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一颗更加耀眼的新星_帝国双雄2009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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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颗更加耀眼的新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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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朝这边弹冠大庆,而匈奴伊稚斜单于却气得发疯。意图报复的匈奴人再次入侵汉朝边界,所到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攻破代郡后杀死都尉朱央,虏走汉人一千多人。

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汉武帝刘彻决定再次出兵匈奴。任命合骑侯公孙敖为中将军,太仆公孙贺为左将军,翕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驽将军,大将军卫青作为此次用兵的总统帅。汉军大队人马,从定襄出发北上。匈奴伊稚斜单于闻风急速退兵,汉军随后追击,歼敌数千。卫青见匈奴一味退兵避战,便命令大军退回边境,休整待命。

暂时的宁静,预示着更大风暴的来临。果然,不到两个月,一直安静守在边境上的大军突然快速北上,似狂飙猛进,从定襄北进千余里,措手不及的匈奴军队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汉军又向前推进了一百多里,安营扎寨。

中军帐中,大将军卫青与众将军在图舆前研究作战方案。

有军士进来禀报:“大将军,皇帝陛下诏命。”

卫青接过展开来读。

众将齐齐向他看过来。

“皇上显然不满意战果,要求我们寻找匈奴主力与之决战!”卫青将诏令放于案上。

公孙敖上前道:“可是此次匈奴人似乎吸取了以往的教训,主力总在流动中,无法确定其准确位置,我六路大军难以完成合围。”

这时翕侯赵信主动请命:“启禀将军,末将原是匈奴小王,投降汉朝后,承蒙皇帝陛下恩典,被封为翕侯,我对匈奴境内的道路和地形比较熟悉,此次末将愿作大军的开路先锋。”

赵信本是匈奴人,当初曾任匈奴的相国,深得军臣单于的赏识。军臣单于的弟弟伊稚斜和太子於单的发生夺位之争,赵信站在了伊稚斜单于一边,也就站在了军臣单于的对面。军臣单于要杀他,他便在一次抢掠雁门之战中,带领八百匈奴人向汉朝投降,汉武帝封他为翕侯。

卫青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他环视着几位将军。“好,赵信,你同右将军苏建率领三千精锐骑兵,作为先头部队,负责为大军开路。”

赵信、苏建一同领命而去。

“公孙敖、公孙贺、李广、李沮四位将军。”

“末将在。”四人齐刷刷地向大将军行扼腕礼。

“你们每人各率一支人马分头去寻找匈奴军队,确定他们的位置后,以便大军合击。切记!一定要保持相互间的联系。”

四位将领齐道:“是”

众将皆领令出帐。只见站在一旁的一员小将焦急万分,大步跨上前来,“大将军,那我呢,您安排我随哪位将军出征呢?”

卫青看了看他,笑道:“急什么,还怕没你的仗打?”他上前替小将整理了一下铠甲,然郑重道:“骠姚校尉霍去病听令。”

霍去病忙单腿跪地,“末将在!”

此时,校尉张骞率八百壮士已整齐列队在大帐之外。

卫青拍着外甥的肩头道:“去病,你在宫中侍卫皇上左右,陛下很赏识你的勇力,此次特别为你亲点了这八百精兵。”

“大将军……”霍去病惊喜万分。

卫青摆手道:“现在我将张骞张校尉派给你作副手,他出使过西域,对匈奴的情况比较熟悉,有他辅佐你,会有很大不同。你二人要密切配合,此次出击力争做到有所斩获。”

霍去病、张骞齐道:是

“去病,这是你第一次带兵打仗,又蒙皇上如此器重,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负重望呵!”卫青的语重心长。

“是”尽管极力掩饰,但是霍去病还是难奈即将出征的兴奋。

霍去病带马来到队前,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他的八百骑军,看不到一点初次领兵作战的紧张,在这员小将身上似乎有着天生的指挥才能与摄人心魂的气魄。

“出发。”他坚定而有力地发出号令。

八百将士轰然应诺,声音振耳发聩。一匹匹战马急驰而去,犹如一道道闪电划破草原的宁静。

目送着年轻的外甥策马远去的背影,卫青忽然有一种预感,一只大鹏要展翅高飞了!

