个紫庆殿,进入那只有皇后才能进住的昭阳殿了。谁能想到她一个平阳府的歌女今天会走到天下女人所想往的最高点呢。

卫子夫在精心地化过妆后,穿上皇后的礼服,戴上镶嵌着无数宝石的皇冠。高贵、典雅、美若天仙,她已不能够认识铜镜中的自己了,而她已成为皇后的事实在这一刻,却仿佛还是在梦中一样。她依然不敢相信。

大殿前的丹墀里,满是赤红的人潮。文武百官早就引长脖子等侯了。

“天,卫氏如今的气势真是比牛还壮!”

“哎,生男勿喜,生女勿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1

“大人此言差矣,现在不是她卫子夫强,她的弟弟才利害,皇上的这个小舅子可不一般呐!”

“可不是,上次四位将军出击匈奴,只有他一人有所斩获。如今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哩!”

“借着抗击匈奴,排挤贤臣,任用亲戚,若不是如此,韩安国大人怎么会被贬边塞?!”

“哼,他就是立下天大功劳,也还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去的外戚!”

这时,笙歌嘹亮,鼓乐齐鸣。悄声议论的那几个大臣急忙整冠肃立。

一见皇上御辇驰来,顿时百官“呼拉拉”跪了满地。

身着华美帝、后礼服的皇帝、皇后神采飞扬,相携着昂然穿过两旁的文武百官,拾级而上,大步走到御案后面,巍巍然坐了下来。

卫子夫的姐姐卫君孺同两个女官,将包成一个锦团的小皇子刘据抱上殿来。

鼓乐停止,武帝朝侍立在一旁的大行令公孙贺点头示意。

公孙贺得旨,上前先朝皇帝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才从御案上双手捧起早就写好了的圣旨,面向殿中的文武百官朗声诵读:

“……朕闻天地不变不成造化。阴阳不变物不畅茂。《易》曰:‘通其变,使民不倦。’《诗》曰:‘九变复贯,知言之选。’朕甚赞唐虞而又喜欢殷周,故借古以鉴。卫夫人子夫,懿德贤淑,温良恭谨,着册立为皇后,以为天下母仪。皇长子刘据,着册立为皇太子。”

文武百官伏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只听公孙贺继续宣道:“皇上钦命,敕命皇后卫氏子夫,特授皇后陛下玺绶!”

卫子夫一听愣住了,转过脸来去望武帝,武帝赶紧用手指捅了她一下,笑道:“该你了!皇后得去接玺绶。”

卫子夫这才赶紧离坐,伏首于手上向皇帝行叩首大礼,然后从内侍手上接过皇后的印玺、绶带,又再次向皇帝叩头谢恩。

殿上文武百官再次齐声高呼,“皇后陛下,万寿无疆!”

公孙贺继续宣诏,“皇上钦命,敕命皇太子刘据,特授太子殿下玺绶,大赦天下,已示普天同庆,并即纪瑞改元,改元光七年,为元朔元年。钦此!”

卫君孺抱着小刘据跪在殿上,由内侍将太子的印玺塞进小太子的襁褓里。

下面的文武百官又跟着高呼,“恭喜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仪式完毕后,武帝兴致勃勃地宣布,“古时帝喾元妃姜源,三妃简狄,皆在祀郊祠时,得生贵子,朕仿行古礼,也要立祠祭神,感谢神灵,保佑朕喜得贵子。”

文武百官齐声称善。

却有主爵都尉汲黯出班奏请,“陛下,双喜临门,当免天下钱粮两年!”

“嗯,有这规距吗?”皇帝明白汲黯老夫子是在趁火打劫。

汲黯是朝中的老臣,原为东海太守,素好黄老,主张无为而治,在任期间,东海郡政业可嘉。后入京为主爵都尉,汲黯为人刚直不恶,敢于直谏,因而经常触犯皇帝圣颜。连武帝也奈何他不得。

1取自汉《乐府诗辞》中的《卫皇后歌》。对其后的《长恨歌》有较高的艺术借鉴作用。

明白皇帝是在装糊涂,汲黯阵阵有辞道:“启禀陛下,虽无定制,却有先例。当年孝文帝登基,太子已立,皇后早册,犹格外施恩,免去天下钱粮一年。”

武帝沉吟了半晌,还是不情愿道:“朕久有根除边患,安定四夷之意,眼下对匈奴用兵,刚刚开始,朝廷用度,日益浩繁。所以……爱卿之意虽好,朕却无力为之。这样吧,汲大人报个奏章上来,凡饥荒贫瘠之州郡,免钱粮一年,朕好下旨。”

汲黯一听,虽不满意,也只得作罢。

最后只听大行令公孙贺奉旨高声宣道:“辚庆贺册封皇后,册立太子,朝廷大三日,共庆大喜。设立祠,祭祈天神。更改纪元,普天同庆!”

