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我哄你干什么?”我很不耐烦。
晚上我带大壮到职工食堂吃了饭,然后又领他去机场招待所。不料有备降航班,招待所住满了过夜的旅客,就连学院那边的小宾馆,也找不到一个空床位。我骂他来的不是时候,让他自己去市内找住宿地方,他不去,又跟着我回到宿舍。他指着亦雯的空床说,在这里对付一宿行了,省钱。
我说:“这种时候你知道省钱了?这行吗?我睡哪?两张床中间连个拉帘都没有。”
大壮说:“姐弟俩怕什么了?小时候没在一张床睡过吗?就算不是亲姐弟,你以为你这德性我会有兴趣?”
我气道:“滚!没有多余的被子给你盖!”
大壮说:“骂什么人哪?这你不用担心,冻死了不会让你负责的。”
懒得和他拌嘴,我从我褥子底下抽出一层毛毯扔给他,把他安顿下,我谎称自己有事要去办公室一趟,让他先睡。他问需要多久,用不用他陪,我摆摆手,让他不必操闲心。他在亦雯睡过的床上和衣躺下,用毛毯蒙上了脸。
我去了飞行公寓,却没有如愿在走廊上看到齐奇的车。不在吗?上前敲门,许久,里面没有一丝回应。去哪儿了?我到学院和机场的几条常走的路上转了转,又特意跑到齐奇常骑车带我兜风的那条路上去,希望在那里遇到他。然而我独自一人在凉风里走了很久,甚至又回到那个小花圃里呆坐了许久,除了月亮移动的影子,始终不见他的身影。我告诉自己,已经没有灵犀了,我所受的折磨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让我孤独一人在黑夜里呆这么久?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我回到宿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大壮已在床上打起了鼾声。我拿起脸盆,又忍不住蹑手蹑脚走向宿舍走廊的尽头。我站在那扇小窗前,眺望远处那栋如火柴盒般的公寓。深沉夜色里,它成了一只沉闷的黑匣子,所有的灯都熄了。
这个夜晚他去了哪里?此时他回到房间了吗?我怀着沉闷又失落的心情,在洗漱间的水龙头下草草洗了把脸,重新回到宿舍。待我正要蹑手蹑脚地上床和衣躺下时,大壮忽然从对面坐了起来,双眼像一对铜铃在夜色里瞪得溜圆,质问我:“你干吗去了?”
我吓了一跳,半天才平复了心跳。应付道:“洗脸啊。”
“洗脸之前你在看什么?”
“别管闲事。”
“这是闲事吗?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在外面转来转去干什么?”
“你在盯我梢吗?”心情不好的我不由恼怒起来。
大壮说:“机场那边就是荒郊,一个人跑到那么偏的路上,不怕遇到流氓?”
“遇上流氓我就把他杀了!”我气恼道。
“你有这个本事吗?杀人?不让人杀了就算本事了。”大壮嘲弄地看着我。
我无心争辩,翻身面墙,无论他说什么,我都闭口不言。第二天早饭后,我问大壮什么时候回去。大壮说,事情还没办完,等办完了再走。
“还有什么事要办?”我缺乏耐心,盼着他快点消失。如果每顿饭都要带着一个大小伙子进食堂,晚上又要带回宿舍,让别人怎么看?我总不能见人拉着就解释一番:这是我表弟,从小一块长大的。
“虹姐,”大壮忽然破天荒地开口叫我姐。
下意识告诉我,麻烦来了。根据经验,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是断然不会喊我姐的。我盯着他:“你又要干什么好事?”
“能给换点美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