“赵”字将旗迎风飘摆,翕侯赵信引领着汉军前锋战骑顺利向前推进。突然,远处地平线出现一片黑点,既而传来马蹄的隆隆声,那黑点慢慢变大,最后变成匈奴的军骑。

策马立于军前的赵信命令道:“速去通知苏建将军,匈奴主力终于出现了。再派信使回报大将军,通报各位将军速来此合围。”

得令立刻有数匹军骑向后驰去。

赵信抽出军刀:“准备战斗!”

他身后的军骑战阵刷地举起一排排弓弩箭镞。一场激战一蹴即发。

伊稚斜单于立于描绘有黑狼图腾的单于王旗下。显然他已经知道对面的汉军将领就是自己昔日好友。他纵马向前,站到队伍的前头,只见他回头一摆手,匈奴军骑全部放下武器。

见此情景赵信怔住了。

伊稚斜单于指着赵信道:“赵相国别来无恙,还记得我伊稚斜吗?……若不是当初我与太子于单的储位之争,相国又怎么会逃到汉朝去呢?可惜你没有等到我坐上单于宝座的那一天,所以赵相国所受的冤屈皆由先王造成,我伊稚斜不会忘记你当初的相知之恩!”

伊稚斜单于的这番话显然发生了作用,赵信垂下眼睑,此刻他的心中异常矛盾。“大单于不必说了,如今是各为其主。”

“可是赵相国你不要忘记了,你的根永远是在这片草原上。……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将士都是你从前的好友旧部。”

说着伊稚斜单于回头,匈奴队伍中立刻发出大呼小叫。

赵信回头,自己的队伍中也同样发出呼喊旧日伙伴亲友的大呼小叫。

此时的赵信傻在了马上。

伊稚斜单于见心理攻势取得了效果,悄声对身边的左大都尉道:“看来这里差不多了,立即分兵包围汉军的另一支人马――右将军苏建!”

日暮时分,火红的夕阳映红了半个天空,将金灿灿的沙漠也染成了红色。

卫青做好一切安排后,就坐镇大营,等侯前方的消息。

不久,公孙敖、公孙贺、李广、李沮四位将军各自领着人马,转回营地。

不过四路人马深入沙漠几百里,除了遭遇小股的匈奴散兵外,均没有碰到匈奴的大部队。

卫青心中不免一紧,“看来,那两路人马恐怕要凶多吉少,很可能会遭遇到匈奴的主力……”

他让四位将军先回营休息,自己则留在中军帐继续等侯消息。

天色渐渐暗下来,仍是不见另外二路人马回营。

卫青立马在营外,眺望着夜色笼罩下的翰海沙漠,心中焦急万分。

天幕低垂,远处不时传来野狼的嗥叫……

就这样熬过了一个不眠的夜晚,大将军卫青心神不宁地在帐中走来走去。

“都过了一天一夜了,他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大将军,可否让我等去寻找一下?”公孙敖提议道。

卫青点头道:“也好,但不要走得太远,随时与大营保持联络。”

四位将军领命正欲出发,这时却听帐外亲兵来报,“启禀大将军,苏建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浑身血渍的苏建,由两名士兵搀扶着,进到大帐。

“大将军!……”一向稳重、刚强的苏建,此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卫青的脚下,痛哭流涕。

卫青见状不由得一惊,急忙上前扶起他,“发生了什么事?苏将军怎会如此狼狈!”

苏建哭诉道:“昨天,我与前将军赵信将队伍合在一起,靠着他熟悉路线向前推进,开始一直很顺利,不想遭遇到了匈奴的主力。……我们还未来得及撤退,便被匈奴大军包围了,我和赵信领兵拼死向外突围,与匈奴人混战一整天,也没有摆脱困境,而我们的人马已折损一半。可是,想不到这个时候,翕侯赵信他……他竟投降叛变了匈奴!”……

当日的战场上喊杀震天,号角齐鸣。

苏建正在指挥人马拼死突围,这时赵信策马而来。

“前将军,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指挥你的人马突围?”此时的苏建刚刚杀退一队匈奴兵马,血染征袍。

却见那赵信并不说话,挥枪便刺。苏建将身一闪,长枪已滑进他的铠甲,他感到一阵巨痛,用剑直指赵信,“赵信,你……要叛变不成?”

