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听有人高声说道:“好刀法、好剑法!”却见院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三人,其中两人可是熟人,正是镇北大将军陈庆和他的近卫营校尉周进,一身便装,另有一人个子高大,相貌颇具威严,眉宇间倒与杨无双有几分相似。
柳风忙起身施礼,陈庆摆摆手,口中说:“今日我是来为杨老先生贺寿的,顺便来看看几位,大家都不是外人,不必这么多礼数的。”周进也笑着朝几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几人分了主次,都围在石桌前坐了,又有仆人捧了些瓜果、添了香茶。陈庆喝了口茶,指着旁边那人说道:“这位想必三位不认识了,他就是本朝难得的青年才俊、保国将军便是了。”三人心道难怪觉得杨无双相似,原来却是她的大哥杨无惧了。
杨无惧起身朝几人拱手道:“几位就是救了舍妹和大将军的柳兄、刘兄和赵兄弟了,在下曾听得三位的义举,着实佩服。可惜今日方才能与三位相见,枉为主人,惭愧得紧。”弄得三人赶紧站起回礼,连称幸会。
陈庆对三人说:“杨将军刚从西疆回来,一是为他父亲祝寿,二是皇上下了圣旨,命他暂代老夫镇守北疆。”
赵常轻声问:“西疆?可是与蜀国边境么?杨将军不用守西疆了么?”
杨无惧答道:“正是,蜀国国小民寡,已上表向我大汉称臣,西疆虽仍有小股骚扰,暂时应无大忧。大将军南下平乱,皇上忧心北疆,就把我调到北疆暂代大将军。”
刘拓好奇问道:“这蜀国也忒胆小了,怎么一仗未打,就称了臣了?”
陈庆皱了皱眉,说:“这事是由吴丞相负责操持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不过前些日子蜀国遣使者来朝,说只要我大汉与其缔结和约,愿南面称臣,永世修好,陛下也十分高兴。”
柳风忍不住问道:“如此说来,南下平乱,西疆已不用顾虑,只是齐、周二国若趁势发难,杨将军恐怕独木难支啊。”
陈庆朝柳风看了看,微笑道:“看来柳兄弟不仅文采非常,而且精于军法韬略,不瞒诸位,皇上已遣使往齐国,向齐皇商议明年联齐伐周一事,使者备了重礼贿赂齐相田玄,请他代为说项,料想问题不大。”
刘拓愕然道:“怎么还要打周国么?”这南边匪患未平,如何能够又对齐国开战?难怪他大为不解了。
柳风微一思索,缓缓说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联齐伐周还在次要,主要还是让齐国心中顾忌,无法趁机出兵我朝。齐若与周联合攻汉,若得胜,齐国实力本就弱于我朝与周国,唇亡齿寒,定然成为周国下一个目标,若我朝未亡,必将怀恨报复,倘若我朝到时与周结盟,则齐灭亡之日也不久矣,田玄把权多年,只要稍一点拨,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杨无惧听了大为佩服,说:“柳兄分析得透彻已极,难怪大将军对柳兄推崇备至。”
刘拓却是摇头不已,道:“这打仗也要这么多花花肠子,怕还没上战场就累死了。”众人大笑。
陈庆接着说道:“如此,杨将军就可一心提防周国,稳守防线即可。为防万一,我已命长江沿岸驻军加强戒备,同时命江南水军开赴长江随时支援,并建立第二道防线,建康十万守军也将加强戒备,随时待命。”
柳风心想,能如此布置,也是无可挑剔了,只是心中仍隐隐放不下心来,却说不出哪里不妥,只得默然。
陈庆此时朝杨无惧递了个眼色,杨无惧会意,正容说:“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请教柳兄弟。”柳风忙起身拱手道:“将军折煞小生了,晚生如有所知,绝不敢藏私。”
陈庆朝他一摆手,示意他坐下,又说::“我与保国将军就南下平乱一事商议良久,难得良策,特来向柳兄弟请教。”
柳风心道自己虽有了一些平乱的想法,他们却如何得知?朝刘拓、赵常二人望去,却见刘拓神色畏缩,心想多半是这个大嘴巴不知给谁漏了,只不过自己为一介布衣,如何能妄言国家大事,所谓一言成祸,当下不免犹豫不决。
没料陈庆此时竟站了起来朝柳风施了一礼,道:“柳先生若能有所相告,救得千万南方百姓,陈庆必感念柳先生大恩。”杨无惧和周进此时也齐齐起身向柳风施礼。
刘拓一见,狠瞄了柳风一眼,意思是这么多人抬你上轿,还要怎的?赵常也小声说:“柳大哥,大将军也是为国为民,你就莫要推辞了。”
柳风暗想自己若再一味推辞,未免过于矫情了,转头敲了赵常一下脑袋,道:“就你多事了。”众人知他算是应了,都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