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方法?”房间中的人们已经在周围坐下了,有的拿起一怀酒,细细地品尝着,更多则是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眼洞,看着主事的白袍者。
“是的,谁都对这个情报虎视眈眈,我们要得到这份情报则要加倍注意――这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我想我们应该用一些更有用灵活的办法,不过,很抱歉――没有经过诸位的同意我就已经派人去做了!这个办法的步骤是……”主事者环视一周,整个房间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其实呢,这个幻术很简单,只要会水系幻术的人都能办到!”诺丹终于在汤齐斯的帮助下爬上了马,汤齐斯也骑上了来这圣灵大道时带来的马匹,两人两马并排走在大街上。
“简单?”汤齐斯的眼珠翻了一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至今所学的魔法都是街边的小把戏了!幻术通常只是用来迷惑人罢了――一场大雾或在一个森林里设置一些障眼法,佩拉帝,如你这般把幻术用在这方面的……而且还这么实体化……真让人难以置信!”汤齐斯摇摇头。
“这方面?”诺丹笑道:“幻术不就是用来迷惑对手的吗?我也是在迷惑对方――至于实体化……普通的幻术不也能将元素幻化为一些具体的形态吗?比如一棵树什么的。”
“不,这完全不一样!”汤齐斯的头摇得更厉害了:“普通的幻术其实并未将元素幻化为实体,它只是幻化为一个影像,给人一种感觉,或是根本就是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么……在实施攻击魔法时,有时魔法也会出现一些由元素幻化的形象啊,比如火系的很多法术在施放时会变成花朵或是变成漫天飞舞的鸟儿……”
“你也说了那是在施放时,而且是高级法术……对了,你的钱币魔法只维持了一会儿――难道那是一个攻击魔法的前奏!不,不对,如果是这样怎么可能将魔法这么快地收回来,能显示出这样逼真的形态说明这已经是高级魔法了!而收回高级魔法的下场就只能是严重的反噬!”汤齐斯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吓住了,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位将攻击魔法的形态幻化为金币的家伙的脑筋不说有毛病,也一定与众不同。
“不,当然不是――这只耗费了施放一个普通水球术的能量,而且也不具攻击性。”诺丹将汤齐斯自己吓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
“那……这究竟是什么幻术?”
诺丹耸耸肩――这种被外人看来在很多时候都没用的魔法诺丹却会很多,而这些奇怪的法术均是零零碎碎地藏在那些被诺丹从各个书架中翻出的古老发黄的卷轴里的,而一时闲来无事的他就将它们其中一些比较有趣的学了下来以打发时间――什么可以弹来弹去的水球啊,幻化的金币啊之类的稀里糊涂的魔法,根本无法将它们归到任何一类魔法中去,仿佛这些小家伙根本就是很久以前某个呆在一座大城堡里,每天无所事事的老魔法师无聊憋闷出来的成果,现在,这些魔法被一个更无聊的老家伙给发扬光大了。
“魔法大致分为两类――攻击魔法和治疗魔法,幻术是处于这两者间的魔法,因为它既可作为攻击的辅助也可用于治疗。要将魔法元素幻化为实体则需高级魔法的魔法力,而且那些形态一看就可知是由魔法构成的……”汤齐斯抱着手低着头轻声说着,他脑袋里关于魔法的各种知识开始绞作一团。对此诺丹也很纳闷――这些魔法到底属于哪一类?或者这根本就是另一类的魔法,但古人造出这样的魔法来又有什么用?会否只是魔法衍化发展过程中的实验成果或是失败品?
诺丹挥挥手,决定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有些事时机未到即便抓破头皮也没用。就在这时,汤齐斯突然一拍大腿,瞪眼看着诺丹:“差点忘了――嗯……你那会儿究竟对那牧师说了什么?”