赵信冷笑道:“我没有叛变。苏建,难道你忘了么,我身上流的可是匈奴人的血!”

“你……无耻之徒!”鲜血股股地流出,浸红了苏建的铠甲。

说是迟,那是快,苏建手下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苏建救下。

赵信投降,使苏建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形势,他只好带着剩下的几百人马,拼死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来。可是匈奴人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最后终因寡不敌众,苏建与手下人马都失散了。

“结果只剩下我一个人逃回来,向大将军请罪!”想起昨日的那场血战,赵信叛变,三千将士战死沙场,苏建心如刀割,禁不住痛哭失声。

卫青愕然,“什么?全军覆没,只你一个人回来!”

“正是。”苏建强忍悲泣道。

卫青喃喃道:“赵信降敌,你又全军覆没,这……这可如何向皇上交待!”

“大将军,三千将士全部殉国。末将明白弃甲归营该当何罪,苏建愿接受军法处置,死而无憾!”说完他伏地不起。

卫青沉吟了片刻,转而向军中的一班慕僚道:“你们看应当怎样处置苏建,才好呢?”

议郎周霸提议道:“大将军,苏建乃是大将军派出的部下,未能斩敌立功,现在又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人逃回。在下以为,应当斩首,才可申明大将军的声威!”周霸作随军文官时间不长,为人苛刻。

军正闳元当即反驳,“大将军,我以为议郎之言不可。苏将军以三千人马对付匈奴数万大军,兵力相差太悬殊,所以吃了败仗。但苏将军不肯跟着赵信投降敌人,一直抵抗到全军覆没,他才拼死逃回来。在下以为,如此已经尽到了一个将军的职责。”

长史安青也同意正闳的意见,“大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我们因此杀了苏将军,那以后将士们打了败仗,谁还敢回营呢?这不是等于逼他们去投降敌人么?请大将军三思而行!”

一直沉默不语的卫青点头道:“我卫青有幸得皇上的信任,率师北伐,从不担心有没有威名。而周霸让我杀苏建来提高自己的威名,这不是我的心愿。虽然作为大将军,皇上给了我处斩大将的权力,但也不能借此就专擅生杀大权。就是苏建有罪,也应当奏明皇上,让圣上亲自来裁决才是,本将军不能自作主张,将苏建处死。”

帐中文武将官听了卫青的这一番话,都无不为大将军的人格所折服。纷纷点头赞同。

“来人呐,先替苏建疗伤,暂时囚禁在军中,待班师回朝后,交于皇帝陛下裁决。”卫青命令道。

兵士得令入帐,苏建叩头谢恩,随即被带了下去。

再说骠姚校尉霍去病的一路人马。凭借着张骞熟悉匈奴情况的优势,骠姚校尉霍去病的八百骑军一路顺利推进。骄阳当空,沙漠很快变得热气腾腾,一天行军下来将士们不免嘴干舌燥,汗流浃背。

夜幕降临,气温渐渐降下来,沙漠中腾起乳白色的浓雾。人马趁着夜色向一片山洼接近。只见山谷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上百座帐篷。张骞让亲兵传令给每一位士兵,不可贪图舒服直接卧于沙地上,以防返潮。不然第二天人就会肌骨酸痛而生病。

张骞悄悄向骠姚校尉这边走过来,“这里是通向匈奴王庭的必经之路,我想他们应该是一支匈奴的主力营盘才对。骠姚校尉,我们只有八百骑兵,力量相差太悬殊了!”张骞向霍去病提出自己的意见。