群臣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让车子停在距离陈府庄园的不远处,一直守侯的李家三公子,久久地望着前面的乡间的那条石板小路,就连那缤纷的雪花似乎也已映入眼底。

终于穿着紫色外套,用绢手套掩住胸口的陈冬儿,低头穿过便门走了出来。李敢觉得她的姿影,好像是雪中的一朵紫色荷花,华美无比,令他感到窒息。

李敢掀开车篷迎她,只见陈冬儿的领窝和头发上落了几片雪花,美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还有那裙裾上熏衣香的芬芳,让三公子感到那仿佛飘到自己冰冷脸颊的雪花顷刻间散发出了芳香。

“少爷,我们去哪里?”赶车的家人问。

“你说呢?”李敢转而问陈冬儿。

陈冬儿道:“随便,只要有路,你就去好了。”

车里的两个人很拘谨,连手也不敢碰在一起。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李敢问。

“是呵,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信呢。”陈冬儿轻声吟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的眼中泪光盈盈。不知为什么陈冬儿念这首诗的时候,想起了她的小哥。她的脸泛着羞色的红晕,她转向车窗外。

在昏暗的车箱里,黑暗的摇晃把人的思绪也弄得零零乱乱。李敢轻轻抓住陈冬儿的手放于胸前,冬儿感觉到他的心在巨烈的跳动,她闭上眼睛。李敢感觉到了冬儿的手指传来的心绪,他将唇轻轻地贴在冬儿的唇上。随着车子的颠簸,他们的吻,就更加融合,更加热烈。……

李敢抚摸着她的耳朵、胸脯,他为接触到的一处处新的温柔而激动。他学会了,这就是爱抚。突然陈冬儿落泪了。

“打开车窗吧,我想透透气。”

李敢点点头,吩咐车夫道:“就将车停在这里吧。”

呼吸着干冷、清新的空气,陈冬儿长长吐了一口气。“他姨母册封皇后的加冕礼,小哥他回长安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罪恶感……”

李敢盯着她穿着的绢夹袜的脚尖,“你们只是从小的玩伴!”

“可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对小哥的感情,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们情同兄妹,可又不是……”陈冬儿使劲地摇着头,似乎无法理出个头绪来。

自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大行令公孙贺的官邸里,聚集的都是卫氏家族的人,他们都是为这次祝贺皇后与太子册封仪式而来。在恭贺的人群中,霍去病显得很孤独。他从小就不喜欢参加典礼、聚会之类的场合,因为那时的他很害怕被别的贵戚子弟嘲笑为“野种”“贱人”之类,他害怕管不住自己,再去打仗又给母亲和继父带来麻烦。现在他置身在这里仍然格格不入。

卫君孺忙着接礼应酬,不意乐乎。不过她也没忘了那个倔强的少年,趁着空隙她碰了碰自家男人,悄声道:“我弟弟这次连皇后的加冕礼都赶不回来,可还是不忘带信给我,让我们把那个小冤家接回来。你去劝劝那个倔孩子,这次是否留下来。哎哟,上次他那样对我,弄得我好没面子,我可是怕了他了。”

公孙贺会意,主动走到霍去病身边搭话。

“舅父,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边塞吗?”一直沉默的霍去病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问姨夫公孙贺。

公孙贺点头道:“是呵,这段时间,边塞形势吃紧,你舅舅连皇后的加冕礼也没有办法赶回来。”

公孙贺拍了拍这个几乎比自己要高一头的少年,“怎么样,回长安来吧,去病,如今卫氏家族的气势正盛,也需要人手。你可先同我们住在一起,等你舅舅回来了,你再搬过他那里去。”

霍去病沉默了片刻,“姨夫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用不到那么急,等舅父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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