终于想起来了――诺丹皱皱眉:“原本是想为他免费治疗的――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是那么地差!重重的眼袋,苍白的脸还有瘦弱的身子……于是我伸手去把了把脉――”诺丹转头看了看汤齐斯迷糊的脸:“一种医术,你把手指按到内侧手腕处……”汤齐斯疑惑地照做,接着便抬起头更加奇怪地瞅着诺丹:“然后呢?”
“就在那附近,手掌根部偏外侧的地方……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
话音刚落,汤齐斯猛地将手收了回来,仿佛摸到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团火:“那是什么?什么东西在那儿?是活的!”
“嗯……”诺丹颇有兴趣地看着汤齐斯的反应,开始编教科书:“习武之人的身体内有一个斗气存储和运行的通道,对吧?”
汤齐斯点点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就称这个通道为斗气的循环系统,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所感受到的这个被称为生命的循环系统。”
“生命的循环系统?”汤齐斯喃喃念道:“那里面运行的又是什么?”
诺丹笑笑:“如果用刀子在人身上划一个口子,会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汤齐斯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他从未听到有这样的事:“血不是沁满了全身吗?”
“那么就实践一下看看?”诺丹挑挑眉,一时间,汤齐斯好像在某人背后看到了一对黑色的翅膀以及长角。
诺丹看着对面年青人的表情,开心地继续说道:“我将那个系统称为脉,而把斗气的循环系统称为经,通过把脉可以快速地知道病人的基本身体情况,当然那得要有资历的医生才能看出,你猜我从那牧师的脉相里看到了什么?”
“……我大概明白了……”汤齐斯突然想起了那个牧师毛毛的目光:“他是房事过多而造成的体虚!”
“对,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诺丹点点头。
“是啊……”汤齐斯吸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鄙夷:“他们最爱的美餐就是年轻美貌的男孩儿……”说到这儿,汤齐斯的目光开始在诺丹身上扫来扫去,并开始皱起了眉头。
“嗯?怎么了?”诺丹觉得这目光越发奇怪。
“我只是……奇怪……”汤齐斯的语气变得尴尬起来:“没什么!请继续说!”
“这个牧师……从脉相上看他每天都会行房,而且行房的次数还不只一次……所以我对他说――牧师大人,给你一个建议,尽量让每晚的活动保持在一定的限度内,或者减免更好,否则再过半年您将与这项活动告别,另外,再商量一下另一件事,就是关于我是否要向光明大主教沙亚告发您的这些活动情况――您自然清楚,如果我这样做了,也许您不会被圣廷召去与裁判廷谈话,但您的副主事之位可能就不保了……所以,您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贿赂一下我……”
“看不出来啊!”汤齐斯简直对某人另眼相看:“原来你对这些事这么熟悉,而且还深黯敲诈之道……”
“不,这不能算敲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达到最大的成功,这是成功的定律!”
“不择手段也行?”
诺丹一扬头:“怎么?这位先生对我救你的方式有什么意见吗?那么我这会又把你送回去就是了!”说着,诺丹就扯动疆绳打算调转马头,汤齐斯见状立马拉住疆绳:“佩拉帝!救命恩人!感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不,应该说是敲醒我――你的方法很好,绝妙!绝对可以奉为经典!”
诺丹满意地笑笑将马头调了回来。汤齐斯呼出一口气,他看看一旁马上的茶发少年,心中五味陈杂――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一个对社会黑暗内幕无所惊讶的人;一个医术超卓的医者、善者、男爵,一个可以熟练地向他人敲诈的人;一个将病人和朋友看作至高利益的人,一人可以毫无惧色地谈论将一个人的身体剖开的人……汤齐斯感到眼前的少年的身形越发地模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
但是,汤齐斯知道,那个时候,某人立于马上,将冰冷而愤怒的目光倾倒在他身上时,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那份透过目光传来的关心……
汤齐斯笑笑,一掌拍到诺丹身上:“朋友兼恩人,我今晚原本打算堕落的。现在被你打扰了,那你就得陪我――五十年的陈酿,怎么样?我一定要把你灌醉,否则这口气我吞不下去!”