张骞对匈奴的情况相当熟悉。当年在汉武帝继位之初,为了联络大月氏与汉朝共同抵御匈奴,昭告天下,要寻觅一个有胆有识之人率众穿过匈奴腹地,出使大月氏国。当时众臣及天下百姓皆畏惧匈奴强悍凶狠,独张骞敢来揭榜,以弱冠之龄率百号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使西域。然西去不远,便撞在匈奴人手中,足足被扣留十年。张骞在匈奴娶妻生子,受尽屈辱而不改初衷。后趁黑夜风高,携妻儿和副手甘父逃了出来。历经磨难艰险才到达大月氏国。不想大月氏国上下贪图安逸,不愿再为过去恩怨向匈奴复仇。不得已,张骞只好回国。不料回来的路上又被匈奴人俘虏。然不管在哪种危险屈辱的情况下,张骞始终不渝的忠于自己的使命。他整整历经十三载风霜,饱尝苦辛,万里跋涉,才于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回到汉朝。当时朝野震动,民间叹服,刘彻以最高规格的礼仪为英雄洗尘,随即便官拜太中大夫。张骞是中华民族走出国门看世界的第一人,他带回来的知识让整个大汉朝开阔了眼界,让人们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霍去病点头道:“以我们现在的兵力,不能硬攻,只可巧取。张校尉你来看,我们可从右侧的山脚迂回过去,这样就可躲过匈奴的岗哨,转到营地的北面。然后乘着夜色昏暗,敌人没有防备,集中兵力猛攻他的中军大帐,匈奴人没了首领,自然会不战自破!”

“此计可行。”张骞不禁对眼前的这员小将另眼相看。

八百勇士个个身手敏捷,身手不凡。在黑夜的掩护下,依照布署,顺利地接近匈奴人的大营。

草原深处的匈奴人向来骠悍,以天之骄子的身份寄傲于天地,睥睨万物,自认为天下之大,莫可能敌。事实上,长久以来他们也的确难以找到可以匹敌的对手。

为了驱除寒意,匈奴的兵士们聚集在篝火边,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大声笑谈。有人摆弄起胡笳,自然就有人和音而歌,粗犷豪迈的歌声随风飘散,倒真的将萧杀的寒意驱逐到千里之外。

夜晚,起风了。寒风发出一声声的悲鸣,使人不由的生出几分寒意,总觉得有不祥之兆。从中军大帐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翅首望望了乌云密布的天空,又警觉的向周围嗅了嗅。忽然,一阵冷风狂啸而过,吹得营中的篝火高高窜起,尘烟飞散。还有狼的嚎叫声!这嚎叫声在风里听起来格外不祥。老者皱紧眉头,他立身四望,想寻觅狼的踪迹;除了看到茅草随风一起一伏,似乎也没别的异样。

跟在后边的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笑道:“栾提产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被称呼为栾提产王爷的老者全名叫籍若侯栾提产,是伊稚斜单于的外祖父,虽然已年过六十,但身子骨依然强健,特别是那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给人一种宝刀未老的强烈感觉。从周围的人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他应是一个很有身份的长者。

只听他低声说道:“罗姑比,你没有听到野狼的叫声?或是嗅到什么气味吗?”

罗姑比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的全名叫栾提罗姑比,是伊稚斜单于的叔父。只听他“嘿嘿”一笑,道:“老王爷,这草原上到处都是狼,你担心个啥!你忘了今天傍晚大单于那边传来的战报了么?就凭那些个在女人裙子下长大的汉朝男人,也敢和我们匈奴的勇士斗?!”说罢他一口饮干手中的酒碗。

老王爷返身回到大帐,只见他端起酒杯看了看,又放了下来。看样子他还是在担忧,“罗姑比,你可以小看汉朝人,但不要小看汉朝的卫青将军。他不单偷袭过龙城,也夺取了我们的河朔草原,这回我们匈奴可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罗姑比一挥手中正啃着烤羊腿,“大叔,那个卫青不过是侥幸赢了我们几仗,算不得真有本事。难道他还能再来偷袭么?匈奴的勇士都明白:同一棵树不会被闪电击倒两次的道理。我们可是距离前线上千里的大后方,就算他卫青有能耐,他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到这里来!何况大单于的战报不是说赵信投降,苏建全军覆没,这一仗汉军可真是元气大伤。”

老王爷点了点头道:“这个赵信,从前我是见过的,是条好汉。在草原跑野了的马,哪拉得惯车呀!他迟早都是要回来的。”

这时,在旁一直倾听的一个中年男子附和道:“栾提产王爷,咱们大匈奴有草原之神保佑,有英明的伊稚斜大单于,还有成千上万的铁骑勇士,那些个汉朝人,他们要能打到这里来,咱们早就踏平长安千百回了!”

他的话招来一片响亮而骄傲的笑声,附和的声音七嘴八舌。

“相国大人说得好,汉朝的那些个男人算什么男人哪!要不是大单于把咱们放在后方,咱们这些老家伙照样跨骏马,挥大刀,杀得他们喊爹叫娘,下辈子都不敢踏进草原半步!”

“走!咱们现在就拿砍刀上前线,砍他几个人头来下酒!”

“对,那些个嫩羊哪是咱们这些个老狐狸的对手!当户大人,我和你一起去!”

栾提产王爷听着这些酒醉之人的胡言乱语,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知道这些人说的话虽然有些拖大,但确也是实情。凭他几十年来和汉朝人打过的上百次战役,他清楚的懂得汉朝虽说兵多将广,但是敢于千里奔袭与匈奴硬碰硬将军士兵却并不多见。

正当众人饮酒作乐,兴致下浓之时,帐外忽然来嘈杂之声。

此时骠骑校尉率领着他的八百精骑已突入大营。毫无准备的匈奴人一时摸不清汉军的虚实,场面混乱不堪。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剑相博,骏马踢踏,死伤者哀嚎不绝。霍去病率领几十个亲兵冲入敌群,左冲右杀,所向披靡!直入中军大帐。

突然好似神兵天降,大帐中的匈奴贵族们一见到汉军冲了进来,不禁大乱。一时间帽子飞了,鞋子掉了,酒碗碎了,刀子拿错了,火星乱迸了。只有栾提产王爷临危不乱,他“唰”的一声抽出军刀,与冲进来的汉军对峙。周围的匈奴贵族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是忙乱成一片。

“栾提产王爷,汉,汉军怎么可能奔袭到这么远的后方?”被吓傻了的相国此时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籍若侯产一把推开他,怒吼道:“只有天神才知道!还不快拿武器保你自己的命!”

借着火光,栾提产看到为首的汉军将领那张极其年轻的脸,一双眸子锋芒毕露,闪动着灼灼逼人的光芒。显然他对汉将的年纪稍微疑惑了一下,这是一种蔑视!籍若侯栾提产怒吼一声,挥刀劈去,直取小将的性命。小将没有半点怯懦,他的动作更快,不单挥剑架开,还顺势反削一剑。栾提产的身后有几个匈奴侍卫也一拥而上将小将团团围住,眼见敌人越多越强,少年神情愈发飞扬。他以一挡十,左砍右挡,匈奴人非但占不到便宜,反而落败。不一会儿,几个匈奴兵就被撩倒。栾提产喘息了一下,再次扑上去鏖战,汉朝小将的勇猛激发了他的好斗之心,他的地位和尊严就是在拼杀中累积起来的,连他的外孙伊稚斜大单于都为他叹服不已,他不允许自己输在一个毛孩子的手中。籍若侯栾提产果然愈战愈勇,在其他匈奴贵族和兵士纷纷死伤的情况下,只有他还在与小将拼死搏杀。毕竟是岁月不饶人,渐渐体力不支的栾提产最后被逼到大帐的角落。

老王爷跟汉朝人打了几十年的仗,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强悍且身手敏捷的汉将,他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子,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他抵住对方紧紧逼过来的利刃,用他懂得的那一点汉语喝道:“来者是谁?”

年轻小将的眉毛一挑,声音不高不低:“大汉票姚校尉,霍去病!”

话音未落手起刀落,立时血流如注喷射出来,籍若侯栾提产王爷的人头滚落地上。栾提罗姑比看到滚落在脚边的人头,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相国则欲想趁乱逃脱,被骑士孟巳手急眼快上前活捉。

大营中的匈奴人见到中军大帐已被攻占,主将也被擒杀,以为是汉军的主力杀到,连金银细软也来不及拿,纷纷逃走。一时间恐慌的情绪弥漫整个大营,混乱之中他们彼此抢夺马匹和马鞍,在逃跑中相互践踏。

霍去病率军乘乱,又是一顿追杀,斩杀匈奴军骑两千多人。

票姚校尉勒住了马头,回望后面火光熊熊的匈奴营盘,“传我的命令!”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孟巳赶紧跑马到校尉身边。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准备撤。”

“撤退?!”孟巳急道:“校尉,现在是咱们占优势,为什么要撤……”

“进攻前我就说过了,咱们是出奇兵,人少,不可恋战。”

“可是,匈奴人一直在后退……”

霍去病挥剑指向前方:“你们看!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少于万人。现在表面是在后退,实际是在集合人马,调整阵形,准备反攻。”

果然乱噪噪的匈奴人已开始组织井然有序的移动。看来,他们已摆脱因奇袭而造成的惊慌,也搞清楚来袭的汉军人数并不多,就如票姚校尉所料,他们要反攻了。兵士们都无不佩服主将敏锐的判断力。连张骞也不免向眼前这员小将投去了敬佩的目光。票姚校尉对形势的确拿捏得很准,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撤退。张骞凭借着自己在匈奴居留十三载的经验,也不免惊奇,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小将,似乎有着天生的灵敏嗅觉,与指挥才干。可是确切地说,他还只是一个比自己小着十几岁的娃娃。

八百壮士遵照命令立即调转马头迅速回撤。

天空破晓时分,中军大帐中卫青伏案而眠,显然他又经历了一夜的煎熬。赵信的投降,苏建的全军覆没,已使此次出征前面的战果化为乌有,他已能想象得到皇帝的雷霆震怒。然而这些卫青已置之度外,此刻最让他牵肠挂肚的是外甥。票姚校尉带着八百军骑一去就是三天三夜,音讯全无。“去病他莫不是像右将军苏建一样,也遭遇到埋伏?……”每次一想这里,他便极力否定,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去病向皇帝请战。去病他才刚刚十八岁呀!若是有什么闪失,自己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二姐。

这时只听帐外人仰马嘶,一片喧闹之声。卫青一个箭步跳了起来。

年轻的骠姚校尉霍去病带着他的八百骑兵回来了。

将士们纷纷下马,却见他们个个汗渍斑斑,血浸甲胄,但精神抖擞,步伐矫健。

霍去病手提一颗红绸包裹的人头,后面的将士还押着两个匈奴俘虏,大步走入中军帐。

卫青见到外甥平安返回,大喜过望。

霍去病单腿跪地,“大将军,骠姚校尉霍去病回营缴令。”

卫青高兴道:“骠姚校尉你能带兵马安全返回,真是太好了!”

霍去病扬起那张满是汗渍的年轻而生动的脸,“启禀大将军,前日我奉命率领八百骑兵,离开大营,北进数百里,寻击匈奴。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卫青听过骠姚校尉简单地讲述了战斗经过后,刚才沉重的心情,这才稍许缓和了一些。

“骠姚校尉,这个人头和那两个俘虏又是什么人呢?”卫青指着霍去病手中的人头与两个俘虏问道。

“回大将军,他们是匈奴的三个亲王。”他指着两个俘虏,“他是伊稚斜单于的叔父,叫栾提罗姑比。另一个是匈奴的相国。被我斩杀的这一个是单于爷爷辈的大王,叫籍若侯栾提产。”

卫青高兴道:“骠姚校尉第一次出征,可谓是战功赫赫!此次苏建三千人马全军覆没,翕侯赵信又投降叛敌。”

“什么?赵信投降了匈奴!”骠姚校尉闻听有些意外。

“他本是匈奴将领,只是因为当初匈奴王廷储位之争,才被迫投降了汉朝,现在再次投靠匈奴,这并不奇怪!”卫青说这番话时也颇有无奈。

他拍着霍去病的肩头道:“去病,亏得有你的战果,才总算不虚此行呵!”

第二天一早,汉军结束了此次征战行动,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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